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星河抱着浆果,听见坐着的那位开口,
“你叫什么。”
“于星河。”
“哪里的人。”
“我也说不清楚,说了你们也不会信”
于星河边说边好奇地看着傅尸末,也不知道这是人是谁气场这么大。
“本王再问你一遍,你手腕上的手串是从何处得来的。”
于星河见他不信,急到:“真就是小时候一个道士给我的,他叫我一直戴着别取下来,说是能保我命。”
傅尸末也不废话:“取下来。”
于星河下意识藏住手腕,有些谨慎地看着傅尸末,然后摇了摇头。
且不说这是道士要他来保命的,不能取下。再者,这些都是他穿越带过来的东西,有一样不在他身边他都会莫名感到不安。
离反解擦着剑冷漠地看着他,突然不耐烦了一个大声:“王爷叫你取下来没听见吗?”
于星河浑身一抖,连浆果这时候都不叫了,就窝在于星河的臂弯里,用那双黑色瞳孔外带黄色外框的圆溜眼睛看着傅尸末。
傅尸末沉默良久,只道:“回到客房去。”
于星河有些不甘心地看着地上的行李箱,但位座上的男人看起来不好商量的样子,也说不准旁边这个人会不会下一秒就让他见血,只能先抱着浆果出去。
傅尸末招了招手,几个暗卫就现身把行李箱搬走了。
王爷不说为什么不杀这个来路不明男孩,离反解也不会去问,只是大概知晓与王爷戴的那个扳指有关,但是这人就这么在王府里待着总归不妥。
“王爷,就让他住在客房里”
傅尸末用茶盖揩了揩茶沫,淡然道:“先暂时安排在府里,去查清他的身份再做打算。”
“是。”
这些天离反解也不全是吃喝玩乐逛青楼窑子,“爷,咱们安排的那些人我已对认了一些,尽数待命。赵世昌那狗东西,暗报来说他这几日已经开始笼络手下的人,准备联合一起上书,治咱的罪。看来已经狗急跳墙了,生怕我们再也不回远洲城了。”
可是他没搞清楚,明王进京才递的那份奏折,是递给他看的,是递给满朝文武看的,唯独不是递给皇帝看的。
思念故土?肝肠寸断?不不不,千里迢迢回到雍京城,只是为了看一场戏而已。
至于皇帝,优柔寡断,夜夜留念于后宫之中,什么朝廷天下什么的,他认为赵家会替他把持好。如今一个有了封地将衔的亲王回京,竟也不敢多置喙一句,于情于理到现在都不召见人。
要是他安分守己,不主动跳到戏台上来,也许还能安稳活着。
于星河刚走出去就撇撇嘴,等回到房间时,发现自己那两个大宝贝箱子居然比他还先一步回来,被放在了地板上。
怀里的浆果小声地嘶叫着,他也顾不上箱子了,想起了这小东西跟着他从房顶摔下,到现在还没吃到东西。
他先把猫放下来,在箱子里翻出了奶粉,但是桌子上的水他之前喝过,是冷的,只好出去找热水,临了关紧房门,以免浆果跑出去惹祸。
于星河走过几个回廊,才终于发现了几个人在院子里扫地的扫地,擦柱子的擦柱子。
这府里实在有些大,傅尸末回京前仅派人提前收拾好了中院的寝房和书房,府里的十几个下人要想仔细地打扫干净还要费一番功夫。
于星河在旁边找准时机,上前拦住一人,礼貌地问道:“请问哪里有热水。”
下一秒就把他吓了一大跳,只见这名女子像个行尸走肉的躯壳一样,宛如一具被纵偶师操纵起来的木偶似的抬起脑袋来,眼里无神地看着他,然后自顾自地换了个方向扫地去了。
整个院子里除了打扫的声音和他自己能听见的急促的呼吸声外,再也没有什么声响了。
于星河僵硬地重新打量起院儿里的这些下人,心里主动默念起二十四字真言,他乃红旗下生长起来的大好青年,虽然他的血统有些不纯,但他依旧深爱着脚下的土地,爱得深沉。
一阵风刮过,这里不知是不是夏天的日子,没有现代那样的酷暑炎热,此刻他穿着短袖,不禁打起了激灵。
之后他一个一个的问过去,才知道不是一个人是那样子,而是所有人。直到问到最后一个人,那个人才有了反应,带着他来到厨房取热水。
于星河顾不上那么多,小心翼翼地端着热水回到房间,打开奶粉罐舀了两勺奶粉兑到水里,又倒了些冷水进去,搅拌搅拌才放到浆果的面前。
浆果从桌底窜出直奔奶碗,吧唧吧唧地舔着奶,喝得奶水直溅地上,几根猫胡子上都挂着奶珠子,从上往下看去,猫脑袋都还没碗口大。
于星河心有余悸撸了撸猫头:“幸好没把你摔伤。”
他走到箱子前蹲下,先把浆果的窝给拿出来摆到角落里整理好。然后把电脑搬到桌子上,把里面其他弄乱的东西重新放好。
之后打开电脑,把休眠状态的电脑彻底关机。又摸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还没解锁就看见上面显示着无信号,他有些不死心地打开,拨打了警察叔叔的妖妖灵,也还是打不通。
“啊”
于星河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侧过脸单手把手机给关了机,笑话,这没电的日子不赶紧把这些东西给关了,以后要怎么办。
随即直起身体,把手表抬手即亮的操作改成按下旁边的键才能显示时间。
“早上两点十一?”
如果没发生这个事,说不定他还在跟好大儿们准备彻夜开个逃跑party呢,但现在他是真的有些累了。
把电脑和手机给放到箱子后,把锁也给锁上了,费劲巴拉地搬到床上里边,才守着箱子躺下。
他撑着大眼睛看着还在吧唧奶的浆果,心里空旷无比,最初的新奇劲儿过了,回不了家的恐惧感这才涌上心头,如果他是从大门出去的,手也不会受伤,说不定他也不会遇上这种离奇的事情,哎,他感觉自己被蚌住了。
没错,到现在他都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他想悄悄走,而是自己的方法错了
眼皮渐渐地沉重起来,于星河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等到窗外橘色的余晖照进整个屋子,外面的温度稍些凉快时,床上蜷成一团的人只是扭了扭,又继续睡了下去。
这时候房门被人敲响,“咚咚”
“公子您在吗?”
“啊,啊?有人,我在里面。”
听见声音后于星河一下坐起来,头脑昏昏沉沉的,又身处落日橘光里,仿佛他穿越过来的这件事只是他在做梦一样。看了看时间,六点多,他已经睡了四个小时左右了。
浆果听见门口有动静,早就哒哒哒地跑到门口,外面的人开门时差点把它给推倒了。
一名穿着朴实、鬓边染些白发的男人提着个盒子,一脸慈祥地走进来看着于星河。
“公子,我是王府里的管家,您叫我高伯就行。这几日事有些多,忙得我都不知道府里来了客人。”
于星河有些尴尬,不是高伯不称职不清楚,而是他人从天来,任谁都不会知道家里来了客人
高伯把盒子放在桌上,打开盖子把里面的饭菜端出来摆在桌上,“您以后有吩咐就来西边的屋子找我,我都在那儿做事。”
于星河有礼貌地下床过去说:“哦,好的高伯伯,请问现在什么时时辰了?”
“刚过酉时不久。”
于星河默默换算着,那就是下午五点左右,他点击手表发现显示的是凌晨五点多,这么巧?那从现在开始他是不是就可以看手表来判断这边的时间了?
高伯微笑地看着面前这长相好看穿着奇异的公子,没有对他手上那个会发光的东西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于星河往桌上一看,一荤一素一汤,今天去倒热水发生了那些事情,他还在想是不是以后做饭都要他自己来了,不过幸好。
他好奇地问这府里唯一看着好说话的人:“高伯伯,外面那些人怎么那么古怪啊。”
高伯却只是一笑:“公子有难事尽管找我。”说完就利落地收好盒子退了出去。
见人不说,于星河也只能先吃这个姑且算是早饭的饭。桌上的三个菜分量还行,卖相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没了那边的各种花样调料味道好不好。
他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叶子菜,越吃越觉得纯天然有机蔬菜是怎么炒都好吃,虽然没什么胃口,现在也扫光了大半。
打了个嗝,习惯性地想往后靠着椅背,差点就翻车摔在了地上。这要是在家里,早就被大哥说了。
不多时有人进来收拾碗筷,是今天院子里打扫中的一员,于星河假装观赏屋子实则借机观察那个人,在他向自己行礼时连忙转过头。
奇奇怪怪,会不会是那个王爷给他们用了什么手段?想到此处浑身又打了个寒战。
坐立难安地到处在房间走动,手机什么的他都不敢玩,生怕把手机给玩没电了,可是吃完饭就彻底无聊了下来,这让网瘾青年实在难熬,这种劲儿还超过了穿越的茫然感。
浆果倒是到处在跑酷,只是它那个快要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的小肚子看得他有些不放心。
过了一会他又忍不住消耗电量看时间,七点半,他蹭的一下站起来,踮起脚走到门口,慢慢推开一点缝隙查探外面的情况,灰蓝的天色映下来,使外面看着十分诡秘。
没看到人专门守着他后,他就彻底推开门,沿着走廊到处闲逛了起来。
可能是这边没什么人住,稀稀拉拉的隔了一段距离才有灯笼挂在檐上,他专门挑了远离那个王爷房间的路,只有两三个下人路过,其中一个人他还见过。
这里高阁楼台矗立,古色古香,假山流水,廊下细流,翠绿的树木环绕丛生,除了木板路外,地上都铺了细碎的小石子。
逛了许久,绕过多少弯弯绕绕,最初还想在心里默画出这里的整体方位,现在也走昏了头。
于星河:
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片灯火通明的地方,他才发现自己是绕到了他本不想到的地方。
脚步放轻下来,路过下午掉到的那个房间时,往里面看了眼,没什么人在里面。
他打着房檐边垂下来的半截卷帘下的烟蓝穗子,一路拍着走过,卷帘下摆轻微地动荡着,前面有扇打开的窗户,他往里瞄了眼,看见里面有一个人后连忙躲在窗边。
里面那人身材挺拔,一袭黑色织金长袍勾勒得那人肩宽腰窄,银白的铜冠高高束起,一手背着,一手提起毛笔在桌前的纸上缓缓写着什么。侧脸看上去俊俏无比,下颚清晰锋利,鸦长睫毛下的神情十分专注。
他这边窗户吹进去一阵风,镇纸没压住的地方哗啦翻飞,那人只是伸手抚平了纸张,后又继续沾墨题写。
是那个王爷,于星河发呆地看了会后,怕被人发现,就弯下腰走过去,走到厨房找到了一块生肉,然后切了一小盘带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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