天又暗了, 他们被迫栖身于一处小小的洞穴。
洞穴是一窝雪山狐的住所,父母将孩子们护在身后,对贸然闯入的两人露出獠牙。
为了不节外生枝, 谷雨跟阿贝多尽可能的贴着墙壁, 远离它们。
万幸天只是阴了一会, 风刮起一层表面的薄雪。
静静地等待着,放晴了。
阿贝多指了指出口, 示意谷雨不要说话,悄悄离开。
谷雨明白,比了个了解的手势,率先往前走去。
离开战战兢兢的雪山狐一家,谷雨在阿贝多的带领下靠近了无相之冰的领地。
“前面就是了,需要我帮忙吗?”阿贝多问道。
“不必。”谷雨拒绝,有些跃跃欲试地说,“正好让我试试剑, 最近很少有战斗的机会呢。”
毕竟,旅行者是真的好用。
原本安静的无相之冰被侵入者惊动,张开威势想要震退对方, 但无奈来人并不是不知情的路人, 而是来找茬的。
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眼前的碎发被吹开, 谷雨屏息,勉强从眼缝中判断出无相之冰的位置。
抽笛化剑, 谷雨的元素力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
“暗桂凝香, ”倾尽全力的感觉让人上头, 谷雨仅有紧张情绪被冲散, 带着些轻松写意挥洒剑光, “此刻惊梦!”
一旁观战的阿贝多见状心中微动,首次觉得谷雨失忆好像不算什么坏事。
以前的谷雨年少成名,经历的种种事件无人能够全部知晓。原来的他每次相见都给人一种紧绷的感觉,面目生冷不喜欢说话,像是在被什么驱赶着强压着,不得不往前跑的样子。
而现在的谷雨,是阿贝多从来没有见过的轻松,举手投足之间好像在挥洒他短暂存在过的少年意气。
战斗的方式也不同了。毫不惧伤经常以伤换伤的打法,变成了眼前这副享受其中,身轻如燕自由的模样。
“这就是你本来的样子吗……”阿贝多怕被四溅的冰雪和雷光波及,便站在一朵创生之花上由高处观察着整个战局。
在搞清楚无相之冰的攻击规律之后,谷雨没了拉扯的耐心,直指核心的雷击将其一波带走。
核心碎掉,组成身体的四块方形坚冰也脱离了身体。
“结束了。”谷雨晃了两下,大口喘着气,仰头看向半空中的阿贝多,“感觉好爽!”
阿贝多愣了一下,谷雨的笑容灿烂地刺眼。
“啊……”他控制着创生之花缓缓降落,被感染一样也笑了,“真厉害,不愧是你。”
谷雨挑挑眉,走过去在无相之冰的的“尸体”中翻找,成功找到了两个类似雪花的冰晶。
“好幸运,有两个!”谷雨对着太阳看了看,开心地收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放好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问已经来到他身边的阿贝多,“话说,晶凝之华需要特殊的保存手段吗?会不会化掉?”
“没事,融化他需要极高的温度,扔进穆纳塔的火山都不一定会化的。”阿贝多说着,又从那具“尸体”中翻出来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个你不要吗?”他举着一块蓝色的亮晶晶的石头。
“那是…哀叙冰玉?”谷雨想起来白露那一套镶嵌着哀叙冰玉做装饰的工具,“要!”
二人进行了愉快的舔包,找了个方向继续探险了。
路上谷雨因为好奇,触发了历史残留的遗迹冰炮,差点被巨大的冰锥砸个正着。
阿贝多收回当作盾牌的岩造物,等谷雨用雷击破冰炮,无奈叹气,“下次不要自顾自往前冲了,雪山众多遗迹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很危险的。”
“哈哈,抱歉抱歉。”谷雨挠挠头,有些羞赧。
总感觉自己突然松散了好多,感知能力也有些下降。
不过这种心情,“不讨厌……”
“什么?”前方把挡路的冰炮移开,没有听清谷雨在说什么的阿贝多回头问道。
谷雨摇头,“没什么,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走不了了。”
“诶?!”
“天要黑了。”阿贝多指指上头,谷雨顺着看去,才发现已经是黄昏了。
赤橙的晚霞攀着山体蔓延开来,纯白的冰雪反射出七彩的光芒,让此刻的雪山变得如梦似幻起来。
“是不是很好看?”阿贝多站在谷雨旁边,跟谷雨一起望向远方,轻声说着,“之前你问过我为什么要一直待在雪山,我跟你说是因为雪山独特的生态与其生长的植物的挽留,但此等美景,不也是很值得驻足吗?”
“啊,是啊,很美。”谷雨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正对着即将消退的晚霞出神。
紫色的瞳眸印入了些许暖意,内里闪烁的感情,无人能懂。
良久,他说:“回去吧,有点饿了。”
“嗯,新的食材应该已经送到了。”阿贝多见他终于回神,说道。
……
在雪山待了五天,跟阿贝多想的有些出入,谷雨没有一直看那些资料,而是天一晴就出去探索。
阿贝多也不可能一直有空陪着他,所以谷雨就经常一个人在营地周边转悠,也不走远。
他试着移植了一株雪山,不过放到花盆里,第二天就蔫了,只好重新栽回雪地里。
这五天谷雨还抽时间,跟在龙脊雪山驻扎的愚人众玩了点回合制游戏。
今天谷雨偷了水铳重卫士的鸡腿,明天被报仇的冰铳重卫士冻住了营地门口的地面,早上熄了愚人众的火堆,晚上攒着的木柴就无故失踪。
总而言之,谷雨玩的很开心。
“要走了吗?”阿贝多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了正在收拾行李的谷雨。
“嗯,还有事要忙。”说着,谷雨手上一顿,突发奇想,“阿贝多,你接下来这段时间有空吗?”
阿贝多不明所以,“嗯?有是有……”
“那你跟我回璃月吧!”谷雨凑过来,期待地看着阿贝多,“过两天璃月有位药店老板的女儿要出嫁,因为是独生女又是晚婚,所以婚典的规模据说很豪华哦。”
“璃月的婚典吗……”阿贝多思索几秒,干脆利落地应了下来,“可以,那确实很令人好奇。”
“今晚就要出发吗?”看着排列整齐的物品,阿贝多追问道。
“不,明天再走,我只是想清点一下东西免得遗落。”边说,谷雨边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左右瞧瞧,阿贝多没见到吃的玩的以外的,“那些资料,你不带走吗?”
“不用,我大概记起我的那份放在哪里了。”收拾掉一些额外的杂物,谷雨随意地说道,“对了,你吃饭了吗?”
“没有。”阿贝多诚实地摇头,“但有人托我带了些吃的,还好心地请了我那份。”
他刚从蒙德城回来,在炼金台附近指导蒂马乌斯和砂糖的时候碰到了凯亚,对方从不知名渠道了解到了谷雨正住在自己那里,热心地拉着阿贝多去了猎鹿人餐厅。
然后照着谷雨的“口味”点了好些菜,也没忘记顾及阿贝多的胃口。
就这样,翻山越岭去城里教导学生的阿贝多老师,带着一个巨大的饭盒重新翻山越岭归来。
阿贝多一说,谷雨这才注意到他身后那个大得过分的饭盒,想了想谷雨问道:“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凯亚吧?”
“嗯。”阿贝多应了一声,沉默了。
闻言,谷雨咂舌,“他的话,不会是点了一堆重口味的辣菜吧?”
阿贝多仍然沉默着。
谷雨心下了然,走过去打开了饭盒,一股热浪冲了出来。
虽然早有准备,但谷雨还是被扬起的辣椒气味呛得连连咳嗽。
“我不知道他让人加了这么多辣椒。”阿贝多看到那红彤彤一片的料理,有些愧疚地说道。
“咳咳,你,咳,不用道歉。”谷雨摆摆手扣上盖子,缓了缓说,“反正肯定是你想先看看,凯亚不让对吧。那家伙肠子都是黑的,肯定是在报复我不告而别,小心眼的男人……”
“凯亚先生的品行还是可以信任的,他说的我的那一份应该还是正常的,先吃那个吧。”阿贝多想了想,提出对策。
谷雨没意见,连盖带第一层的盒一起打开,第二层的料理果然正常。
甜甜花酿鸡,蒙德烤鱼,萝卜时蔬汤,三个菜足够俩人吃了。
“果然是报复吧。”谷雨嘀咕着,把菜都端出来。
饭盒采用了特殊的工艺,这么长的路途既没有变质也没有变凉,不出意外又是阿贝多的制作。
“过奖了。”谷雨夸赞一句,阿贝多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如菊。
吃完之后,谷雨看着剩下的特辣料理,计上心头。
“是有处理它们的想法了吗?”阿贝多看着谷雨诡异地笑容,感觉有些不妙。
“嗯嗯。”谷雨提起饭盒,跟阿贝多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我出去会儿,给我雪山的朋友送些温暖。”
阿贝多还没反应以来谷雨哪来的雪山的朋友,再抬头就不见人影了。
希望那些朋友没事。
阿贝多暗暗祈祷着,随后开始收拾自己的实验器具,还不清楚要在璃月待几天,危险的药剂和易碎的器皿还是先收起来的好。
另一边提着食盒的谷雨哼着小曲,来到了愚人众驻扎的地方。
“你怎么又来了?!”一个雷锤前锋军举着大锤子站到谷雨面前,试图用气势让人知难而退。
谷雨没受到一点影响,浅笑着将食盒递出去,“我明天就要走了,这几天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于是略备薄酒和一些下酒菜,还请笑纳。”
愚人众都来自至冬,酒水是他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必需品。但自打来了雪山,恶劣的气候补给都很难及时,更别说酒了。
此话一出,还在生气鸡腿被抢的水铳重卫士冲了过来,完全没了先前的埋怨,“那就谢谢你了,改日再见我们请你喝至冬的佳酿!”
“不用谢,你们开心就好。”谷雨非常礼貌,“那你们先吃先喝,我这边就先回去了。”
“嗯嗯嗯。”水铳重卫士没在意谷雨说什么,着急地打开食盒,看着里面的酒菜流了口水。
菜上的辣椒让谷雨弄掉不少,剩下的都拌在了里面,所以相较正常的菜,还是辣很多的。酒倒是真酒,是之前在蒙德,迪卢克送的葡萄酒,据说价格不菲。
也算是赎罪了!
跟自己达成和解,谷雨没心没肺地走了。
而愚人众们却在当晚,集体闹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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