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刚刚跑掉的竟然是凶手,苏问秋就懊恼不已。
苏异当即传信给邬寐,让他注意来时遇见的骑马的人,那人可能是凶手。
很快邬寐传来了回信,惊讶地表示:小问秋越来越能干了,这才一会功夫连凶手都找到了。
苏异苦笑一声,把信递给苏问秋。
信上解释不清,要是他们知道是死者本人阻拦他们追赶凶手的话,估计下巴会掉下来。
另外三人正惊异于双苏能在这漆黑漆黑的夜里看信,祁庐就突然朝那人经过的地方跑去,乔涟纳闷道:“这小子又怎么了?”
苏问秋扯着嗓子喊:“他想把脚印毁掉!”
果然祁庐跑到那里,使劲地拿脚蹭,一边蹭一边尖着嗓子道:“我不需要你们插手我的事。”
苏问秋气得快冒烟了。
苏异含笑扯了他身上的一个荷包,仍在远处的地上,故意道:“问秋,你看是不是那人掉下的荷包。”
祁庐果然像狗一样蹿过去,把荷包捡起来就扯,苏异从容地转身将地上一只璎珞捡起来揣好。
苏异冷冷地问他:“荷包好看吗?”
祁庐瞪他们一眼,嘴里还在拼命地嚼,苏问秋也说道:“宣姑娘,你这性格还真是反复无常啊!之前说自己死得惨,现在又处处袒护凶手。”
祁庐梗着脖子,像泼妇一样地说道:“我死得惨,不代表我想报仇,虽然他杀了我,但他是真心爱我的,反正我已经死了,不想再把他搭进去。”
姚美娘走过来,厌恶地说道:“太下贱了,简直是贱骨头!”
祁庐暴跳起来,尖叫道:“我撕了你的嘴!”
他突然冲过去把姚美娘按倒在地,姚美娘吓得尖叫起来,拼命挣扎反抗。薛明成见状赶紧跑来把他拽开,然而祁庐力气奇大,最后还是苏异出手才将他制服。
被按在地上的祁庐竟然使劲地拿脸撞地,撞得鼻子不停流血,他面目狰狞地笑道:“你们再查下去,我就弄死这个男人,看是谁的责任!”
“闹够了吗!”苏问秋暴吼一声,用手按住他的额头,念起苏家的驱邪咒。
驱邪咒竟然发挥作用了,祁庐直翻白眼,浑身抽搐,等苏问秋念完,他咬牙切齿的道:“苏公子,你的咒语不灵嘛。”
苏问秋一狠心就想咬破自己的手指。苏异擦觉他的意图,意外地没有阻止,看着苏问秋在祁庐额头上点了一下,祁庐就像被烙铁烫了一下似地,身体猛的跳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捂着额头拼命打滚,尖叫道:“烫!烫!烫!”
这一幕把其他几个人都吓呆了,乔涟问道:“问秋,你啥时候学的法术啊?”
苏问秋说道:“我哪学过法术,瞎弄的而已,上个案子遇见一位奇人,他说过,我和阿异身上的阳气比一般人重。”
祁庐滚了一身是土,然后瘫软在地上不动了,苏异过去一探鼻息,竟然昏迷过去了。
苏问秋一阵扶额,怎么会遇上这种难以想象的事,乔涟小声建议:“要不要找你说的那个奇人来看看啊?”
苏问秋摇摇头,一方面是自尊心作祟,他不想遇到什么离奇事件都找那个走阴商,再说人家才刚离开广陵府,他觉得自己也可以解决。
再一个,祁庐被附身这件事他仍然是心存疑惑的,苏问秋还是更倾向于装神弄鬼。
这时祁萱走过来,对苏问秋说道:“三位公子,真是对不起,害你卷进这种事情里,我本来以为没什么的……”
苏问秋正要开口,乔涟替他说了:“姑娘不必自责,破案对我们问秋来说是家常便饭,问秋没案子就浑身难受,你这是帮他。”
祁萱眼巴巴地看着苏问秋:“是这样吗?”
苏问秋也不好否认,这案子确实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便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苏问秋怕马蹄把马车辙痕破坏了,赶紧跑到路边把邬寐他们给拦停,邬寐从马上跳下来,捂着鼻子问道:“小问秋,你是怎么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的?”
苏问秋扶额说道:“死者亲口告诉我,并且亲自带我来的,你信吗?对了,路上截到有骑马的人吗?”
林樊走过来摇头,苏异猜测道:“那人如果真是凶手的话,肯定作贼心虚,远远看见大队人马过来,一定抄小路跑了。”
苏问秋叫一堆人去拓辙痕,然后将整件事跟来的一堆人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邬寐一脸惊讶,苏问秋苦笑道:“别说是你们,我都有点不敢相信!”
然后他悄悄靠近邬寐的耳朵,悄咪 咪道:“可是阿异,表情重头到尾都没变过。”
差役们们开始干活,苏问秋怕祁庐醒了之后又要自残,叫林樊把他带回去严加看守。
林樊叫人对另外三人简单录了下口供,然后派一辆马车送他们回家,走的时候,祁萱对苏问秋说道:“苏公子,今天晚上真是太麻烦你了,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以后有问题能去跟你请教嘛。”
苏异拒绝道:“我家少主没什么可教你的。”
祁萱红着脸道:“嗯……这个……是我冒昧了”
乔涟在旁边像个肺痨一样开始咳嗽。
苏问秋立刻会意,从苏异身后挣扎出来,对祁萱问道:“对了,谁平时和祁庐关系比较好?我想了解一些事情。”
祁萱回答:“薛明成跟他在书院是一起住的。”
苏问秋点点头:“谢了!有事可以去书院,找乔涟,他能找到我。”
祁萱向苏问秋鞠个躬,走了。
苏异用胳膊捅了他一下,冷声道:“这个祁姑娘长得漂亮吗?”
苏问秋说道:“把刀给我,我死在你面前自证清白,好不好!”
苏问秋笑着将他揽在怀里:“我的少主啊,真受人欢迎。”
苏问秋过去叫住正准备上马车的薛明成道:“耽误一些时间,问你一个问题,祁庐认识宣楚楚吗?”
薛明成摇头:“宣楚楚?你说附他身上的鬼啊?应该不认识吧,祁兄平时朋友并不多,连青楼楚馆的不去,更不要说良家的女子了。”
苏问秋点点头:“好了没事了。”
薛明成不放心地问道:“祁兄要被下狱吗?会不会有碍功名?”
苏问秋说道:“不会的,人又不是他杀的,我们只是暂时保护他的安全。”
薛明成这才松了口气:“公子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还要劳烦苏公子多关照祁兄了!”
三人坐上马车走了,苏问秋对乔涟说:“珍惜,我用生命帮你创造的机会,乔兄。”
乔涟笑嘻嘻地对他行礼答道:“多谢苏兄!”
苏问秋虚扶了他一下,乔涟忽然想起来什么,递给苏问秋一个荷包:“祁姑娘说感谢你的,我可以看看吗?”
看完之后笑容却僵住了,竟然从里面掏出一方绢帕,祁萱送给苏问秋的是一方柳叶绣样的绢帕。
乔涟沮丧地抱着头走开:“让我一个人静静!”
苏问秋开导他道:“别灰心嘛,又不是没机会。”
这时运尸体的差役说有一项发现,双苏一起赶过去,原来他们在死者手中找到一枚金戒指,从样式上看是男人常戴的,苏异拿起来摸了摸道:“内侧有铺子里图腾。”
苏问秋接过来,仔细看:“这是个重要线索。”
他又说道:“对了,苏异,你是不是捡到一个璎珞!”
苏异把那个璎珞交给官差,从手法上,大概能确定是出自谁的手。
这一次线索很丰富,似乎是开了个好头。
然而有时候,这世上的事情就是南辕北辙的。
这案子是陈年旧案,倒不急于一时,但是鉴于祁庐的神志,苏问秋觉得还是早点审问他比较好,最好连夜就审。
现场收拾完毕,邬寐招呼苏问秋和乔涟上车,苏问秋厚颜无耻地说道:“给你一个和风流才子独处的机会,我和阿异一起。”
邬寐大骂:“重色轻友,姐姐我特意给你带着马车有什么意义!”
乔涟盯着邬寐的一身华贵妖魅的女子装扮,压根没看出来这是个男人,贱兮兮道:“这位姑娘,在下陪你一路同行,不用里苏兄那个不识趣的。”
邬寐调笑地看了他一下,下车自己翻身上了林樊的马。
子夜前,所有人回到提刑司,祁庐在马车上就醒了,闹腾个不停,被两名差役弄下来,手上戴着枷锁。
林樊挥挥手道:“枷锁卸了!他又不是犯人。”
苏异阻止道:“他可能会自残,先戴一会吧。”
苏问秋对乔涟说道:“乔兄,你去附近的裁缝店,找一身女人穿的衣服,帮我找两面铜镜。”
乔涟犹豫道:“买一身?那得花多少银子啊,而且现在宵禁。”
邬寐打着哈欠道:“不用花银子,我有几套衣服在马车上。”
他回头对外面喊:“屋顶上喘气的,去一个人取来,再去我房里拿两面西域镜。”
解决了问题,双苏等人就去了刑讯间。
此刻祁庐正在里面撒泼耍赖,苏异站在门口看着他,这时才流露处真实想法:“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世上有这种事。”
苏问秋说道:“眼下还不能断定他就是被死者附身,一会儿我们取验证一下,现在先稳定住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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