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樊骂道:“该死,我们都被耍了!”

    他们几个回到那间房,神机营的人已经停了手,脏污的床上放着拆开的雷火弹。

    神机营的一个将官说,雷火弹所有的结构,机关统统是真的,唯独火药是假的,里面装的不是火药、雄黄、硝石,而是一块豆  腐。

    望着那块豆  腐,所有心里都有种想骂街的感觉,当时在那种紧张的气氛下,谁也不会想到雷火弹是假的。

    出来之后,林樊吩咐一声:“留下一堆人搜集证物,其它人跟我先回衙门。”

    官差差役们纷纷上马的上马,赶马车的上马车,这时邬寐突然冲过来,一边提着李三公子在半空飞速而来,一边喊着:“别上马!也别上车!”

    话音刚落,轰然一声巨响,视野里出现一道巨大强光,强烈的气浪好像拳头一样打在所有人胸口,苏问秋甚至被掀翻在地,就算后面有苏异垫背,全身也好像要散架了似的。

    他的脑袋半天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苏异身上,他的耳朵被苏异及时捂住,内里却依旧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离他们三丈开外,一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火焰里有一辆囚车的轮廓,夹杂着一股皮肉烧焦的气味,苏问秋急忙确认了一下,苏异、林樊、邬寐、陆倾云、甚至李三公子都在这里。

    一旁的林樊从地上爬起来,悲愤地冲过去,从他的嘴型判断,喊的好像是:“快救火!”

    似乎过了很久苏问秋才缓过劲来,突如其来的囚车爆炸几乎把方圆十丈之内内的人统统掀翻到地上。

    官差们围着烧着的囚车,有人用衣服扑,有人重进从极空了的园子里找水,足足花了一刻钟才把火焰灭下来。

    苏问秋走过去一看,烧焦的地面糊着一片淋漓的血肉,有人的也有马的,唯一显眼的是一把烧焦的官刀掉在地上。

    苏问秋叫道:“死者是谁?”

    林樊虎目含泪地答道:“是老沈!”

    这人就是之前,辨识出门铁的老捕快,不久前还在一起说话,眨眼间就为了因公殉职,素问起内心的打击实在难以形容。

    邬寐告诉他们,刚才机关怪鸟的画突然变成了官府的马队,他意识到不对劲,叫所有人赶紧远离马队,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原来司命在那辆囚车上放了一个真的蛊虫雷火弹。

    随后神机营的将士们把每匹马以及马车、囚车的各处检查了一遍。

    其它马匹和车上都没有,司命似乎并不知道哪匹马属于谁,应该是随便放置的。

    苏异推测他就是在所有人被困,支援还没赶到的时候,动的手脚,尤其是神机营刚刚拆除一个假的机关雷火弹,以为万事大吉了,根本没料到他会有这种后手!

    邬寐叫他们过去看,又有新的图画了,上面只有一行字:“各位客官,今天的话本带不带劲,刺不刺激,只要各位喜欢,我再炸死一个官差,绝不食言!”

    “这是对朝廷和官府的挑衅!”

    林樊爆了句粗口,一拳朝吐完画纸的机关怪鸟砸过去,苏问秋连忙拦住:“别冲动,他不知道我们也能看到书录话本的内容,这是我们阻止他下一动作的底牌!”

    陆倾云也安慰她:“林大哥,沈叔走得至少没有痛苦,别难过了。”

    林樊阴沉地咬牙切齿道:“抓住这个人之后,我要和他在刑房,单独相处半个时辰,谁也不许拦我。”

    爆炸的残片和冲击力让不少差役和官差都受了伤,很快有就有人把他们送去了医馆,清理现场的时候有人发现一颗树下里有一个铁盒子,便跑来报告他们。

    那是一个普通的铁盒,已经被炸得扭曲变形,表面一片漆黑,苏异接在手里用力掰开,里面只有一张图画。

    上面仍然是一颗机关雷火弹,安放在桌子下面,桌面上有长长的桌布,桌子是靠窗户的,窗外能看见一些街景,图画后面写着一句话:“你们还有五个时辰!且行且珍惜!”

    邬寐说道:“他在某处放了一颗蛊虫机关雷火弹,叫我们找到它?”

    林樊骂道:“这人已经丧心病狂了!”

    所有人挨个传看照片,苏异拿在手上看了看,瞪大眼睛捕捉每个细节,说道:“如果仍旧是那机关怪鸟制出的图画,画面是绝对写实的,半开的窗户,固定的圆桌,感觉像是一家酒楼,从街上树木的影子看,这是早上辰时初或者下午酉时初画的,按照时辰推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这条街是南北走向。”

    苏问秋盯着街道尽头一个小小的人影看,补充了一句:“有一个背着书篓的书生,会不会是书院附近?”

    林樊补充道:“不是城中主道,辰时的人特别多,但这条街的人很稀疏。”

    邬寐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对身后喊道说:“把我们带的坊市立绘图拿出来。”

    吩咐完后,还对着苏异等人,咕哝了一句:“还猜,费那劲呢!”

    几人一阵尴尬。

    林樊留一小部分人在这附近调查,其它人坊市李绘图的上几条特征相似的街,分别去寻找那枚雷火弹的所在位置。

    邬寐和陆倾云带着李三公子回衙门继续关注司命的话本,司命很可能在话本中透露一些线索。

    陆倾云跟林樊说道:“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吧,在衙门里等着心慌。”

    林樊道:“不行!你若是有事,我没办法和陆大人交代!”

    陆倾云只好悻悻地跟着邬寐上马车。

    这种手段要是放在之前,可能还真找不到,但现在又了璇玑阁的帮助,在城里找一个地方很容易,未时初,就有人用机关雀传来消息,说找到雷火弹了。

    几人赶紧过去,神机营的人也火速赶到。

    果然是一家酒楼,这家店生意不太好,平时很少有人来,掌柜的听说自己店里有会被引燃的雷火弹吓坏了。

    赶来的神机营的人,正在马不停踢的拆除桌子下面的特殊雷火弹,为了安全起见,千百张盾牌把酒楼给高高围了起来,万一发生爆炸,能抵挡一些溅射的木头碎片。

    苏问秋说道:“神机营的将士真危险。”

    林樊道:“都是为了保家卫国,上报朝廷,下护百姓。”

    苏异一直在和邬寐保持通传消息,苏问秋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邬寐回信说道:不少看客回应,没有等到司命炸死官差的另一幅话本,已经遣返不少机关怪鸟,司命已经恼羞成怒了。

    苏异向众人传达了此事,苏问秋恨恨的道:“这帮畜生!”

    司命既然已经公然对朝廷宣战,他安装的机关雷火弹肯定不止这一处,神机营果然在酒楼里找到了第二个铁盒子,里面也有一张图画,这次的时限只有两个半时辰。

    然而这一次的线索格外简单,就是一面光秃秃的墙,墙脚靠近地面安着一枚特别的机关雷火弹。

    苏问秋说道:“这次的题目更难了,阿异,你有什么看法吗?”

    苏异盯着图画看了半天,只能无奈地摇头,看着一堵墙的图画就确定地点,苏异也还没那么神。

    邬寐又传来了消息:这孙子群发了机关怪鸟传递消息,今晚子夜之前,保证炸死一大批官差。”

    闻听此言,林樊恍然大悟道:“混蛋,他在衙门和军营里装特殊雷火弹了!”

    所有人赶紧上马上车回衙门里,林樊叫人赶紧在衙门各处里搜索,同时通知下面所有县衙协助调查。

    所有人连晚饭都是登临阁送来在衙门里吃的,调查线索的暗探相继回来,透过明察暗访已经弄清司命的真实身份!

    他真名叫王全福,是菜市口卖猪肉的,大家都管他叫全叔,这人性格火爆,经常因为几个铜板跟主顾吵架甚至打起来。

    最大的嗜好是放烟火,尤其拆了烟花之后自己做火药弹,他屡试不爽。

    有个卖菜的同乡反映,王全福以前在辽东一代的时候,就倒卖过自己做的火药弹,倒也不是为了伤人,不过就是卖给人炸鱼,自己也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直到去年他突然不干了,他那个性格自然是藏不住秘密的,街坊邻居都知道,他想报名去神机营,去捣鼓各种雷火弹。

    有一次在营中他炸伤一个同等的将士,神机营直接把他赶了出去,后来便是不知所踪。

    他们从神机营调来王全福的军籍,果然不少污点记录在案,但比起他在《从极书录》上干的事情简直小巫见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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