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娟和李映婉去菜市场买菜。
陈娟承蒙李映婉一家的照顾,一路上都抢着付钱:“映婉姐,我来我来。”
“诶呀,娟妹子,这一路上都是你在付钱,这怎么行。”说着把钱硬是要塞进老板手里。
陈娟把钱拿回来放进李映婉包里,又把自己的钱往前递:“老板,来,收我的。”
“你这……诶……”李映婉无奈叹了口气,也能理解陈娟,她和她的大女儿林舒一样,自尊心都强得很,一点都不愿意占人便宜,也不愿意过多的麻烦别人,受了旁人的一点恩惠就变着法地要还回去。
“嘿嘿,映婉姐,今天你就帮着我一块儿把东西提回去,可别再拿钱出来了,就当是满足我的一个小心愿,一直想请你和赵哥吃饭,今天还得借着你们的地儿。”陈娟说着接过老板递来的零钱,和李映婉继续采购。
两人挑的菜都是孩子们爱吃的,这可能就是天下父母的通性吧,永远都把孩子放在第一位,只要她们好,自己受再大的委屈都心甘情愿。
买好菜回家,林舒和赵漪已经过来了,正陪着小林妤在客厅玩耍拼积木。
林舒率先拼完了一个小房子,小林妤拍着小手奶声奶气地喊道:“姐姐好厉害,好厉害。”
赵漪听了不甘示弱,紧跟着拼完一辆小汽车,讨好似的问:“小妤,那你看我厉不厉害?”
“漪姐姐也厉害,好棒好棒。”小林妤很是捧场。
赵漪却来了兴致,像个争宠的小孩似的:“那到底是舒姐姐厉害还是我厉害?”
这可把小林妤为难住了,皱着好看的眉,歪着小脑袋一脸认真地思考,想起以前有人问自己爸爸好还是妈妈好,自己都是回答一样好的,看大人们都很开心,所以就抄了答案眼睛亮了亮,回答:“姐姐和漪姐姐都很厉害。”
观察着两个姐姐的表情,嗯,她们都笑了,姐姐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来是很满意我的回答。可是漪姐姐好像还不放过自己:“那你是爱姐姐多一点还是漪姐姐多一点呢?”
这回小林妤一点都没犹豫,干脆又自信地回答:“两个都爱,一样爱,姐姐我爱你,漪姐姐我也好爱你。”说完还仰起脖子在她们脸上各亲了一下。
林舒看着这个聪明又可爱的妹妹,又摸了摸小林妤的脑袋,弯了弯眼睛,笑得温柔:“嗯,姐姐也爱你。”
“那你爱我吗?舒姐姐~”赵漪和林舒争完宠,这下又和小林妤在林舒面前争宠,坐在地上挪着身子挨到林舒跟前,蹭蹭她的肩膀,撒娇似的问。
“嗯,我也爱你,赵漪小朋友~。”林舒对着赵漪宠溺一笑。也同样摸了摸她的脑袋。
赵漪当然知道这个爱和自己心里想要的爱完全不是同一层意思,但这是林舒亲口对着自己说的,哪种意思都好,至少这份爱自己的感情是真的,自欺欺人也好,知足常乐也好,甜蜜终究是压下了那份苦涩。
孩子们在客厅姐妹情深,一片和谐,厨房里,陈娟把李映婉往外推:“映婉姐,说好了今天我请你们吃饭,前阵子也真是辛苦你了,今天你就踏实到外面坐着休息,饭好了我喊你们。”
李映婉清楚陈娟的脾气,知道拗不过她,也就听话地到客厅看着几个孩子们闹了。
赵父进门看见陈娟一个人在厨房忙碌,对着老婆小声埋怨了一句:“你怎么让陈娟一个人在忙,也不去帮帮她。”
李映婉见自家老公一进门第一句话是关心别的女人,加上之前心里种下的那根小刺,心里很是不舒服,即便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好姐妹,即便知道他只是礼貌上觉得过意不过去。但哪个女人会愿意自己老公去关心除自己以外的女人。
虽说心里不舒服,但理确实是那么个理,也没解释自己只是想护陈娟的自尊心,还是起身进厨房去帮忙了。
“诶,映婉姐,你怎么又进来了,说了嘛你去休息一下。”陈娟满头汗,两边的锅同时开工。
“我再不来啊,我们老赵可是得跟我闹了,说来也是,哪有你在这忙我那么悠闲的,倒像是你是主人我是客人了。”李映婉把自己的小情绪隐藏的很好。
“那行,这也快好了,那映婉姐,你帮我把那砂锅里的汤盛出来,我这个菜快炒好了,就可以开饭了。”陈娟熟练地掂着锅用嘴努了努旁边那只砂锅。
等菜炒好,赵漪带着小林妤去洗手,林舒懂事地去厨房帮忙端茶,拿碗筷。
两家人合为一家人,其乐融融。
餐桌上,赵父用公筷给陈娟夹菜:“陈娟,你多吃点。听映婉说今天菜都是你买的,又都是你做的,你看我这还借花献佛了,还是借的你自己的花。”
“诶,谢谢赵哥,今天映婉姐和我一起去的市场,我也就是随手炒了两个菜,其他的也都是映婉姐帮着一起做的。”
“陈娟,你看你最近都瘦了不少,自己的身体还是得顾好啊。”跟陈娟聊着天,手上倒也不忘给李映婉夹了几筷子菜。
“嗯,谢谢赵哥,我就是天热了胃口会小一点,每年夏天都会瘦一点,没事的。”陈娟心里暖暖的。
大人们寒暄客套着,这边赵漪给小林妤也夹了个鸡翅,小林妤美滋滋地吃着,正开口想要再吃一个,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夹着几根青菜筷子,那几根青菜直直落在自己的碗里,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向筷子的主人。
“蔬菜也得吃。”长姐如母,林舒开口道。
一张小脸委委屈屈,撅着小嘴,小声开口:“不喜欢青菜,要吃鸡翅。”
一向宠溺妹妹的林舒这会却是没有顺她的意,冷下脸来:“把这点蔬菜吃了再给你吃肉。”
眼见小林妤要掉出眼泪来,赵漪赶紧抱起林妤,把她放到自己腿上,给她又夹了个鸡翅哄着:“乖乖小妤,不吃菜就不吃了,咱们吃鸡翅好吧?吃完了漪姐姐再给你夹啊。”小林妤这才又展开笑颜。
知道这会有保护伞了,还得寸进尺对着林舒哼了一声:“哼,我不喜欢姐姐了,只喜欢漪姐姐,漪姐姐最好,姐姐不好。”
林舒见此很是无奈,也不赞同赵漪的这份溺爱,但长辈们都在,也不好在餐桌上和她们计较。
吃过晚饭,赵漪和林舒自告奋勇去刷碗,换几个大人在客厅喝茶看电视陪林妤玩。
“舒姐姐,我们分工,我洗碗,你再冲一遍擦干好不好?”赵漪和林舒商量着。
“嗯,好。”
“舒姐姐,难得放假我们在家里多陪陪爸爸妈妈和小妤好不好,开学那天早上再回去。”
“嗯,好。”
赵漪察觉到林舒的情绪,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子问林舒:“舒姐姐?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
“没怎么。”依旧淡声开口。
“还说没怎么,舒姐姐,你就差把‘我不开心’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跟我说说,怎么了嘛?嗯?”赵漪不依不饶,非得问出个一二来。
林舒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我觉得你对小妤太溺爱了,这样对她的成长不利。”
“噗,你就为这事不开心到现在啊?”赵漪恍然大悟。
“没有不开心,就是觉得这样不好,你会把她宠坏的,而且她不吃蔬菜也影响身体。”
“诶呀舒姐姐,小妤还那么小,又是女孩子,不就得宠着点吗?不吃蔬菜又怎么了,我小时候也不爱吃,跟小妤一样只吃肉,可把我妈愁坏了,也跟你似的说营养不良长不高啥的,还好我爸护着我,说不吃就不吃了,那你看我现在不也长得挺好的么,长大了懂事了就好了。”
林舒还想说点什么,就被赵漪截住话匣子:“诶呀,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给她一个快乐的童年好吗?不要总是把大人的习惯和想法强加给她,维生素补充不够就给她吃点水果,青菜不爱吃就给她换个她爱吃的,又不是人人都爱吃青菜,还不活了咋滴?”
“你呀,就宠着她吧。”林舒斜了赵漪一眼。
这一眼让赵漪觉得恍然,好像妈妈争不过爸爸的时候也会这样斜他一眼,而且刚才两人的对话……就像是一对爸爸妈妈因为孩子的教育而产生分歧的样子。
心里泛起一丝甜,看林舒妥协,又学起爸爸的样子:“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气坏身子可划不来。”说着还用沾着洗洁精的手想去捏林舒的脸。
“你手油~”林舒一脸嫌弃地躲开。
两个人嬉闹着把厨房收拾干净,等出来时林舒的不快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三天假期,两个人要不就带着小林妤在赵家陪李映婉,要不就一起去粮油店帮忙,过得温馨又充实,其实赵漪是想去周边城市短暂玩两天的,也有同学约她一起,但林舒不去她又觉得没意思。
可是林舒的想法她是知道的,她不像自己,可以什么够不管,抛下一切跑出去,她有她的使命,有她的思想包袱,小妤那么小需要人照顾,陈娟那么辛苦,怎么可能自私地放下一切跑出去潇洒。赵漪也没资格轻松地说一句你也得有你自己的人生,没有人可以真正感同身受另一个人正在经历的。
所以赵漪懂事又贴心地连问都没问一声林舒,就拒绝了同学的邀约,也放弃了自己的出行计划。只是陪着林舒做她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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