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岚山的脸上古怪了一瞬, 然后才开口说道:“江老板,你们这是过来看戏?”
江辞点了点头,回道:“是啊,我们之前已经看过一场了, 就是那个廖博士死亡事件。”
戴岚山脸色恍然:“原来那次你们也在, 不过经过我们严格的尸检, 廖正平只是单纯的长期熬夜导致的心源性猝死。”
“嗯,我们当时看到了, 也确定是死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戴所长,你们的记录当中有没有写祂有表演型人格啊?”
江辞有点好奇,他对邪神相关的知识了解很少, 只知道这位被叫为伏行混沌、千面之神的性格十分恶劣,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就吓了他一跳, 而且看到他被吓到了还十分开心。
戴岚山看着上面那张已经死掉的廖正平的脸, 说道:“祂有没有表演性人格我不知道,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祂的爱好之一肯定有演讲。”
“女士们, 先生们, 现在就让我们开始吧。”
廖正平那张普通的脸在邪神的身上透露出来了一种神奇的魅力, 不是像江辞一样通过美丽表现出来的魅力, 而是另外一种古怪的吸引力。
现在他一出声, 那些像蚊子一样的交谈声就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现场的人都睁大了眼睛望着上面,除了江辞、洛兹和特管局的人,每个人都怕得像一只瑟瑟发抖的鹌鹑。
外面的空间黑了下来, 看不到一丁点城市的灯光, 就连天上苍白的月亮都消失不见, 好像这个研究院已经被剥离原来的空间,它现在在人类文明之外,成了一座寂静的孤岛。
“廖正平”的嘴角勾动了一下,上面的幻灯片就自动播放了起来。
上面那些未知的字符和扭曲变形的图案带来了新的压抑气氛。
江辞听到了后面有人在说:“文字,未知的文字,我好像在某个遗迹中看到过类似的,在用于祭祀的彩罐上。”
“是已经断代的文明?”
“不,我不知道,资料太少了。”
江辞皱了皱眉,他看向了戴岚山,小声地问道;“怎么还有古文化研究的人?他们不是这个研究院的人吗?”
戴岚山:“不是,他们都是不同领域的顶尖的学者。”
这是搞什么?
江辞抓了抓洛兹的衣袖,洛兹低声对他说道:“祂的乐趣之一,推翻其他生物的认知,然后看他们崩溃的模样。”
顶尖的学者一般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面对足以推翻自己认知的事件的时候,就越容易崩溃。
“廖正平”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然后开始了自己今天的讲话。
祂说的明明是华国语,但是却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那些字符直往人的脑袋钻去,祂的话语不仅有声音还有画面。
江辞听到了一些奇妙的符文运用,怎么用未知语言的咒语去召唤火,召唤另一个世界的生物,或者怎么让死人复活,怎么创造一个新的生物。
到后面就是关于人类的灵魂本质,祂非常热烈地开始长篇大论,祂似乎想为人类提供了一个新的发展方向,和许溶月口中的设想有些相似——关于挖出脑袋然后达到在另外一个世界中永恒存在的目的。
另外祂还在描述那个人类只能通过幻想和做梦才能窥见的另一个高维世界。
“狂妄的假设。”
有人直接在后面斥责。
江辞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头发全白的老爷爷,他的脸上全是皱纹,眼角下垂,嘴巴也往下面撇,看起来是一个威严的小老头。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如果你偷偷把我们绑过来就为了让我们听一些可笑的幻想的话,我劝你还是早点把我们放回去。”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了起来,“对啊,你说的完全不现实嘛。”
“难道你是导演,打算拍一个这个题材的科幻片?”
有人带头以后,整个房间顿时又吵闹了起来,江辞看到上面的“廖正平”脸上又逐渐难看了起来,似乎是因为下面的人不领情而导致的恼羞成怒。
祂的身体逐渐虚幻了起来,从一个不透光的正常人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灵魂。
江辞坐直了身体,“灵魂?”
戴岚山:“一般情况下,普通人类的灵魂会在死去后自动消散。”
上面那个奇妙形态的“廖正平”,似乎对自己现在的样子十分满意,脸上的表情有些得意。
不过就算如此,下面的人依旧不太相信,他们还越发兴奋了起来:“现在已经有让人身体透明的材料出现了?”
“光线问题吧?”
“这小伙子下大手笔了啊。”
果然是科研人员,最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江辞差点笑出声,他发誓,“廖正平”在听到这些声音以后绝对脸都僵硬了。
现在的场景有些滑稽了起来,不过没多久,在有人试图上去摸一摸祂的身体,看祂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可以轻易穿过祂的身体。
然后,现场就爆发了第一声猛烈的尖叫。
“啊!”
人群再次混乱了起来,一旦人群中有一个人在恐惧,那么很快,恐惧就会蔓延整个群体。
尖叫声开始此起彼伏,有人想往后面跑,但是推开门发现那却是一个看不到头的阶梯,阶梯两边都是黑色的漩涡。
在受到惊吓,理智降低以后,他们就开始看到刚才看不到的景象。
本来看不懂的文字其实是可怕的预言,那些奇妙的符号也带着邪恶的力量,它们似乎象征着某个未知的存在,扭曲的线条中心是祂们窥探的眼睛。
有人在发抖,有人在叩拜,有人蜷缩在角落发出了不明含义的呓语。
这癫狂的气氛让江辞抓住了洛兹的手。
在“廖正平”的微笑示意下,有几个人又上了台子。
一个男人站在了他的左边,他的手中拿着黑金。
还有一个女人站在了他的左侧,手中拿着一个古怪的圆筒,它大概三十厘米高,里面装着半满的古怪液体。
看到那个东西,江辞感到了生理性的嫌恶。
不过,在“廖正平”开始向下面的人类证明祂说的并非虚构,而是现实之前,洛兹已经捂住了江辞的眼睛,然后带走了他。
他知道人类这种生物对自己的同类都有很强的同理心,所以这种场景还是不要让江辞看到的好。
等戴岚山在一片完全崩溃的人群中挣脱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洛兹和江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了。
——
晚上12点,云市的天气还很闷热,蝉鸣也依旧闹人。
江辞被洛兹放开,睁开眼时,就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回到了家中。
他奇怪地对着洛兹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洛兹笑了下,反问道:“不想回来?”
江辞道:“那倒没有。”
在外面总没有在家里舒适。
“那不是还没看完吗?”
“嗯,最后一点无关紧要,而且,你种的昙花快开了。”
听他这么说,江辞思绪也被带歪了,他往阳台外面看过去,发现不仅是昙花快开了,外面好几种花都开了,怪不得他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花香。
他过去看了下,发现外面的昙花还有一会儿才开后,就先进浴室洗了一个澡,然后穿着宽松的睡衣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小乖一直在他的脚边绕圈圈,嘴里不停的汪汪汪的叫着。
江辞不得不揉了它好几把,它才安静了下来。
洛兹已经在客厅的茶几上放了半个大西瓜了,江辞上去摸了摸发现还是冰的。
他的嘴角勾了勾,心里有些愉悦。
不过等他吃完了小半个西瓜,还没等到昙花开,他的眼睛就睁不开了,他这两天也是累得慌,在山上跑来跑去睡得还不好。
他迷迷糊糊中有感觉到洛兹抱他回房,但是实在是太困了,他就没醒。
等第二天,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洛兹身上的。
真正意义的睡在洛兹身上,不是单独的一个部位,而是整个人完全躺在洛兹身上的那种。
江辞已经傻了,他低头盯着自己床上的那一大团不明物体。
那东西最主要的一团是中间那凉凉的一大块肉,颜色黑亮,还十分光滑,同时也很大,大得一整张床都放不下他,还都垂到床下去了。
而且那不规则的肉块上面上面长有几只鸟翼,还有很多长短不一的不同肢体,大部分是软的,和触手一样还有吸盘,少部分硬的,估计是作为它支撑结构。
他茫然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就给了那根现在都还附在自己腰上的不知道什么玩意狠狠一巴掌。
那东西软绵绵的,挨了打就慢腾腾地缩了回去,然后那整个一团也颤动了一下,逐渐变成了洛兹人形的模样。
江辞下了床,拖鞋都不穿,直接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他从茶几的抽屉中摸出了一包烟,去阳台上点了一根,然后叼着烟看着外面的景色,一脸深沉。
他会抽烟,叛逆期的时候学的,平时不抽只是不喜欢,但是现在他真的很想来一根。
原来,之前和他亲密的洛兹是长这个形态,这也太挑战人类的极限了吧!
一根点完,外面的门就被敲响了。
江辞把烟头扔进烟灰缸,然后去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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