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路上快速行驶着。
后排。
越流绯和曲潇让排排坐，两人看起来都很是乖巧。
“奶奶。”
越流绯有点小激动，忍不住叫了一声正在开车的秦老太太，“等下我应该怎么和李真君说啊？”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啊。”
秦老太太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刚才怎么跟我们说的，复述一遍就行。”
虽然她七八十岁了，但作为武者，他们的驾照年龄上限有放宽。至于为什么炼神境了还不用飞来赶路，是因为市里有规定，不能随便使用法术飞来飞去，就是野外郊区想飞也要提前报告，以免撞上飞机，所以她经常靠开车移动。
越流绯扭捏道：“可是李真君听到我那么容易被老树精的陷阱骗到，会不会觉得我没用啊？”
两老：“……”
静了片刻，越老爷子有点酸酸地说：“乖孙啊，你爷爷我和李真君同辈，名气也不小，怎么没见你这么在乎过爷爷呢？”
越流绯讪笑，“当然在乎爷爷，最在乎爷爷，但那毕竟是李真君……”
“没事，”曲潇让也开口了，那眼神隐隐和越老爷子如出一辙，“如实说就行，你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越流绯看他一眼，无言以对。
你不是也那么崇拜李真君，怎么就“别人”了？
很快。
第一修真研究院的大门出现在了眼前。
越流绯看着这科技感十足的建筑，紧张地搓搓手。
这可是之前只在新闻上看到过的地方，她还从来没有来过……只在小学的时候被组织参观过隔壁的修研博物馆。
“走吧。”
秦老太太停好车，打开车门。
越流绯和曲潇让乖乖跟在后面，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建筑的内部。
这里占地面积很广，内部非常宽敞，虽然是修真研究院，但这里到处都是满满的科技感，他们还看到了如“沙地模拟室”、“重力研究室”、“威力测试仪”等等，都是用于法术研究的设施。
穿过走廊，上了二楼，他们又看见了阵法、符箓、丹药的研究室，再往里走，就是一个办公室。
“咚咚！”
这扇门没像那些研究室一样有阵法加固，且还是沉重的金属制，这只是一扇普通的木门，轻轻扣下手指就能敲响。
无疑，这是因为里面的人不需要像那些研究资料一样受到保护，他无需被保护。
“请进。”
里面传来一句应声，秦老太太便打开了门。
越流绯有些激动，眼睛晶晶亮地跟着进去。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只放着简单的木质办公桌和书柜，桌前坐着一个看起来最多四十岁的男人，他面容朴实，眼神温蔼，穿着市面上常见的练功服，明明看起来很普通，但他周身气质却与常人全然不同。
他如同一座巍峨山岳，平静却又奇伟，他什么都不需做，只要立在那里，就能给人以极其厚重的安心感。
这位就是华夏武者第一人，从上世纪灵气刚刚复苏开始，就一直以压倒性的强悍高居众山之巅的强者，也是研发出《太元心经》和无数法术的学者，李学兰。
他笑着和越家两老打了招呼，然后将目光放到后面的两个小家伙身上。
越流绯和曲潇让都不自觉地昂首挺胸，身体紧绷。
真人！见到李真君真人了！
“这就是你们家的小孙女？这是老曲的孙子吧，也来了？”
李学兰倒是很慈和，分毫不给他们压力。
越老爷子看了眼孙女没出息的样子，摇了摇头，“对，麻烦真君看看我家小孙女。”
他忽略了曲潇让没介绍，对越流绯招招手道：“乖孙快来，再把那部内功内容复述一遍，让李真君给你看看。”
越流绯上前一步。
刚刚来的路上系统不停在她脑子里叫嚣，反复强调不能让李真君探查她的神海，现在真的看到了李真君，系统倒是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得跟死了似的。
越流绯心里清楚，到李真君这个级别，多半已经能把系统轻易捏碎了。
她心中衡量着，要不要趁机暴露，说不定李真君可以在她灵根被毁之前把系统抓出来。
可是权衡再三，她还是暂时不想冒这个险，毕竟她现在自身实力太弱，李真君毁掉系统可能很容易，但毕竟要经过她的神海，不说系统，就是李真君那过于强大的神识探入她神海，她都有可能变成傻子。
还是等结丹了，可以初步修炼神识，增加了神海强度再尝试比较好。
越流绯对系统道：“别装死，我知道你听得到，把之前的两个星期限制给我解了，之后再敢拿灵根威胁我，我立马来找李真君，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
过了几秒，她听见系统小声道：「已解除限制。」
“哼。”
越流绯轻哼一声，有些舒爽又有些不甘。
如果是她自己拥有这样的实力，自己拥有这样的威慑力就好了，她还是太弱了。
“真君。”
和系统对话只用了短短几秒，越流绯听话地走到李学兰旁边，老实递出手腕，将《九转灵华经》又背一遍。
随着灵力探入经脉，听着她背诵的内容，尤其是最后极富个人特色的两句叮嘱，李学兰和蔼含笑的表情渐渐内敛，仿佛在努力压抑着情绪，闭了闭眼。
“按照口诀，将内功运行一遍。”
越流绯依言照做。
之前是害怕有问题，所以她没运行那部《九转灵华经》，现在一运行起来，她愈发感觉到这部内功的强大。
环境中的灵气源源不断涌入她体内，几乎只用一两秒就能转化成可供她使用的火雷灵力，才运行不到一个周天，她就被灵力撑得不得不放个法术消耗一下。
“好了，可以停下了。”
李学兰长长舒了一口气，收回灵力。
办公室内一时陷入寂静。
越家两老不知为何，没有着急问结果，也没发出任何声响打扰他。
良久，李学兰睁开眼，眼中充斥着悲伤、喜悦、如释重负，还有难辨的焦急和担忧，一片复杂。
“是她，这就是当初她提出的那个设想，没想到我们这么多研究员都没能做到，她却自己完成了。”
“真的是她？”
越老爷子和秦老太太对视一眼，震惊又激动，“这么说来她没死！”
“嗯。”
李学兰笑着点点头，“只是不知道她在哪里，为什么不现身……”
“……”
越流绯和曲潇让面面相觑，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请问……”
越流绯试探着问：“是这部内功没有问题吗？难道说，这是哪位武者前辈留下的机缘？”
“没有问题。”
李学兰对待小辈很耐心，解释道：“你可以放心修炼。如果你愿意将它分享出去，等下可以在楼下直接上传至国图书馆换取积分，至少可以换五万积分。我会给你开放权限，只要积分足够，研究所所有法术或器物你都可以挑选，这……这是一位老朋友的成果，如果不是你凑巧遇见，我们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发现。”
“至于你的经脉，也并无隐患，经过改造后，你修炼这部内功事半功倍，所以即便是分享出去，对比其他同样使用这部内功的对手，你还是有极大优势。”
“我要换积分的。”
越流绯忙不迭点头，她本来也没想把它捂在手上，何况这可是五万积分，五万！
全国大学武道赛冠军的奖励也就五万积分，主力队员三个人分，还别说有些法术或器物光有积分还不能换，还有别的门槛。
越流绯直接被开放所有权限，她已经在脑子里回想电视上那些强者们的招牌法术，并纠结起该选哪个了。
不过虽然心里开心得一蹦三尺高，但对这位让她捡了大便宜的不知名前辈，她还是很好奇的。
“真君，可以问问是哪位前辈吗？我、我从小就是武术爱好者，有点好奇是不是我崇拜的那几位……”
“你崇拜哪几位？”
李学兰含笑问了她一句，却没回答她的问题。
他看了看睁着大眼睛、满眼都是求知欲的小辈，缓缓望向窗外，心中是说不出的复杂感受。
近二十年电子科技和信息传媒飞速发展，无数武者为人们所熟知，但在上个世纪，那个信息相对闭塞的时代，有些放过光亮却在之后急流勇退的武者们，并没有流传下太多可供人们回味的事迹，即便是爱好者也很难收集到那些武者的信息，他们回归了平静。
李学兰轻声道：“她消失得太早，你大概没有听说过她……但，她也曾名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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