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过活尸的原因后苏问秋还是一派若有所思。

    “在你们秦风楼要过夜的人要提前订雅室的吧,档案记录可有?若是行那事之事遇害,想必凶手是楼中主顾。”苏异道。

    听过苏异的话,邬寐立即走出雅室朝外面喊起来。

    “一楼来个喘气的把这几天订了雅室的单子送上来。”

    真是好不威风凛凛!

    “最好找个稳婆来瞧瞧,我觉得有些蹊跷,一般来说只要是手接触过的位置会因为自己的身体出汗和出油而留下印记,但是死者的生身上只有压痕,连掌纹都没有留下,可是如果在合欢时他没理由要裹住自己双手,所以我有些怀疑,凶手有病。”

    其实苏问秋一席话把在场的人说的都是云里雾里的,但是既然有了要求,林樊还是照做了。

    很快,一个衣着朴素甚至有些寒酸的老妇人和订过雅室的记录单子一起被送了上来。

    林樊指挥着老妇人去检查死者不太好说的位置,妇人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明显是有些害怕,试问一个被摆成那种姿势的女尸定定立在那,双目瞪得老大,换个正常男人过来惊骇一些都实属正常,更何况是个老妇人。

    可苏问秋实在是不太愿意去看死了那么多天的女人那里,另外在观察那种事情上面,他确实比不上稳婆有经验,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经验。

    就看那老妇人顶着一屋子官差的目光终于下定了决心,跪坐在了女尸两腿前的地上,她感觉若是她再不行动,那些捕爷大抵便要拔刀了。

    然而这不过是老妇人的想象,并没有人想催促她。

    举着灯烛,老妇人鼓足勇气用自己带着的木头镊子扒开女尸的那一处,且反复观看了一番。

    片刻后,她起身朝林樊回话。

    “捕爷这不太好说啊,看着这女子确实与人行过那档子事,但是体内却没有留下留下东西,或许用的是其他的什么”

    老妇人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可以理解,这种事情总归是要说的隐晦一些,更何况在她看来,行事之时或许还玩了花样,是以愈加有些难以启齿。

    得到这样的结论,苏问秋的心中大概已经有了计较。

    反而邬寐却大笑着出声:“那个雄凶手是不是不行啊!”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实在没办法想象,这么一个漂亮的美人,说起话来这么奔放。

    此话若是个男人说出来绝对不会有人觉得有问题,却可没办,尽管他真的是个男人,但在场的人眼中他就只是一个娇媚的姑娘。

    苏问秋无奈地瞥了这个不着调的人一眼,示意闲着的差役派一个出来带老妇人出去,才道:“凶手是生有怪病!没办法泌出身体中正常液体,比喻汗水还有一类。”

    众人皆笑,他也红了红脸。

    苏异却问:“这样的话就可以得出凶手的形貌特征?”

    苏问秋点头:“因为凶手不会出汗,所以身体表皮用于出汗的毛发也不会生长,此人绝对是个光头,是以他绝对不敢见光,大抵会在夜间出没或者出行之时会身着厚重的袍子或者带着斗笠,从尸体颈侧的伤口来看,他的虎齿看起来很长很锋利但不会是僵尸那般的獠牙,或许是病症的原因造成的齿根外露。”

    “你见过这种病?”苏异看他说的头头是道。

    少年一笑,摇头道:“幼年顽皮时夜里不爱睡觉,缠着祖父讲故事,祖父就给我讲过一些见闻故事,祖父曾到过东南方的地方,那里便是有这样一个人被村里族内视为妖邪僵尸,最后被活活烧死,可祖父有机缘为他诊脉,得出的结论是那人患了一种病,祖父也曾试图跟他的族人解释,却最终没能救下他,世人大多愚昧。”

    这个故事不由得令人唏嘘,也有些难以理解,一个老头要给孙儿讲这样一个残忍的睡前故事。

    凶手的基本特征已经摆了出来,邬寐瞬间就来了精神。

    “如此有特色的人,还是十分好找的,我这就吩咐下去,有胆子杀老娘十二花仙,老娘要让他来接客!”

    说罢气冲冲便下了楼,留下在场的众人是满脸的错愕,就那样一番尊容的男人放出来接客,那么点台的恩客口味到底是有多重?多变态?

    不过苏问秋和林樊已经懒得理他,苏异更是一直在无视他,是以知道他是要去找人,就没有人再去管他。

    林樊手中正拿着这两日订过雅室的名单,翻出了一页纸递给苏问秋。

    “按照你说过的亡故时间算来,前天订过这间雅室的人是一个叫钱申的人。”

    “钱申?”苏异又呢喃了一下。

    苏问秋惊诧望向苏异:“你又认识?”

    苏异点点头:“街口卖豆花的那个就叫钱申。”

    少年恍然想起最近每天一碗的冰镇甜豆花,有些想象不错苏异这样一个表面孤清的还刀不离身的危险男人怎样亲切与卖豆花的小商贩交谈并且还能混到互通姓名的地步。

    “人有重名也是正常。”

    夜已经深了,林大捕头大手一挥,决定先收队放二人回家,第二天一早再去提刑司还汇合,再去查一下那个钱申。

    这一次还是林樊自告奋勇送他们回去,临走时还不忘叮嘱他们一早卯时要到衙门。

    问秋不由得撇撇嘴:“现在已经丑时末了,算上走到衙门的用时,这不到一个时辰的休息意义在哪?”

    林樊没说话,就当做没听见,大步流星就离开了。

    苏问秋打着哈欠朝院子里走:“算了,就不要睡了,免得起不来床。”

    “你睡,时辰到了我叫你。”苏异跟上。

    对于要不要接着睡觉的事,虽然苏问秋拒绝了苏异一次,但还是被连哄带骗的哄睡了。

    看着苏问秋的睡颜,苏异一时间心绪万千,想到少年将来需要的背负的重担,一时有些不忍。

    仔细给少年拉了薄被,又把床边的窗户关上,换而打开床铺对面案桌上的那扇,才出门,不过并没有去休息而是飞身上了屋顶。

    第二天一大早,提刑司的小差役早早就打开了官府的大门,打着哈气的时候就看一片不太真实的青蓝色衣袂从眼前掠过,转瞬即逝。

    其中一个差役问另一个:“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另一个依旧睡眼惺忪倚在门框上闭着眼睛,嘴里嘟囔着回答:“哪有什么人啊!没睡醒眼花了吧?”

    问话的差役索性也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头枕着另一边门框:“谁说不是呢?林捕头昨个忙活到四更天,今儿一大早就叫人来上工,说是要抓什么不长毛的人,你说那不长毛的还能叫人吗?”

    “管他呢,咱就一个看大门的,左右不用咱么去抓,操的哪门子心呢!”

    大门口两个小差役嘟嘟囔囔交谈着,门里一个身着青蓝色衣袍手执长刀的男人已经背靠树干站在了一支粗壮的枝丫上。

    林樊抬头就看了树上的苏异,四处观望了一下又看向他:“问秋老弟呢?”

    “少主还未醒,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林樊也是一阵无语啊,说好的一起来呢。

    又想到自己并没有接到门口差役的禀报,想必这男人是使着轻功来的,并没有人发现,怪不得今天他是站在树上,看来平时为了迁就苏问秋才一直现身人前的,或许这人更为擅长的是隐匿。

    林樊自知今天是等不到苏问秋了,于是只能和苏异说了情况。

    “稍早的时候秦风楼送来了死者的卖身契和籍契,死者身份是秦风楼十二花仙的五月仙清莲,自己卖身到秦风楼讨生活,家中也没什么亲人。至于那个钱申,是个假的身份,广陵府共有二十个叫钱申的人,其中征兵离家的就有十九个,唯一一个,就是当天还在你家街口的夜市上卖豆花的小贩。”

    原本的苏异只是替苏问秋过来走个过场,他对破获这桩案件并不感兴趣,但想到苏问秋对破案的执着,只得指点林樊。

    “广陵府入夜后城外三里外有一口枯井,顺着枯井道走就能到当地的黑市,里面有些摊位专门造假的户籍,采用的身份大多是周边村民的。”

    说罢就飞身离开,而林樊当即就准备入夜去走一趟。

    另说苏问秋,这一觉睡到自然醒,他是被鸟鸣喊起来的,看着早已日上中天的太阳有些炫目,恍然发现已经过了辰时,去书院和提刑司都已经晚了。

    赶忙地起身,套好衣服,一边低头系着衣服的带子一边朝前院跑过,不留神间就撞在了一个男人的胸口,口中哼衔着束发紫玉簪,簪头凌飞的雀鸟咯得脸颊生疼,抬头就看见苏异有些坚毅的面目,许是因为夏日天热的缘故耳朵带着点红。

    看来人是苏异,苏问秋才拿下口中的玉簪,有些气急败坏:“你不是说叫我起床的吗!阿异,我迟到了,夫子骂人很凶!”

    苏异也不语,直接拉着人道院中一颗树下的石桌旁边坐下,把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上面。

    “先吃饭,书院今日可以不去,我替你告过假了,提刑司也去过。”

    说着便把食盒中的饭菜一样一样拿出来。

    二人吃饭间,苏异将林樊现今找到的线索跟苏问秋详细说了。

    苏问秋捡着凉拌小菠菜盘底的几颗花生米道:“你可知城中有几处善堂?左右今日不必去书院,我们走一遭或许有些收获。”

    “善堂?”苏异有些并明白善堂与查案有何关系,不过既然是少主的要求,他总会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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