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竟然还好意思来问你借钱？”高铭恩曾经很尊重、也很欣赏林舒，觉得她学习好、人品好，可听完赵漪讲述她们的重逢，都要怀疑自己以前的认知了。
“她……应该也是走投无路了吧，要不然，她这辈子应该都不会来见我。”
“那她管你要，你就给了？”高铭恩替赵漪打抱不平。
“她是给她妹妹看病的。”言外之意只是为了帮林妤。
“你得了吧，明明就是为了她。”高铭恩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跟我说实话，你对她，放下了吗？”
赵漪拿起红酒杯，微微晃了晃，开口：“放下又怎么样，没放下又能怎么样？”
“放下了就不要管她死活了啊，她当初那么对你。要是没放下……反正我只希望你能开心。”高铭恩终究是心疼赵漪，只要她开心，做什么决定都会支持她的。
“算了，我们之间没可能了。”新仇旧恨，现在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可能再重新开始。彼此都已经把对方伤透了。
“诶，心疼你，不过没事啊，哥再给你找，回头你来找我玩呗，我那有不少正点的妞，追我的一大把，到时候你去挑两个。”赵漪已经完全看不到初识高铭恩时的清纯模样了，心想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
“去你的，你以为我们跟你们男人似的，只用下半身思考吗？再说了，追你的妞，能好到哪去？至少她们眼神肯定不太好。”
“赵漪，也就我能忍着你了，你看谁还要你。”高铭恩也不客气回怼。
“是啊，没人要我了……”赵漪苦笑道，一仰头，杯子里的酒被一口吞下。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啊，诶，算了，你就当我国外待久了，都不会讲中国话了。”说着打了下自己的嘴以示惩罚。
“喝酒喝酒。”赵漪跟高铭恩碰杯。
高铭恩虽然现在常住国外，但因为女朋友隔三差五闹脾气回国，所以一年见赵漪的次数也不少。
两人却总有说不完的话，等结束时也已经十点多了。
“你回哪，自己家还是你妈家？我送你。”
来的时候坐了高铭恩的车，这会他找了个代驾。
赵漪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脑子也不是很清醒，但还是准确的报了个地址。
“这是哪？你新置办的？听着也不像啥好小区啊。”高铭恩疑惑着，也不忘对代驾交代：“师傅，你先去她说的这个地址，开慢些啊，她喝了酒，容易难受。”
“好的，先生。”代驾稳稳地启动车子。
后座上，赵漪靠着椅背，身子晃晃悠悠的像要坐不住，高铭恩笑笑，把她头按到自己肩上。
“老高，你真好，谢谢。”这句感谢清晰又真挚，都让高铭恩分不清她是真醉还是在装醉。
“谢什么，咱俩是好兄弟啊。一辈子的那种。”
“一辈子啊……可是、她曾经也和我说过一辈子。”
高铭恩感觉自己肩膀上湿湿的，但他给了赵漪足够的尊严，没有戳破、没有拆台、甚至没有安慰。
只是在心里心疼她，那么积极、乐观、可爱的赵漪，被伤成如今这幅模样。
也不禁思考，这次和林舒的重遇，对赵漪来说，会是救赎……还是……新的劫。
车子停在了林舒小区楼下，高铭恩下车扶着赵漪，准备给她送上楼。
赵漪却是摆摆手，身子微晃了一下：“老高，你、你回去吧，晚上早点休息，明天还得打一场硬仗呢，哈哈哈哈哈。”
高铭恩问：“你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没事，你快走，婆婆妈妈的。”
已经给她送到单元楼底，算是安全了，也就应着了：“行，那你自己小心点，也早点睡，等我明天打完胜仗，咱们三再约。”
“好，晚安。”
“晚安。”高铭恩上车离开。
“砰砰砰。”林舒睡下不久，就听大门被敲得老响。
批了件外套，起身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走廊空无一人，许是自己听错了吧。
准备回房间继续睡觉，没几步，又是“砰砰砰”三声，还没走远，这次听得真切，就是从自家门口发出的声音，林舒有些害怕，大半夜的，自己住的又不是什么高档小区，治安也不是很好。
正犹豫着要怎么办，是去厨房拿菜刀直接开门，还是报警？
门外终于有人声传出：“林舒，你她,妈的给我开门。你又给我玩什么失踪，你开门啊，你她妈的死去哪了。”
林舒听见赵漪在外面大声喊着，估计周围的邻居都要被吵醒了，赶紧跑过去开门。
一打开，赵漪就背对着自己跌躺进来，原来刚才她背靠着门坐在地上了，难怪从猫眼看不见。
“赵漪，你喝酒了？快起来，地上凉。”林舒把昨晚赵漪给的伤害抛到了脑后，赶紧扶她起来。
边走边问：“这么晚了，你喝了酒还过来，有什么事吗？”
赵漪站住，林舒看她不动了，转过头看她。
“什么事？当然是……睡你啊。”赵漪醉着，手开始脱林舒的衣服。
“赵漪，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林舒有些生气，拍开赵漪的手。
赵漪嗤笑了一声：“呵，这会跟我装什么清纯。昨晚是谁，在我身下欲仙欲死的，我把话放这，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想走就把钱还了，否则，我想什么时候睡你，就什么时候睡你。”
赵漪在心里鄙视自己，终究是做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
只是，她想绑住林舒，即便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即便对方会恨自己，可那又怎样，反正对方本就厌恶自己了，还差再多个理由么？
林舒当赵漪是在说醉话，不理她了，转身回房间，砰的一声摔上门。
赵漪就这么坐在沙发上也不走，阖着眼。
只是没多久，林舒在床上躺了一会，微微叹口气，又起床，去厨房给她煮了碗醒酒汤。
把汤塞到赵漪手里：“喝了吧，不然明天会难受。”
“不需要你假惺惺。”赵漪睁了睁眼睛又闭上。
“赵漪，不管你怎么想我的，但我还是那句话，身体是你自己的，既然你那么厌恶我，又何必为了我弄坏自己的身体？”
杯子的温度在渐渐降低，赵漪仰头一口气喝完，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拍：“喝了，然后呢？要赶我走吗？”抬头看着面前站着的人，眼里尽是不甘和委屈。
这个眼神刺痛了林舒。
“你想留就留下吧，我给你把客房收拾出来。”
林舒去自己房间拿备用床单、枕头。
只是刚进门，从后面上来一股大力，把自己推到床上。
“赵漪，你干什么，放开我。”林舒手脚并用，又是踢又是打的。
“怎么？难道你不享受、不舒服吗？轻点骂，省点力气留给一会儿喊。”赵漪不停地羞辱林舒，不管是言语上，还是行动上。
一路从上面一寸寸吻下来。
赵漪从一开始的粗暴无章法，到后来的温柔缱绻。
林舒从一开始的抗拒推诿，到后来放弃挣扎，沉溺其中。
和昨晚一样，赵漪又是半夜走的，和昨晚一样，赵漪全程衣物都是完好无损的，也和昨晚一样，赵漪给林舒做了清理。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赵漪，是残暴无理的，还是温柔善后的。
林舒连着两晚被赵漪折腾，这会浑身酸痛，都要起不了身。挣扎着起床，洗漱，今天直接去了吴氏。
借着工作的由头，只想暂时躲避下赵漪，林舒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也怕又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再激怒她。
“舒，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吴熙看到林舒时吓了一跳。
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活像是被凌虐过一样。
“没事。”林舒无力的坐到椅子上。
“你要当我是朋友，就跟我说实话，不会是跟赵漪有关系吧？”
林舒没答话，算是默认。
“你俩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姐妹之间能有什么误会弄得跟仇人似的，关键是成仇人，老死不相往来就行了，哪还能像你们这样的。”
林舒心里有很多事憋了很久了，感觉再不找个宣泄口就要憋出病了。
“吴熙，我和赵漪之间……我们以前是恋人。”
“什么？”吴熙瞪大眼张着嘴，惊讶的说不出话。
“我们交往过，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分开了，准确的说是我把她丢下了。”
“你说你们两家人之前有误会，所以是你误会她了？还是她误会你让你生气了？”
“都不算，是父母辈的事，但当时的我根本没办法接受，就把恨意转移到她身上了，所以，她是无辜的。所以，不管她现在怎么对我，都是我应得的。”
“什么叫你应得的，你又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而且让你生气的事，肯定是她家里人做得不对了。就算你不恨她，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终究还是要分开的。”
“吴熙，当时的我也是那么想的。站在我的立场，确实是这样没错，但站在赵漪的立场，她又何尝不是最无辜的那个。”
“那你们现在呢？是怎么个状态？”
“赵漪她，现在性格变得很古怪，总是动不动的会发脾气，有时候甚至我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就惹怒她了。”
“那你离开呀，我觉得你们现在的相处是扭曲的，这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得疯吧。”吴熙给出建议。
“可是我现在离不开啊，前头刚用了她的钱，转头拍拍屁股走人吗？”
“只要是钱可以解决的事，都不叫事，舒，你听我的，钱我给你转，你回头给她还了，不要因为钱把自己绑牢了，你别多想，你要是过意不去，你就给我付利息，我就当是存银行投资了。再说了，欠谁的不是欠，难道比起我，你更愿意欠她啊？”
吴熙努力点醒她，林舒是把自己绕进去了，因为不得已向赵漪借了钱，现在因为钱，又把自己套牢了，何时才能出头。
吴熙的话其实林舒有听进去了，是，欠谁的不是欠。
考量了一下，林舒点头：“是，你说的对。”
自己可以为赵氏工作，可以作为私人秘书照顾赵漪，甚至还完债再继续免费替她工作都可以。只是不愿意像现在这样每天过得胆战心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赵漪就炸了。
吴熙庆幸林舒能想明白：“行，那你给我个卡号，我一会就给你转过去。你赶紧还了钱去辞职，然后休息一段时间，给自己放个假，或者去医院多陪陪林妤也行。想回来了随时来，吴氏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林舒低着头，像是还有什么难启齿的话想说。
“嗯？你还有什么问题？”
“吴熙，我问你借这笔钱，但是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赵氏。”
“为什么？你不离开，她再欺负你怎么办？”吴熙摸不透林舒的想法。
“吴熙，她其实就是脾气暴躁了点，也不算欺负我。只是，我想为她做点什么，就当是对她的弥补吧。无论是七年前的事，还是她愿意借自己那笔救命钱。”林舒只想要一个平等，但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最好时刻。
“不过你放心，林妤现在康复阶段，而且医生说恢复得好，用不了多久可以出院了，我们开销会小很多，这个钱我争取分三年给你还清。”欠谁不是欠，但欠谁都很难受。
“诶，我不是逼你回来上班，只是会担心你，反正你向来有主意，自己想清楚就行。”
“嗯，我没事的。”林舒在吴氏待了一上午，除了这些私事，还是沟通了一些合作上的细节问题。
照例留下吃了工作餐，才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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