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一段时间没什么事,苏异原是准备让苏问秋观完乔涟和祁萱的成婚礼,就带他回去幽州。

    奈何乔涟和祁萱兄妹现在住在书院附近租住的宅子里,男主外女主内的过着日子,就是左等又等都等不来喜讯,苏问秋每次问他婚讯,乔涟都说快了。

    作为兄弟,苏问秋数落他道:“你怎么还在慢慢悠悠地不着急?能不能抓紧一点,这么好的姑娘不顾名节地跟你在一处,你在不抓住机会,哪天就被人退婚截胡了!”

    乔涟回击道:“你有脸说我?你看看你自己,跟那苏少侠到底是怎么回事,牵扯那么长时间了,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谁娶谁过门?家里长辈知道了吗?”

    苏问秋红了一下脸:“我们的事特殊,你就不能跟普通人学?”

    乔涟不屑道:“你们怎么特殊了,天天住在一起,不也没成亲!咱夏姜娶男妻也不少,我不歧视你们。”

    算了,苏问秋叹口气,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每次去乔涟家,祁萱的心情都恹恹的,苏问秋不好问怎么了,只能旁敲侧击。

    祁萱也不说,最后还是在苏异看出苏问秋实在关心,几户是用眼神逼问出来的缘由。

    她说乔涟一直跟陆倾云关系不错,她有些担心。

    陆倾云这人游戏人生,跟谁关系混熟了,都像是好兄弟,神经粗的不像个姑娘。偏生乔涟这厮又多情,以为陆倾云对他有些好感,都定亲了,心里还惦念着她。

    苏问秋隐隐觉得,乔涟最后可能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天下午,双苏和乔涟、祁萱二人正聊天,祁庐从外面,浑身酒气,神色惊慌。

    祁萱赶忙上去扶他,问怎么了。祁庐哆嗦着将遭逢道来。

    前一日他去同窗家里饮酒,与同窗秉烛夜游,走到码头的一艘小画舫出没,诡异的很,他与同窗适才打听了一番。

    画舫破旧又小,是广陵府十年前大户人家常做游湖用的。那画舫所到之处便会有一阵浓雾,雾气非常奇怪,特别重,风都吹不散,在河上蔓延,尤为诡异。

    画舫行驶的很慢,从不停在新修建的新码头,而是到了老码头才会停。

    画舫上有一个面孔阴森的船夫,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谁也看不清他的脸。

    传说中他根本不是活人。曾有人近距离看到过他的脸,他的脸整个都烂光了,眼珠子垂在外面,脸上到处爬着蛆虫。

    这艘画舫没有人敢上,据说只要上去,就会被带入阴曹地府。

    曾有几个好事者追在画舫的后面,看它究竟要飘到哪里去,最后它竟然沉入了湖底。

    之后便有人想起广陵府,在十年前,确实有一艘画舫在湖中沉溺,船上十余人无一生还。

    甚至有老人发现,那艘画舫与当年沉溺的画舫竟然别无二致。

    了解过之后,苏异耸耸肩:“无稽之谈!”

    祁庐不服气地说道:“好多人都曾亲眼目睹!”

    苏问秋也同意苏异的说法:“不过是以讹传讹,有些人夸大其词,另一些人看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又受到别人言论的引导,自以为自己看见了。人的记忆有时候是最不靠谱的东西了。”

    乔涟明显也很感兴趣,叫道:“既然有人目睹,就不能说一定不存在!”

    苏问秋笑道:“这个我也说不好,但我是不信的,除非有证据。”

    乔涟无法,一指苏异:“你家小媳妇儿咋就这么拧呢?”

    这句话明显取悦了苏异,他难得搭理乔涟:“他不就是这样,认自己那套死理,就算一百个认告诉他前面有坑,也非得自己亲自跳下去看看。”

    苏问秋撅了嘴:“我这遇事躬行,实事求是的态度,怎么被你说的这么难听!”

    回头他又对乔涟吼:“凭什么我就是他媳妇儿了!乔涟你这没脸没皮的,枉读圣贤书!”

    俩人吵的热火朝天,回屋想休息的祁庐突然道:“你们晚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你们这些人,巡防营查宵禁也管不着。”

    乔涟一拍巴掌道:“就这么说定了!”然后又补了一句:“问秋,这么有趣的事儿,把你姐也带上吧。”

    祁萱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苏问秋扶额,觉得这人怎么这般没有眼色。

    乔涟巴巴地找人给陆倾云带了信儿,说晚上要一起夜探鬼船,陆倾云一听立马让送信的人回来告诉他们,她下工了直接到乔涟这里找他们。

    祁萱闷闷不乐,双苏被强行拉上也兴致缺缺,只有乔涟自己乐得找不着北。

    很快,陆倾云的马车就到了,她让车夫在乔涟家等着就行。

    见了面,苏问秋问道:“陆伯伯允许你夜不归宿吗?”

    她笑道:“当然不允许,不过他还在处理公事不在家,下人也管不住我不是。对了,你们说的什么鬼船,怎么回事儿?”

    乔涟倒豆子一样跟她讲起来:“是祁庐兄弟昨个遇见的,阿萱,沏茶,那些点心!”

    苏问秋和苏异对视,对此已经无话可说,祁萱的脸上就像要下雨了一样,苏问秋立即站起来说道:“我和阿异去就好,我们带了今年的新茶。”

    陆倾云摇摇头:“不用,我不渴。”

    两个人坐在石桌旁边兴冲冲地说鬼船的事,人大多对这种未知的事情感兴趣,一听说夜里要去亲自看看,陆倾云兴致高涨,一旁祁萱的脸色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苏问秋叹口气,扯了扯苏异的袖子说道:“这样下去,乔涟迟早要被退婚的,祁家也是大户人家,不会要这种女婿的。”

    苏异道:“脚上泡都是自己走的。”

    苏问秋深以为然,但是作为好友,他还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儿,他走过去跟祁萱道:“我会好好说说乔兄的。”

    祁萱赌气道:“不麻烦了,我一个女儿家夜里出门也不好,就不去了。”

    苏问秋道:“一起吧,看在我的份上。”

    祁萱要了咬唇道:“好吧,就看在苏小公子的面子上,但是明天我就要回去父母那边了,不陪兄长在这边读书了,与他的婚事,如今定礼还没下完,退了也来得及。”

    苏问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他要是能有邬寐那口才就好了,他暗暗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好好说说乔涟那个不开窍的。

    亥时左右,他们收拾了一下,跟巡防营打了招呼就准备出发。

    苏问秋的肚子却叫了起来,苏异关心道:“要不吃些夜宵再去?”

    乔涟也同意,让祁萱下几碗阳春面来,陆倾云在这,他整个人都很兴奋。

    苏问秋却道:“吃什么夜宵,快去快回,证明是假的之后我还想回家睡觉呢!”

    乔涟劝道:“难得我们在一起。”

    最后苏异还是担心苏问秋饿起来会扛不住,找人送了些吃食过来。

    趁着乔涟去看门,苏问秋三言两语跟陆倾云说了一下乔涟现在莫名其妙的状况。

    陆倾云一听就明白了,捂着嘴笑:“这登徒子心真大,这是姐姐知道了,以后我再不理他了……”

    苏问秋点点头:“这厮为人处世都糊涂,我看着替他着急。”

    陆倾云的行动力不可谓不快,吃饭的时候,她就一直和苏异比给苏问秋夹菜,乔涟给她盛了碗汤也被她拒绝了。

    她冷冷道:“我照顾我弟弟,考验想拐我弟弟的混蛋,你不要打扰好不好!赶紧照顾你未婚妻去!”

    乔涟一下偃旗息鼓无事可做,跟祁萱开始有一句每一句的说话。

    吃完饭后,他们往码头的方向走,宵禁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乔涟和祁萱走在前面,双苏和陆倾云走在后面。

    陆倾云难得和苏异搭话:“天都这么热了,你还拉着问秋,问秋不嫌热吗?”

    苏异冷冷撇她一眼:“我家的少主就喜欢我拉着他,这叫贴身护卫!”

    陆倾云撇嘴不说话,神情很是鄙视。

    走到码头的时候,他们五个人在湖边站了足有两刻钟,傻子一样杵在那。苏问秋叹息道:“要不回去吧,哪又有什么鬼画舫,全是百姓以讹传讹的无聊消遣罢了。”

    乔涟说道:“来都来了,再等会儿吧。”

    苏问秋无奈,只好打了个哈欠,靠在苏异身上。陆倾云被苏问秋传染也打了个哈欠。

    看到这一幕乔涟立马改口:“要不今日就算了?送陆姑娘回去休息吧。”

    陆倾云立马站直了道:“我不困!”

    祁萱刚刚好转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起来。

    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几位缘主,有礼了,你们也是老等那鬼画舫的吗?”

    回头一看,是个穿着黄色道袍的天师道士,年纪大概二十多岁,但那一身道袍松松垮垮活像是借来的。

    道士说道:“贫道乃雁荡山炼气士,法号归酝,听说这里有鬼祟作怪,特来一探究竟。”

    祁萱一听脸上就堆满了笑:“原来是雁荡山的大师,听说雁荡山的真人都是有真本事的,今日竟然有幸一见!”

    道士搔着脑袋,羞涩一下:“女缘主过奖了!捉鬼除妖是我们的本分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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