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容易?
厘昔疑惑:“你用的什么办法?”
君岐笙掏出一瓶丹药给她看,她觉得有些眼熟:“这是?”
“万灵丹,”厘昔想起来,猛地抬眸瞪向君岐笙,“我说后来怎么找不到,你竟然偷偷藏了起来。”
“不藏,你又喂我吃一颗?”君岐笙啼笑皆非。
“你毒都解了,我喂你吃这个干嘛,”厘昔算了算,当日自己给出的莲子有六颗,她埋怨道:“这瓶丹药三千灵石,我好不容易求来的,给你吃还嫌弃,不知好歹。”
“嗯,”君岐笙点头,承认这瓶丹药的来之不易,“可是莲莲,你有没有想过,这瓶药它其实没用。”
“没用?不应该啊,万丹阁出的丹药,不怕砸自己门派名声啊,”她不忘强调,“说了不要叫我莲莲。”
“那你想我叫什么?”君岐笙问。
“叫名字啊。”话说出口,才想起,她好像没跟君岐笙提起过自己的名字……
弟子们叫她掌门。
外人叫她莲主或姑娘。
她自己更没必要叫自己的名字。
她介绍道:“厘昔,你要是不想叫我掌门,你就叫我名字。”
“那厘厘?昔昔?”
“我还哈哈呢,”厘昔无语道,“非得叠着叫么?什么毛病。”
君岐笙被逗笑,眉眼一片柔和:“也行,反正我每天看见你挺开心的,叫哈哈不错。”
“就是不能叫厘昔,”君岐笙变脸似得,瞬间严肃,“分崩离析,示意分离与消亡,我不喜欢。”
“谁要你喜欢!算命的说了,这两个字大吉,旺命格,你不懂。”
拐远了,厘昔拐回来,问:“这丹药真没用?”
君岐笙点头。
厘昔一下慌了:“那你的毒岂不是没解?走,我带你去找别的医师。”
厘昔拉着君岐笙要走,君岐笙不但没走,反而把她给拉了回来。
他双手握住厘昔放在两侧的手,耐心解释:“没用的,我身上的毒,只有你身上的莲火能解。”
“我?”厘昔恍然大悟,“是你的毒导致你身上结冰霜的么?”
她之前一直以为,君岐笙和她一样是体质问题。
现在想想,根本说不通嘛。
她就从没热到过,差点连命都没有的程度。
她问:“你中的什么毒?我能不能帮你把毒给彻底解了?”
“不能,”君岐笙摇头,“这是寒毒,无解,只有你一直待在我身边,我才能一直活着。”
哦!
厘昔再次想通,怪不得君岐笙化成人形之后,一直担心她会不要他,情绪经常反常,原来如此。
既然这样,她也不可能放着人不管。
她安慰道:“别灰心,我一定会替你找到彻底解毒的办法,在此之前,我不会不管你的。”
暂无危险,不用急于解毒,厘昔又问回最初的问题:“那他们肯认罪,跟这万灵丹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骗他们这是毒药,没有解药的话会暴毙身亡罢了。”
厘昔感到诧异:“他们信了?”
“嗯,你还记得我吞下这颗药时的反应是什么么?”
厘昔眼睛缓缓睁大,豁然开朗:“流鼻血!他们是因为留鼻血才信的!”
“可是为什么会留鼻血呢?”
她之前真的信了万丹阁弟子的话,流鼻血则表示毒已经解了。
现在连解毒都是假的。
骗子!
好心疼送出去的那十一颗莲子啊!
君岐笙有被她一会儿气,一会儿悔的样子逗笑,他解释:“应该是里面放了太多滋补药材的缘故,过补容易流鼻血。”
“那、那他们见到凌云宗的人时,”厘昔忧心道,“将中毒这事说出去,再由凌云宗代为出面逼我们拿出解药怎么办?或者会不会重新查验一遍,就穿帮了?”
“那就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机会。”君岐笙声音冷冽,眉眼之间透着一股泛着刀尖般锐利的杀气。
那股杀气转瞬即逝,在对上厘昔视线时,早已了无痕迹,化作一道和煦的微风,抚平了厘昔满是担忧的心。
那些听上去,如此大吹大擂的话,不知为何,她就是想信。
厘昔走近君岐笙,仰着头问:“那、那你陪我去凌云宗?”
“你想我陪?”君岐笙忽地底下头凑近,两人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厘昔慌张往后退开,一时开口有些结巴:“就……你、你也离不了我太久,凌云宗很远的,我怕等我回来,只能给你挑棺材了,这样的话,又、又得花钱。”
君岐笙皱起眉头,好像有点不乐意。
厘昔急吼吼道:“你不去怎么盯着他们不乱说话,刚刚还说给我撑场面呢,你也是个骗子。”
“不去就不去,我自己解决,回来就给你收尸!”
厘昔撂下狠话要走,君岐笙快步上前,握住厘昔的肩膀,把人拦下。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陪你了?”他眉尾轻挑,好笑又无奈,“现在想要你一句话真难。”
“啊?什么话?”厘昔没理解君岐笙的意思。
君岐笙没做解释,用厘昔更关心的事,转移开厘昔的注意力:“如你所说,凌云宗挺远的,我带你过去很容易,可是还要压着柴房里的那些人过去,就得花费好多时间。
时间一久,他们没有察觉到身体有其它的症状,会很容易产生怀疑。”
厘昔确实没想到这个问题,她问,“那怎么办?”
“简单,”君岐笙从容不迫的样子,看起来是早有主意,“我们不去,让他们过来就是了。”
他们真的能来么?
厘昔一边写信给凌云宗告知情况,一边留有疑虑。
她叫人搬来笔墨纸砚,坐于阴凉的树下。另一旁是君岐笙在训练弟子。
这次不是对打,而是要教他们防身用的武功招式,练武之前的基本功——扎马步。
从厘昔那边远远看过去,都能感受到他们双腿的颤抖。
她没理,继续提笔往下写。
有弟子受不住,一个屁股摔坐于地上,厘昔仿佛听见了谁的哭声。
接着,一个无情的声音响起:“全体再加半个时辰。”
一人倒,众人罚。那个摔倒的弟子感受到几百双投射而来的死亡凝视,他彻底腿软到站都站不起来。
似乎一道炙热的视线看向她,厘昔有感看过去,对上的是那名弟子求助的眼神。
看见的是那名弟子强烈的求生欲望。
罢了。
看在大家今日表现得还不错的份上,厘昔喊道:“休息一盏茶时间再继续。”
还没有人敢动,纷纷转去看向君岐笙。
君岐笙示意让他们休息,他们才如释重负般,直接坐于地上,用手揉捏酸软无力的腿。
“君岐笙,你过来。”厘昔把人喊过去,拿起自己写好的信递给他,“你快看看,这样写行不行。”
“可以。”君岐笙大致预览一遍,然后把这封信和认罪书放在一起。
他并起双指,转动手势,信件被一股灵力包裹,飘放在空中。
紧接着,君岐笙的嘴开开合合,不知道念了什么,信件就消失不见了。
厘昔眼睛眨了眨,觉得有些神奇:“这就算是送到凌云宗了?”
她没修习过法术,只是从书上看过一些术法的运用方式。从未如此近距离看过人施法。
红芙门的弟子也是。
那一刻,他们眼睛亮亮,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脚酸腿软,兴奋地跛着脚走过来。
来了却有些不敢问。
“蛇、蛇老大,”虎大崇鼓起勇气问,“你刚刚用的那个是什么法术啊?我看别人都用符才能传音,你是怎么做到什么都没用的?”
君岐笙没计较这个称呼,言简意赅答:“隔空传字。”
“传字?”同样感兴趣的虎二崇开口问,“不是把信送到他们手上么?”
“信纸不会到,信上的内容会送过去。”
弟子问题很多,想问具体是怎么送过去的,送过去是以怎样放的形式显示出来的。
君岐笙被问得有些不耐烦,脸上冷冷地,吓得问问题的人,不由后退了几步。
厘昔也好奇。君岐笙见人一直看向他,一副想知道的模样。
他便拿起笔,在纸上随意写了几个字,把刚刚的过程再演示一遍。
只不过,这次是传送到厘昔的面前。
以文字和手印飘浮在空中呈现出来的形式。
众人开了眼界,虎大崇心动问:“这招厉害,我们可以学么?”
猪无能代替回答:“别想了,我们没有灵根根本修不了法术。”
“可是蛇老大不也是没有灵根么?”牛角尖一语点醒众人。
众人皆道,对啊,蛇老夫和我们一样,都没有灵根啊。
仿佛看到了希望,每一个人都眸光闪闪,承着光辉。
不知是谁适时浇了盆冷水:“蛇老大没灵根,可人家是灵蛇啊,受真正的仙人所化,会法术多正常。”
众人眼里的光辉像是烟火,一燃就灭。
“那我们真的还能修仙么?”修边幅拉拢着脑袋,丧气道,“我们又不能像蛇老大那样成为灵宠,最后不会如凌云宗弟子所说,我们只能修妖吧?”
“胡说,”厘昔打断修边幅悲观的想法,她不认为修妖是错,但她不喜欢被迫入妖。
她说:“能成人,能修妖,为什么就不能修仙?你们在遇见我之前,想过你们可以化成人么?”
理是这个理,大家没法反驳。
不过,他们也相信不了他们可以修仙,直至君岐笙开口:
“的确,没有灵根也可以修仙,前提是,你们要能练出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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