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司暗自苦笑,他怕送命题升级,不免冒出一些逃避的想法。
若是有异能力,他真希望的自己异能力是隐身、瞬移、土遁亦或者降低存在感。
逃避的想法被躲闪的眼神披露出来。
绫辻行人将鸭舌帽扣在飞鸟司头上,帽檐遮挡住视线,令他感到逃避的安心感。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司君的前男友还真是不少呢……”太宰治轻柔的声音让他哆嗦一下。
他也不知道啊!
“侦探……”江户川乱步的语气明显不悦。
同行相轻?虽然这里的首领乱步不是侦探,但衣服还是侦探风。
绫辻行人对那两人毫不在意,只问飞鸟司:“你还记得多少?”
刚才暴露了童年的事,飞鸟司此时如实回复:“我的记忆只到18岁,来到横滨之前。”
“既然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对你的失忆无用,没有必要和他们浪费时间,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绫辻行人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让人升不起对他的任何怀疑,虽然有些毒舌却一语道破,将话题向着飞鸟司最在意的方向引去。
差点忘了这个。
飞鸟司眼睛一亮,顿时清醒,从慌乱中找到方向。
太宰治刚才碰到他,他却没能恢复记忆,要么他的失忆不是异能所致,要么必须从施术者或别的渠道下手。
去医院检查确实是最快的办法,他想恢复记忆,知道这乱糟糟的一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而且还能借口从眼前的修罗场逃出去,飞鸟司自然是求之不得,立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谢谢绫辻先生!”
他感激不已,立刻同意和绫辻行人去医院做检查,并转身看向另外两人,想打个招呼离开。
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的脸色不太好,这个突然出现的绫辻行人一下子就把人带走了。
“绫辻行人?是没听说过的人呢,司君,你真的确定他是你的前男友吗?别傻乎乎的,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太宰假模假样地微笑着,话里夹枪带棒,连顶头上司都没放过。
飞鸟司暗暗惊叹,不愧是太宰治,胆子真大。
不过因为接二连三冒出来的前男友,他已经有点想破罐子破摔了。他们三个对自己来说,都是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一无所有的他实在没什么人能信任,也没有选择,只能戴上原著滤镜去看他们,从失忆的茫然无措中抓住一点熟悉。
而江户川乱步才欺骗过自己,太宰治的话也很可疑,这样看来,绫辻行人可信度更高些。
至于太宰治他们不认识绫辻行人,飞鸟司觉得也很正常,杀人侦探是异能特务科的秘密武器,特务科当然会对犯罪分子隐瞒这个大杀器的存在。
这些理由飞鸟司不可能说出口。
“我相信村濑刑警。”
关键时刻,还是相信警察吧!而且若论认识时长和可信度,村濑刑警当仁不让!
太宰治可不满意这个回答,他提议:“既然司君也不记得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医院。”
提议不错,可是飞鸟司内心疯狂拒绝。
一起去医院是绝对不可能的!
两个人他都手足无措了,更何况三个人!想到要持续面对修罗场的可能,他还不如就地昏死过去,直接进医院。
再次谴责自己失忆前留下的烂摊子。
得想个办法拒绝……可他们互相之间有敌意,实在难以说服任何一方。
飞鸟司思索着,想起来有一个理由可以用。
“绫辻先生刚才说你们是……fia?”飞鸟司的目光在两人的黑衣服上游走,语气犹豫地提出疑问。
失忆后的自己当然不应该知道他们的身份,刚才的对话中也只是透露出两人的上下级关系,没有说明具体身份。
如果不是还记得原著,骤然从绫辻行人口中得知他们的身份,他一定被吓死了。
他真的只想安稳生活!
绫辻行人从旁冷嘲:“fia的高层人员悄然出现在警局,无能的军警想必会很感兴趣,邀请你们去聊天。”
太宰治敛了笑容,无所畏惧地看着绫辻行人,军警的分量显然无法恐吓他。
江户川乱步完全无视了金发侦探,视线牢牢注视着飞鸟司。
想到刚才他的谎言,飞鸟司心情复杂,刻意错开着他的视线。
江户川乱步说:“我知道你害怕fia,但你和我谈恋爱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我的身份,现在不允许用这一点来拒绝我!”
他抱住飞鸟司,话里充满了不甘心:“我会给你时间好好想,现在勉强答应让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带你去医院。”
一如他直白的性格,他毫不掩饰对绫辻行人的讨厌。但他这次并没有从中作梗,而是给出飞鸟司喘息的余地,表现得非常“大度”。
飞鸟司惊讶之余,还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一丝委屈。
“我会尽快找回记忆的。”他只有这样答复,他没法强硬地推开江户川乱步,也没有立场回以拥抱,双手只能无措地垂落身侧。
待他恢复记忆,这些感情上的事一定能理清楚!
下一秒,帽檐被人“啪”地拍下来,视野又是一黑,他的注意力也被打断。
“走了。”绫辻行人深深看了一眼看似无害的江户川乱步,拽着飞鸟司的手朝外走去,将他拉出江户川乱步的怀抱。
飞鸟司用另一只手把帽檐重新抬起,又匆匆拎起装衣服的纸袋。
回头看时,江户川乱步不出意外地露出了气鼓鼓的神情,瞪视着他们两个人,却碍于刚说的话,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咳,有点可爱。
好似有点报复回去那句谎言的感觉。
飞鸟司克制着嘴角上扬的念头。
江户川乱步瞧出他的心情,努努嘴表示不满,明亮的绿眼睛里充满了控诉。
飞鸟司不再克制,他笑起来。这是他自见过这三个人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直到快拐角的时候,他才收回落在江户川乱步身上的视线,想起来向两位前男友挥手告别,匆匆跟上绫辻行人的步伐,消失在他们视野中。
“被吓跑了呢。”太宰治遗憾摇头,一脸愤愤,“这个绫辻行人真是心机,一点也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冷冷清清,上来就把我们放在市警军警的对立面,让司君觉得我们是邪恶的坏人。”
尽管从大众角度而言,这是事实。
他鸢色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首领。
“呀,司君跟人跑了,乱步先生不生气吗?司君和绫辻行人的交往时间,说不定还在乱步先生之后呢。乱步先生也是被抛弃的那个~”
他没忘了两人之前的争论,幸灾乐祸起来。
同时,他也敏锐地察觉到绫辻行人的出现令江户川乱步很在意,刚才那大度放人的行为,几乎让他笑出声来。
司君不禁吓,以退为进确实是更好选择,但这可不是乱步先生的作风。被军警吓唬到那更是不可能,他实在好奇首领反常的原因。
难道司君真的是甩了乱步先生后再和绫辻行人谈的恋爱?
江户川乱步斜了他一眼,开始秋后算账,再次质问,“太宰,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太宰治端起飞鸟司放在窗台上无人享用的咖啡,品尝一口后对警局的咖啡露出嫌弃的表情。
“我是来救人的。”他的语气真假难辨,“乱步先生打算杀了司君吧?这可不行,我可是想和司君一起殉情的,不能让乱步先生抢先啊。”
江户川乱步反驳:“阿司答应我的承诺还没实现,我才不会现在杀了他。”
他是认真的。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地聊着这个的话题,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像在讨论下午茶上一份点心。
江户川乱步又说:“而且你根本不是他的前男友!”
太宰治八风不动,故意说:“我们六年前就开始了,比乱步先生早得多!嗯?他难道没和你说过我们的关系吗?看来司君对你有所隐瞒啊~”
正牌前男友江户川乱步完全没被挑拨,他立刻揭短:“六年前?所以那时候你还没成年,他可不会对未成年下手。”
六年前,太宰治才16岁呢。
太宰治脸色瞬间黑了。
作为一个fia,管什么法定年龄。就算是他16岁的时候,也没几个人敢把他当孩子看待,而且飞鸟司也只比他大两岁而已,怎么都不属于违法范畴,一般人根本不会在意吧!
但飞鸟司就是会在意。
江户川乱步得意地轻哼一声:“尺码什么的也就唬唬阿司吧,只不过是一起落水上岸,经常叫人准备衣服留下了记录而已,阿司绝对不可能答应和你一起殉情的。”
“阿司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任何一条生命在他眼前逝去。”他非常笃定。
太宰治笑了一下,不置可否:“虽然我不是,但乱步先生你也分手了。”
被扎心的江户川乱步不再说话。
过了良久,他才闷声回答:“我会和阿司复合的。”
司君的前男友可不止一个,想复合的肯定也不止一个,太宰治心想。
江户川乱步下达命令:“去调查那个绫辻行人,不外乎是异能特务科或者第七机构的人。”
太宰治同意他的观点:“完全对港口fia封锁了一切信息,看样子是张被藏匿起来的王牌,司君的前男友还是一如既往得特别。”
刚说完,他接到一通下属打来的电话。
听完电话后,他向他的首领复述内容。
江户川乱步生气地哼了一声,嘟囔:“绫辻行人真讨厌!”
-
飞鸟司跟着绫辻行人朝前走,路上他默默盯住被牵住的手。
不管失没失忆,和前男友牵手都很奇怪吧?他虽然能接受自己失忆后的性取向,却还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他没和男性牵过手啊!
飞鸟司试图将手不着痕迹地抽出来,结果失败了。
绫辻行人有所察觉,回看他一眼后就松开手,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干脆得让飞鸟司微讶。
如果是乱步先生,就算察觉自己要挣脱,也只会越抓越紧吧?
任性的首领先生在脑中一闪而过。
飞鸟司也观察起绫辻行人来。
这张波澜不惊的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他感觉自己像和一座冰山走在一起,反倒为这种相处方式松了口气。
“抱歉,我来的晚了点。”绫辻行人说,他确实比预计的半小时晚了点,“为了对付他们,我需要去处理点事情。”
飞鸟司摇摇头:“不,正正好!”
刚好把他从修罗场中解救出来。
“处理的事是指?”等等,绫辻先生不会是去找了证据,对那两个人使用了异能吧!
飞鸟司紧张起来。
“我从一个新手警察那里得知你倒了两杯咖啡,还换了一身干衣服,就知道有港口fia的人在。在这片土地上,也只有他们消息如此灵通,还能悄然潜入警局。而且你还失忆了,要想在这种情况下带走你,就只有给他们找点麻烦,免得他们跟过来。”
绫辻行人慢条斯理地说,“我去港口绕了一圈,把他们正在走私一批军火的事情告诉军警,那是他下季度的自用武器。”
就算是fia,在罪行和证据暴露到官方面前,也少不了被调查,得好一阵斡旋,或许还要推出几个人去蹲大牢。
而且一整个季度的武器被扣留,这不是什么小数目,更不是非法潜入警局这种轻飘飘的小麻烦。
飞鸟司目瞪口呆。
他的前男友们果然都不是好惹的。
作为导火-索,他忽然感到一阵心虚。
感觉安稳生活离他越来越远了,但应该还能争取一下,再不济……只要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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