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对着夜空愤怒地吼道:“张振星,你究竟想干什么,想报仇的话就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不要躲躲藏藏,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那个声音呵呵一笑:“想激怒我?别着急,你也有份,你是最后一个!”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朝知府大人看去,原来张振星的复仇清单上竟然还有知府大人。
那声音继续说道:“孙勉、龙秦还有知府大人韩谦,我永远忘不了,当年你们是怎样落井下石,毁掉我人生的。这二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象这一刻,啊……复仇的美酒真是香醇可口,这种快感胜过世间一切,我不想一次饮尽,在杀掉你们三人之前,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处理,请各位好好期待。”
话音刚落,苏问秋叫道:“提刑司所属,去附近搜查,找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上带着一个用骷髅制成的埙!”
众人哗啦一下散开,去各处搜索,双苏来到附近的一条街上,由于已经是深夜,宵禁马上要开始了,街上行人稀少。
他们看见一个戴着方帽的小伙子,个头比苏异矮一点,却比苏问秋高一些。
苏问秋过去问道:“看见一个五十岁的男的了吗?”
那人答道:“没看到。”
他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
苏问秋当时没有想多,以为是一个晚上出来上寻花问柳的年轻人,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会再见面!
众人回来说没找到,知府大人眼神黯淡地说道:“府衙的过来处理一下现场,其它人通知医官属也过去帮忙抢救伤者。”
孙大人深明大义地说道:“韩兄,杀人魔音看来是真的存在,连陈绍兄弟这样的性格都不能避免,我觉得我们三个现在就是祸水,呆在哪里都不安全。不如我们豁出去了,找张振星清算一切,也省得祸及无辜。”
龙大人也说道:“孙兄说的没错,这段孽缘也该了结了,由我们制造的魔鬼,就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来送走吧!”
苏问秋说道:“三位大人,我想跟你们谈谈。”
三人答应了,我们来到一间没人的屋子,苏异守在外面。
苏问秋清了清嗓子:“杀人魔音是可以抵挡的,刚刚我和我家阿异都听见了,他封住了我俩的听力,所以逃过一劫。”
孙大人问道:“苏小先生,你的意思是,堵上耳朵就能避免?”
龙大人道:“那也防不住啊,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隔一段时间点一次穴吧,除非我们拿根针把耳膜弄穿了。”
苏问秋摇头说没用的,一般人可能以为没有耳膜就听不见声音,其实耳膜破裂之后仍然能通过听小骨听见一点点声音。
他沉声道:“各位,我们这样被动地等着猎杀,不如主动出击!”
知府大人道:“你有什么高招,洗耳恭听!”
苏问秋一字一顿地说道:“请你们三位自杀!”
三人一阵哗然,以为苏问秋在说笑。
他的计划是这样的,他们制造一个破绽让张振星“得手”,其实是把耳朵堵上的,然后装作自杀的样子,骗过他。
毕竟他没法亲自出来确认死亡,等三个人全部“死”了,就可以开始主动出击了,但是假死这件事务必瞒过所有人,让大家信以为真。
孙大人赞叹道:“不愧是破案无数的小神探,这一招暗渡陈仓使得太巧妙了!行,那咱们从现在起听你指挥。”
知府大人提出了疑问:“张振星说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难道他要复仇的还有其它人?”
苏问秋推测道:“会不会是当年的那些江湖败类呢。”
龙大人道:“不可能,当年办案机器谨慎,那窝贼匪几乎全部锻掉了了,只有几个底下的小人物被判了二十年流放……等等,二十年,他们正好会家!”
知府大人点点头:“那就没错了,张振星的目标就是这几个落网之鱼。”
苏问秋摇头道:“未必,我觉得是当年那些混混的家人。”
知府大人答道:“有道理,天已经很晚了,大家先休息,明天再说!”
孙大人和龙大人出去了,知府大人似乎有话要对苏问秋说,正好苏问秋也有话要问他,等屋里没人了,他问道:“你为什么会意识到自己在复仇范围之内?”
知府大人惨然一笑:“你的观察力很敏锐,没错,我当年并不是他的同僚,如果连我都报复,那整个刑部都难逃一劫。其实我跟他有另一层关系,我们和他的未婚妻是一起长大的,议亲时,我们都曾去那姑娘家里提亲!”
苏问秋错愕道:“被杀的那个姑娘?”
知府大人沉默的点点头:“她的死对我而言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张振星被流放之后我去探望他,他骂我是个缩头乌龟,他觉得所有人里面,最应该帮他一把的正是我,但我却没有。我在公堂上唇枪舌剑地辩驳讼师的每一条陈述,当时看着跪在堂下满脸怒容的张振星,我的心在滴血,所以这案子结束之后,我心灰意冷地辞掉了刑部的差事!”
提起往事,知府大人陷入沮丧消沉之中,苏问秋安慰道:“你是个好官,勤政为公,执法为民,你不用自责的。”
知府大人苦笑道:“如果人人都讲道理,这个世间就没有人违背律法了,问秋,我当官这些年来有一个深刻感悟,律例描绘了一个井井有条的世间,可现实永远是残缺的,现实有它自己的规则,有时候甚至是和律例相冲突的。假如有一天你面临律例和人性的决择,问心无愧就好,哪种选择都会有遗憾,这是无可避免的。”
也许是因为今晚失去太多老朋友,知府大人才会对他说这些发自肺腑的话,苏问秋点头道:“我记住了!”
出来之后,苏问秋见到了陆倾云,她已经把看过了尸体的头,发现两名死者大脑中的两个部位有异常,一个是听觉中枢,一个是痛觉中枢。
痛觉中枢兼管着人类的悲伤、沮丧、忧郁等负面消极情绪,这印证了苏问秋的猜想,凶器果然会让人体会到精神上的巨大痛苦,非自杀无以缓和。
陆倾云还不知道诸葛大人死后发生的事情,包括刚刚外面的骚动,苏问秋严肃的道:“姐,这次的案件你不用参与了,回家里呆两天吧!”
不情愿不高兴地撅起嘴,就要拧他的耳朵:“死小子,一有危险你就把我撇开,你知道我每次有多担心你吗?”
苏问秋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只能拉着她的胳膊:“姐,就当帮我一个忙。”
陆倾云嘟囔道:“知道了,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等这案子结束了,来我家吃饭。”
苏问秋说道:“一定来!”
陆倾云不放心地看着沉默着一言不发的苏异:“把你的小宝贝儿保护好!他最爱乱跑,看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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