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君岐笙没听清,将头凑低了些。
厘昔强装镇定道:“没事,我说他们还在等我们,走吧。”
再次见到白亦,白亦隔着好远朝厘昔招了招手,厘昔看了一眼君岐笙,说自己很快回来,便往白亦那边走去。
白亦拉着厘昔走远了些,背对着君岐笙的方向窃窃私语:“掌门,我今日跟你说这些,你可别说出去,你一说出去,黑龙肯定知道是我说的,那样我就死定了。”
“现在知道怕了?”厘昔逗她,“给我介绍你哥的时候,怎么不见怕?”
“那不一样,为了我哥终身大事,我能豁出去,为了这点小事,没必要,”白狐用身体挡住的手指,指了指天上,“这些传闻,上面都是偷偷传的,他们都不敢让黑龙知道,我哪敢啊。”
白狐把声音放得很低,一低就要凑得很近,方能听清。
以至于从身后招来了一个充满敌意的声音:“干活,红芙门不养闲人。”
全体弟子都在播种种子,除了白亦没在动手,所以,说的还能是谁。
不敢明惹君岐笙,白亦再三叮嘱厘昔不要说出去,转而抓了一把种子放在手上。
与其它弟子不一样的是,其它弟子都在老老实实用铲子挖好坑,然后一个一个,弯下腰来,把种子给放进去。
到了白亦这,白亦腰都不用弯一下,直接运转灵力,一排坑整整齐齐挖好,种子也一个一个自己掉落在了坑里面。
“哇,厉害!”一阵赞叹声起,虎大崇看得目瞪口呆,跃跃欲试,“白狐,你教教我,这怎么弄的?”
虎二崇凑上来也说要学。白亦认真教了他们一遍,在大致弄清楚怎么运转灵力的情况下,虎大崇决定先试试。
让周围的人都离远些,给他留下足够的发挥空间,虎大崇开始回忆白亦的动作,按白亦所教,一模一样做了一遍。
睁眼,不见有任何变动。
虎二崇攀比心起,推开虎大崇,凝神聚气,一股灵力从他手中射出,“嘭”地一声,如水中落入重物,泥土似水花四溅飞起,泥地上陡然留下了一个大坑。
“呸呸呸。”在周围看热闹的弟子,无辜遭殃,被溅得满身泥土。恰好他们感叹于虎二崇的成功,惊讶间张开了口,就这样吃下了满嘴泥沙。
“哈哈哈哈!”虎二崇震惊得看着自己的手,佩服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太厉害了吧!我竟然成功了!”
喜悦之余,虎二崇不忘用得意的嘴脸去挑衅虎大崇。
这二人一攀比起来,就会没完没了,唯一能镇住他们的两人,此时却不在附近。
早在白亦干起活之前,厘昔嫌日头晒得太热,君岐笙就领着她,到了一处阴凉的地方休息,把监督之责交给了天犬。
如果他们知道,此时的天犬正在一个劲的吐砂子的话,他们应该不会如此安心的在这里修习法术。
厘昔的灵力有些不稳,控制火蝶时,时有时无,君岐笙主要是陪她熟悉如何运转自己的灵力。
“火蝶受你所控制,只要你控制得当,它所碰到的东西,不一定会着火。”君岐笙让厘昔试着只控制一只火蝶。
一只火蝶轻盈飞出,照着厘昔指引的方向,停在一颗菵草端上。
微风徐徐,火蝶随着被风吹动的菵草左右摇摆,不见任何火星肆动。
“我成功了?”厘昔走近那支火蝶,瞪大的眼睛里面,倒映着火蝶翅膀上流动的火光。
那火光一片平和,没有沾染上其它的地方。
厘昔看向君岐笙,额间因为运转灵力时太过用力,而泛起来一层薄薄的细汗,君岐笙掏出了块干净的手帕替她擦去,夸道:“嗯,做得很好,再试一次。”
把火蝶收回,多放了几只,厘昔同样控制得很好。
人一旦有了信心,做起事情就会变得胆大。
厘昔一次性将所有火蝶放出,开始很稳,火蝶在绿草野花之间驻足、飞舞,后来,火蝶飞远了些,不过尚在厘昔的控制范围之内。
再后来……
远处一个熟悉的惨叫声叫起:“掌门,我的屁股!”
草丛传来急促奔跑的声音,猪无能带着一屁股的火跑窜到厘昔面前:“掌门快!路上走着也能中招,你快帮我灭火!”
厘昔帮猪无能把火给灭掉,猪无能一口气没喘匀,忍着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干嘛?不痛么?”厘昔没理解此举何意。
猪无能的表情在述说着他到底有多痛,可他有他需要坚守的东西:“掌门,你给我找件衣服吧,再有第二次,我真的没脸活下去了。”
“好好好,我给你拿。”猪无能哭天喊地的,厘昔收回火蝶,要去给猪无能找衣服挡屁股,牛角尖从后跟上,脱下自己的外衫,扔到猪无能的头上:“这点事还要麻烦掌门,没用。”
“掌门,蛇老大,”牛角尖掏出一个荷包递上去,“这是我和猪无能今日出去卖话本赚到的钱。”
急着赶回来帮忙播种,一大早,牛角尖就强拉着猪无能去卖话本。
“这么快?”厘昔打开荷包,数了数,里面整整有三十颗灵石,她讶异道,“你们怎么赚了那么多?”
附近的城镇离红芙门有些远,他们一个来回至少要过夜。见他们回来的那么早,厘昔以为他们敷衍交差,没抱什么什么希望,没想到竟赚了那么多。
猪无能边痛边笑着:“掌门,我们出门碰见傻子了。”
“傻子?”
牛角尖解释:“我们走了没多久,在附近遇见几个仙门弟子,那几个仙门弟子像是在跟附近的人在打听些什么,猪无能想问问这几个人要不要买我们的话本……”
猪无能抢了牛角尖的话:“结果我们一走近,他们误认为我们也是那附近的村民,换作来找我们打听,你们知道他们在打听什么么?”
“你们绝对想不到,”猪无能卖了一个没人搭理的关子,“是我们红芙门!他们在到处打听我们红芙门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猪无能接着道:“我就说有啊,但我们现在要赶着去卖话本,没时间说太多,他们就一口气买下了我们所有的话本。”
“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厘昔脸色不太好,猪无能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没、没说什么呀,我就说有人来打听红芙门,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然后就把他们给气走了。”
“那他们是哪一个门派的?”厘昔问猪无能,猪无能说不知,问牛角尖,牛角尖说认不出,她转过头看向君岐笙,“会不会是……”
“没事。”君岐笙摸了摸厘昔的头,很简单的两个字,叫人安下了悬起来的心。
“掌门,”猪无能痛到忍不住中断两人亲昵的动作,“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上个药?”
厘昔让他回去,并让牛角尖去帮忙,猪无能不肯,说是:“人不可以看猪屁股两次,会死。”
正好,牛角尖比较想去种田。
两人分道扬镳。
猪无能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走得极慢,他远去的背影还未全部消失,牛角尖就跑着折返了回来:“掌门!蛇老大,不好了!我们辛辛苦苦翻的地全毁了!”
他们赶过去,看见地上一个一个大小不一的坑,有深有浅,数量蛮多。
厘昔气血翻滚,咬着牙问:“谁干的?”
一排人站了出来。
天犬还在呸砂子,走到厘昔面前不继续呸了,说话时却有咀嚼砂子的声音:“掌门,原本我是想看看这样是不是会更快捷些,没想到最后到了这般地步,我拦都拦不住。”
天犬第一次搞砸任务,很伤心,厘昔没有要怪他的意思,让天犬退到一旁。
她也懒得诸多废话,直接道:“谁弄的谁恢复原样,明日要还看见一个坑,我就就地把你们给埋了,做肥料。”
有弟子怯懦懦说:“掌、掌门,紫鸢绒不需要肥料。”
“喜欢曝尸荒野啊,也行,同门一场,成全你们。”
见人气成这样,白狐走过来,声音是男的:“掌门莫气,我有办法把这恢复成原样。”
白辰要施法,被君岐笙冷声打断:“不用,让他们自己来。”
厘昔点头:“让他们自己来就好,这是他们自己闯下来的祸。”
“是我教他们的,我也有责任。”
白辰坦诚认错,君岐笙无情道:“嗯,那你跟他们一块罚,不准用法术。”
君岐笙看向厘昔:“一视同仁?”
“啊,一视同仁,”厘昔下巴点向那排认错队伍,“那你去吧,记得不要用法术。”
白辰没去,他从手上变出一把玄青色的长剑:“掌门,听他们说你想学御剑,我给你准备了一把,你不介意的话,我教你?”
“你会?”厘昔饶有兴趣问了一句,就被君岐笙拉到了身后。
君岐笙打量着那把剑,赞赏道:“不错,是把好剑,我看看。”
以拿起来看得更仔细为名,君岐笙一手握于剑柄,另一手指腹刚刚触于剑身,剑突然间断成了两截。
君岐笙摇摇头,“啧”了一声:“莲莲,这剑太差,幸亏你没站上去,要不把你给摔坏了。”
“明明是你,用灵力刻意弄坏的。”白辰语带怒火。
君岐笙挽住厘昔的手臂,看向白辰的表情十分淡然,跟厘昔说话的语气十分无辜:“莲莲,我什么都没干,他好凶。”
“啊!救命!”有弟子失足掉进自己挖的坑里,没有一个人顾得上他。
一众弟子已然傻了。
修边幅愣愣道:“天,那是蛇老大?知道真相的我们会不会被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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