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的微风是带着凉意的, 卷起的衣角也渗入了一丝冷意。
四周弥漫的空气是潮湿的,于黄昏近乎朦胧的晚霞之下,附着在肌肤上带着粘稠的错觉。
“这样的你, 真的有必要生存下去吗?”少年问。
他的眼眸是鸢色的,就像是一朵孱弱的花。当他注视着眼前的人时, 那鸢色的花就好似触碰了停留的蝴蝶, 纤细而薄弱的翅膀在不断煽动,只需要用手指去捕捉, 就能将这一只蝴蝶捏碎。
少女的面色愈发苍白, 就连呼出的气息也变得微弱。
太宰治用另一只手拿起了八尺鸦, 然后塞入少女的怀里,“现在, 就让这把刀杀死我如何?只需要花费一点点的力气, 在我濒死的那一刻, 为你带来一瞬间的快乐。”
在这样美丽的黄昏之下,就让这一条美丽的河见证他们的死亡,在生与死的弥留之际,抓住那仅仅是一瞬间的幸福。
语言是一双手,将少女的身体推向悬崖。语言是一把刀,正在少女的头顶摇摇欲坠。
刀刃对准了胸膛, 只需要再前进一寸,就能撕扯出鲜红的血色花朵。
下一秒,红色的发丝从指尖滑落,雪白的刀刃从手中夺去。
“我不知道。”少女猛然倒退, 离开了他的触碰, 退到了一个太宰治无法触碰的距离。
太宰治歪头, 眼角是嘲弄的情绪, “好吧,让我听听你是什么理论。”
流鸟将八尺鸦收好,面对太宰治的嘲弄,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生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正因为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所以我要去寻找。正是因为不知道幸福是多么的美好,所以我要
去寻找。”
“对我来说,生命的重要性在于寻找。生命一旦逝去,就不会再回来了。所以的美好瞬间将如同燃尽的火炬一样,哪怕再如何热烈也只留下一片冰凉。”
红发少女就这样站在他的眼前,金色的眼眸绚烂如同天迹晨光,在夜色落幕的最后一刻破晓而
出。那鲜红的发丝随着天边的光线在不断飘扬,热烈而生动地展示着生命的火光。
“所以,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杀死我自己。”
流鸟最后看了一眼太宰治,便抱着八尺鸦离开了。
晚霞终于被夜幕包裹,最后一丝光线也被黑夜吞没。
太宰治忽然觉得冷得厉害,连四肢都变得僵硬异常。
胃部强烈的不适感带动了心脏,眼前的眩晕几乎将他的大脑吞噬。身上湿润的布料被冷风吹干,干燥地将皮肤刮得生疼。
太宰治看着少女逐渐消失的背影,在那红色的发丝连同着夜色一起消失后,突然想起了火。
真是烦躁,只要想到就觉得不舒服。
靠近了觉得滚烫,远离了觉得冰冷,就算是不近不远地看着,也觉得晃眼睛。
如果什么都不做,选择不去看,又不知道会不会熄灭。
烦躁,想到就觉得烦躁。在那摇曳的火光中,在那被凛冽的寒风呼啸的火光中,太宰治总觉得自己也被送进火堆里烤了一遍,然后焦灼地望着黑夜手足无措。
“真是令人恶心,这种话,到底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别人说。或者,是对你自己说的。”
苍白的月光渐渐照亮河面,亮起的银光将少年的面庞照亮,露出的那一双眼眸中,仿佛一滩死水。
【干!太宰治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快说!快来一个精通宰学的人翻译翻译!】
【什么什么?又是什么我错过了的剧情吗?他们不是在聊天吗?最后一句怎么了?】
【嘤嘤嘤,对不起,满脑子只有两人快要亲上去的动作,根本没有注意两人说了什么
】
【太宰治指的应该是流鸟所谓“去寻找”的话。虽然太宰治是个人间黑泥精,曾经被五条悟评价
为特级咒灵,被国木田评价为麻烦制造机,但他确实是一个可以看透人心的操心术师】
【太宰治应该是察觉出了流鸟的不对劲,所以才说出这样“对谁说”这样的话,要知道前段时间
流鸟因为那对烂人的事情搞得状态很不对】
【呜呜呜,大佬分析的好好,被刀的我只会哭,完全没有想到别的东西】
【我有一种猜测,不一定准确,那就是流鸟说出这种话,到底是因为她自己想的,还是因为世子
和中也?】
【嘶——细思极恐!猛然反应过来太宰治说流鸟连自己的情绪都不清楚,再回想起之前看得,几乎没有看见过流鸟的内心独白,唯一的一次还是流鸟关于世子的梦境!】
【啊啊啊啊如果真如太宰治所说的,因为感知的负面情绪太多以至于无法分清楚自己的情绪是什么,那也太刀了吧!那么太宰治说流鸟是怪物好像也没说错啊啊啊】
【前面的住嘴!流鸟才不是怪物!流鸟明明是一个最乖巧温柔的好孩子!她每次感知到周围人负
面情绪的时候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的!】
[宿主,没问题吗?]系统盯着讨论得越来越激烈的弹幕,有些担忧。
虽然吧,它知道都有宿主的功劳在里面,但一想到对方是太宰治,就觉得有点心虚。
“你不是看过剧本了吗?”流鸟反问。
[……嘿嘿,说的也是。说起来宿主对于太宰治打算怎么动刀子啊?]
“动刀子?不需要,我只要站在那里,对太宰治而言就是一个惹人厌烦的存在了。”流鸟耸肩说道。
[诶?听不懂欸。]
流鸟沉默片刻,“算了,你只需要看着弹幕哭天喊地就好了,其余不适合你这个小脑袋瓜思考。”
流鸟将八尺鸦重新佩戴在腰间,确认无误之后,准备回往集装箱。
“嘭!”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枪响,流鸟立刻躲藏在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不一会,就有身穿黑色西装的人手拿着枪来到这里,四处环视之后,其中一人说:“不在这里。”
“那就去别的地方找。啧,那两个小屁孩,是羊的成员吧。因为有羊之王的庇护,所以胆大包天地想要偷走我们军火库的东西。迟早会让他们知道港口黑手党的威严是不可挑衅的。”
另一人的表情闪过不屑,“呵,羊之王?也不过是傀儡罢了。就像是那个红发的女孩子,不也是抛弃他们离去了吗?除了羊之王,他们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如果不把羊之王抓稳,他们可没办法嚣张。”
两人交谈的声音逐渐远去,在彻底消失之后,流鸟重新出现在两人曾经待过的地方。
“系统,我发现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在的宿主,你指的什么?]
“我的剧本,被中也抢了!”流鸟充满了不敢置信。
这不应该啊!她从前在羊内铺垫了那么久,就是等着小羊们在后面与港口黑手党的冲突中把她推出去,怎么现在反倒是中也成为靶子了?
[那那那怎么办啊宿主!]
流鸟抿唇,思考片刻,却在下一秒露出了人设专用微笑。
两个手腕上缠绕着蓝色缎带的少年出现在流鸟的眼前,他们的神情慌张,时不时向后张望,显然是在躲避着什么东西。
他们看见流鸟之后,立刻露出得救的表情,一人抓住流鸟的一只手,“流鸟,你快点帮我们解决掉身后的黑手党!”
流鸟歪头,“诶?是发生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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