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舌头上的伤口,从形状上看像一个钩状物留下的,而且这个钩状物在死者的舌头上强行拉扯,将整个舌头拖出体外,最后窒息而死!”

    “但是死者的手腕上有捆绑的痕迹,双脚却没有。假如凶手对死者使用这种酷刑,首先应该要把死者固定住,起码要束缚住双脚,另外死者的脚掌有一定程度的摩擦。”

    “”以当时死者应该是这样一种状态,被反捆住双手,但是脚还能移动,舌头上挂了一根铁钩,凶手逼迫她用舌头强行拖动一样重物,最后把自己的舌头整根拽了出来……”

    苏异听完后,笃定地说道:“又是一桩酷刑,拔舌之刑。”

    听过二人结论,众人一阵皱眉,林樊攥着拳头叫道:“凶手简直毫无人性!”

    这时一个差役过来说道:“林大人,这种钨钢框架的车并不常见,很容易就查到了。”

    这辆马车的主人是一个中年妇人,是个寡妇,独自抛头露面在外做生意,可自从去下面的县城村落收租便没有回来,时至今日已有一旬有余。

    苏问秋立即反应过来:“是死者自己的马车!她不可能是独自上路,找一找随行之人是否还活着”

    林樊叹息道:“简直滴水不漏,难道我们还要眼睁睁等着下一个被害人。”

    苏异想了想道:“上一起案件正好发生在一旬之前,这个规律说明凶手的表演是每旬一次。”

    苏问秋问道:“阿异,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有一旬的时间?”

    林樊脸色难看的道:“恐怕没这么宽裕,也许凶手会提前抓人,届时我们也会很被动。”

    苏问秋说道:“我在想,既然这是一个表演,那么看客是些什么人?看到这么血腥的内容,就没有一个人良心发现报官吗?他们全部都是嗜血的亡命之徒?或者他们有严密的看客制度,绝对不允许把内容外泄。”

    陆倾云突然说道:“能不能从当时现场的看客下手呢?”

    林樊摇头道:“这个范围太大,有点舍近求远。”

    陆倾云突然神秘兮兮的道:“有个细节可以深入想一想!”

    所有人都看向她表示想知道陆大小姐有何高见。

    她说道:“每次现场都有一截儿钢线,钢线是订书所用,那为何会留在现场。”

    苏异哑然失笑:“钢线订书有残留很正常,而且这本书的幕后发行很神秘,他们有恃无恐才会留下这种证据,所以这似乎没什么用。”

    但陆倾云的话却无意中提醒了苏问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陆倾云眼睛一亮,得意洋洋的道:“我的意见还是有用的吧!”

    苏问秋说道:“爆炸和杀人是两个人做的,每次爆炸也要记录下来,是因为那本身要收录书籍之中。所以买书之人会不会和去看表演的是同一批人?”

    林樊立即吩咐下去:“回去之后什么事也别干,立刻全城戒严搜捕禁书!”

    一名很熟悉的差役说道:“大人,你觉得这种东西会是随处可见的吗?”

    苏问秋点点头:“他说的对,这东西不好找,看来还是得交给璇玑阁去办,江湖门路还是璇玑阁比较熟悉。”

    林樊说道:“那就让璇玑阁去找!”

    林樊立刻给邬寐传了消息,让他也帮忙找,接到消息后的邬寐正经八百地回信:“老娘绝对把这群武林败类揪出来!”

    邬寐居然也有正义感,让苏问秋有点小感动,后来便想清楚,御捕林大人都拐家去了,他还能有什么所求。

    林樊叫双苏先回去吧,苏问秋摇头说道:“我们留下来帮你,这案子我们也希望早点破。”

    林樊说道:“那就一起回衙门里吧!”

    一行人回到提刑司,陆倾云照例去验查死者是否有中毒,双苏的任务就是于璇玑阁之间互传情报。

    辰时过不到三刻,林樊叫人给二人送来两份丰盛的早餐,有包子、豆浆,豆  腐花和煎饼,跟着林樊邬寐两口子查案肚子绝对不会挨饿。

    一直待在衙门估计是得不到什么线索的,是以双苏准备出门去烟花街或者茶楼梨园之类的地方走访一下

    每中曲艺的园子,想进去都要先交钱,苏问秋觉得特别亏,不过好在林樊说过可以记在提刑司的账上。

    他们挨个查看曲艺园子的看客,看得眼睛累了,苏异问苏问秋有什么发现没有,一抬头却看见他家的少庄主对着不远处的看台上傻乐,上面是一出武家坡,薛平贵戏弄王宝钏的戏码。

    苏异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这算是不务正业?”

    苏问秋无力辩解,毕竟他还是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被那些东西吸引了也实属正常。

    苏问秋坐回到座位上,旁边一桌有个人发出一声嗤笑:“这样能看的入迷?我看过更刺激的。”

    苏问秋顿时装作感兴趣的样子说道:“哪里能看到?是别人都看不到的东西吗?”

    那人被对着二人,看不清脸:“只要你花得起银子就行!”

    这人的口气似乎知道一些内情,苏问秋把自己身上的钱袋往桌子上一囤,道:“老子有的是银子!”

    那人嗤笑着回复:“别说笑了,这点钱还拿出来炫耀?没有至少一万两银子,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看听戏吧!”

    说完人就走了。

    苏异立刻做了个不明显的手势,立即有隐匿在暗处的暗探跟了上去。

    二人也赶紧回了衙门,告诉所有人说有线索了,那个搭话的富户公子绝对是个知情人。

    不久之后邬寐也到了提刑司,气冲冲地道:“我的人折了。”

    苏异问:“位置找到了吗?”

    邬寐苦笑着解释道:“人都死了怎么回来复明?”

    苏问秋催促道:“你再想想别的招啊!”

    突然一个机关雀飞回来,邬寐很响地叫了一声:“放肆!”

    所有人愣了一下,苏问秋还以为他对自己说的,喊了他几声,邬寐才答道:“那些家伙竟然反杀了的暗探小组。”

    在苏问秋的心目中,璇玑阁就是隐匿和情报中的大内高手,竟然有人能反杀回璇玑阁的暗探!

    邬寐的好胜心被激起来了,咬牙切齿地回复了消息,道:“我要重新派精英去抓他们,他奶奶的,老娘非整死这群家伙不可!”

    于是璇玑阁就跟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组织的帮派斗起法来,他虽然每次接到消息都会一股脑说出来,但在场的众人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大概就是双方都有死亡,或者依然有人源源不断地去送死,两房人马的实力完全不相上下。

    苏异听得认真,苏问秋在一旁就跟看神仙打架一样,林樊疑惑的道:“一个小小的二世祖背后为什么会冒出如此多这样的高手?”

    苏问秋说道:“表演幕后的人,他们既然对外表演,就有走漏风声的风险,所以有一群武术高超的高手充当他们的护法,对方察觉到消息要走漏了,就主动出击。”

    林樊对着邬寐说道:“阿寐,你别光顾着斗法了,得把那人揪出来!”

    邬寐不搭理,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终于喘了口气,把新的一则命令塞进了机关雀的腹腔:“已经叫人尽量抓活的了!”

    过了很长时间之后,邬寐接到的消息,仍旧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虽然没什么大的伤亡,但却也没讨到便宜。

    林樊叹息道:“线索又断了,这个幕后黑手防范得太严密了。”

    苏文秋说道:“邬姐姐,看能不能想想别的招,那些高手总不可能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守在那人身边吧?”

    苏异道:“我觉得有可能是几队人轮换。”

    苏异的话还是有道理的,看来跟踪这条路被封死了,这时陆倾云跑进来道:“大家快过来,我有重要发现!”

    原来陆倾云在死者的身体里检验到大量的烟毒残留,也就是煤炭烟的所产生的毒素,剂量足以毒死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死者应该是中烟毒而死的。

    苏问秋沉吟道:“为什么要用烟毒呢?作为毒气的致死速度实在不够快,只要有一定的通风口就杀不死人。”

    苏异道:“如果那时一个密室呢!”

    “如果是密室,那表演给谁看,看客和死者同处一室,没道理只有死者死了,其他人没事儿?”林樊疑惑。

    “别忘了,有一种西域传入的东西叫琉璃!”苏异道。

    林樊咋舌:“如果能用琉璃打造一面墙,那这幕后黑手的财力是深不可测的。”

    苏问秋拿过纸笔画起来,画的是死者死亡时的模样。

    当时死者被反绑住双手,舌头上挂着铁钩,铁钩上面的锁链连在窗户上,室内都是烟毒,死者必须把窗户拽开才能活下来。

    随后他又把窗户改成一扇门,而且是一扇很重的门,这样觉得这样比较符合现实。

    林樊盯着草图看了半天:“这样的场景,看似在给死者一个求生的机会,实则是在逼着她自残!也算是一种公平。”

    苏问秋分析道:“第一个死者穿着铜铠甲走在火上,第二个用舌头拽开门,看似自残身体就能保住性命,实则并不是这般公平。因为两名死者几乎是不可能活下来的。人的皮肤只要烧毁七成就会腐烂致死,而舌头上面有大量经络,就算舌头没有被拽出来,也会失血而死,这是虚假的公平!”

    他低下头道:“事到如今我只能说,但愿别再有第三个人!”

    林樊让苏异和苏问秋先回去,有进展再通知他们。

    苏问秋感觉他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答应了。

    临走前苏异突然愣了一下说道:“我忽然想起江湖传言中十年前的一起案子,与此十分相似。”

    他转向林樊:“十年前,机括大师鲁尧的案子你可有耳闻?”

    林樊笑道:“十年前?我还在跟师父学义。”

    苏问秋急切:“阿异,别卖关子!快点说!”

    苏异说十年前广陵府也曾发生过一起用酷刑折磨死者的案件,前后死了三个人,当时那起案件已经告破,犯人鲁尧因特殊的身份被现被囚禁在府城外的密牢之中。

    苏问秋立马对林樊道:“带我们去见他!”

    苏异点点头:“我告诉你们这件事就是这个意思。”

    林樊说,凭着苏问秋手中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所有监牢。

    于是苏问秋上直接跟苏异上了马,因为想到璇玑阁对这样的大案一定会留底,所以先去璇玑阁找卷宗看。

    果然璇玑阁对此有详细的记录,十年前的案子手法相当拙劣,凶手自己制造了三种刑具,一种是套在脖子上不断收缩的刺环;第二种是不断往下落的重物机关,死者必须用手托住,但上面都是刀刃;第三种是一种要求死者有绝对的平衡能力,死者站在上面,稍一移动就会有侵了最折磨人的毒的毒针刺进身体。

    这三种自创的刑具,构思远不如这个案件里的杀人酷刑巧妙,设计得也有瑕疵。

    比如第三个机关在操作的时候出现了卡顿,死者最后是被长针绞死的。

    当年的凶手名叫鲁尧,是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机关门派潜渊楼的长老,有余一些未知的原因,鲁尧开始在机括刑具的制作上格外忘我,甚至不惜用人来做实验!

    而且他认为律例只是维护贵族的工具,这个时间需要法外正义来维持公道,于是他利用自己的所学打造杀人机关,分别杀掉了潜渊楼的前代楼主,一个虐待继子的继母,还有一个制售假药许多人丧命的无良药商。

    鲁尧的手法实在不够高明,动机又很明显,在寻找所用时留下不少蛛丝马迹,最后在如山铁证前面供认了全部罪行,落得锒铛下狱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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