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屋,岳雨拾先小心翼翼地听着屋内的动静,听到屋里老爹一人平缓的呼吸声放下心来,看来是没有醒,看着时间还早就没有打扰他休息。岳雨拾先将中午要吃的药煎着,然后将这几天消耗的柴火填补起来,将屋子里外都收拾干净尽抹去有人来过痕迹,这样的话过十天半个月灰尘重新覆盖,再也不会有人发觉有生活痕迹。忙完这些时间也差不多了,岳雨拾将药喂给老爹服下之后,收拾好包袱便带着他离开小屋。
经过昨晚和周霄拼杀之后,父女俩身上都有伤,因为担心周霄在下山路上还安排有截杀人员,岳雨拾带着受伤比较重的老爹从事先查探好的小路下山,直接穿过树林到达林间小屋治疗。岳万岷最严重的伤处是在基本是在腹部和心口附近,这样岳雨拾不能直接将老爹背起来,只能扶着他慢慢向主路走去。
走了一会总算出了山林,快要到马车旁的时候,就听着有声音传来:“少爷,等了这许久都没有人过来,兴许这就是废弃马车,要不就是主人家现在用不着。我们可以先借用这辆马车,到了杭城之后再给派人赶回来停在这,也误不了马车主人多少事。”又有一个声音传来,清雅但是带着严肃:“不得胡说,这马车成色较新,马绳也是好好的系在树上的,怎能是废弃马车,我等先在这里等待,问一下马车主人能否顺便载我们一程。”
岳雨拾听着这几人的话,大致明白事情经过,有人正在打自己马车的注意,不知是什么人,于是将老爹安排在荫凉隐蔽处坐下,直接走了出去:“不告自取视之为偷,看几位公子的衣着也不像能做出这等事情的人。”岳雨拾从车厢另一侧走出来,看着对面四人打扮不似江湖人,在烈日下透着狼狈,其中一人虽然也是衣着狼狈,但是身型风姿好似没有受到影响,看着不像正在被大中午的日头晒着,倒是让她多看一眼。那几人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对话被听到,场面一时尴尬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被岳雨拾多看一眼的那人只好向前一步,向岳雨拾行了一个拱手礼:“在下柳谊,这位是我的同窗好友孙贤,还有我们的书僮问书、孙招,我们是外地游学而来的学子,请问姑娘是这辆马车的主人吗?之前我的书僮言语有些无礼,请姑娘原谅。”道歉之后接着又说:“实在我们今早在路上不慎丢失马车与车上财物,想要到最近的杭城报案,一路行至此地,已是十分疲累,突然见到姑娘马车在附近,想问一下姑娘是否方便顺利载我们一程,待到杭城报官,我等必有重酬。”
听着面前的人说话还算客气,岳雨拾也没有抓着刚刚的话题不放,只是向柳谊回了一个礼说着:“路遇几位也是缘分,本是举手之劳,但是由于家父身染重疾,我到城里也是带家父看病的,马车狭小只能最多只能带一人进城。城门口离这里步行需要一个时辰左右,城门口就可以租马车,但是离这里步行两刻钟有一个茶棚可以歇脚。要不我先带一人进城报官,余者在前面茶棚等,几位商量一下这法子是否可行。”几人听完犹豫了片刻同意这个建议,柳谊看了看身边的人:“问书,你先行一步到城里报案,我们再向前走几步在茶棚里等你。”问书连忙称是,然后走到马车旁边安静的等着。
看他们定好由谁上车,岳雨拾直接到老爹藏身的地方将他搀扶出来安置在车上,想着不放心陌生人和老爹一起待着车里,就和等在旁边的问书说:“马车狭小,家父身染疾病,也怕给你过了病气,就委屈你和我一道坐在马车前面。”问书看了眼自家公子,见他同意之后也没有意见,两人向剩余的三人告辞后往城门驾着赶去。
车上有伤员,马车赶得不快,问书也没催促,见气氛有些冷,只能找些话说,岳雨拾也时不时回应他几个字。他好像是一个话痨,自说自话也能很高兴,特别是对于自家公子的赞扬。在他的话中,岳雨拾了解到他们是从京城而来,问书说自家公子文武双全,家世显赫又平易近人,去年为了增广见闻特意才外出游学,一路上公子运用学识为逢凶化吉、为人排忧解难,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公子感激有加。岳雨拾听到这里不由得好奇这么聪明的人是这么被人偷走了全副身家的,按理说应该是出门在外应当小心,就问了一句。听到这一句,问书激动的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原来他们今早从驿馆出发,路过一片草地有一位老人家正在挖野草,就下了马车询问了几句,给了老人家一些钱正准备离开时,老人家说是自己孙子不见了,要他们帮忙找找,结果几人就在周围分头寻找,只留孙招看马车,结果等他们无功而返才发现孙招被人打晕扔在草里,马车和车上的东西已经不翼而飞了。
马车到了城门口,岳雨拾问他要在哪里下车,问书说公子交代先去报官,岳雨拾也就直接将马车赶到衙门口,待问书下车之后,自己在附近转了一圈,早上在山上遇到的那一伙人说是要报官,自己干脆顺便打听了一下消息。她将马车安置好,走进衙门对面的小面摊,听到周围百姓议论早上有大批衙役赶往城外,现下还没有回来怕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想着应该是与自己错过,今早找东西的同时她也将现场再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留下线索,应该查不到自己头上来。听完这些消息,岳雨拾在路边酒楼打包了些食物和干粮带到马车中,等老爹醒来喂给他。
到和钱府约定的时间,岳雨拾将马车停在后门,下车拍响了钱府的后门。经过通报岳雨拾见到了早上的管家,和管家客气了几句步入正题:“我们已经找人验证过姑娘的路引属实,只要姑娘聘用文书上签了字,我们之间的契约也算是正式生效。至于您所提的要求,我们钱府给您安排了府中最为僻静的院子,就在后门不远处,因为距离主院较远也没有人住,姑娘如果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安排令尊和您住进来。”见岳雨拾点头,钱管家马上就安排了两个人帮岳雨拾搬东西带路,自己也忙别的事情去了。
岳雨拾自己扶着老爹,马车上东西不多就麻烦钱府下人拿着,几人向钱管家安排的院子走去。当时他们打算对付完周霄之后马上离开杭城,但是没想到这些年周霄的武功进步不小,又带了不少的帮手,父女俩身上的伤都不轻,义父直接对上周霄身受重伤,自己在旁边掠阵也十分吃力,好在最后险胜,但是两人的身体情况明显不适合长途赶路,只能另想他法。现在山上死了这么多人官府势必要搜山,所以自己先找个机会住进城里,也可避过嫌疑安心养伤,钱管家之前告知出发的时间在半个月后,自己身上的伤也能养个囫囵,老爹身体也能养好不少,到那时再和他商量以后的计划。
几人步行不远就到了院子,院子名叫远山院,进门之后把东西放在房间的桌子上,岳雨拾又向两个钱府小厮钱运、钱来道谢送走他们,见没什么事直接关了院门。这个院子在整个钱府的西南角,在钱府下人房的后面,不仅离主院远,离正门和厨房都远。院子面积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有一口井,院子看样子是刚刚打扫过,但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人住总是有一种荒凉感,但是对于岳家父女来说是个养伤的好地方。岳雨拾进屋看着老爹又昏睡过去,短时间应该不会醒,趁这个时间出门找人问路寻到厨房,向厨房借了火,又拜托一位好心的姐姐帮忙熬药。自己则去城门口还马车,顺便到医馆又抓了几贴药,买了新买的药炉和药罐回到了钱府。将东西放回院子,岳雨拾打算去厨房拿药,她带着一包桂花糕,算是给那位好心姐姐的谢礼。
走到厨房的时候,厨房估计刚刚给钱府主人们做完晚饭,厨房众人也正在吃饭,看到岳雨拾过来,一个中年妇女走上前去问:“你是做什么的,这么看着眼生?”岳雨拾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是下午时分,那时厨房人少,自己向管事的郑妈妈说明情况之后,郑妈妈就安排了那个姐姐带她去煎药。而面前这个妈妈还真没见过,只能再说一次:“在下是今天刚刚到府上的护卫岳雨拾,因为家父身染重疾,所以下午拜托厨房小燕姐姐帮忙煎煮了一服药,说好现在来拿。”陌生妈妈听完面色一变:“哦,你就是新来的女护卫啊,郑妈妈刚刚出去的时候还说来着,你的药已经煎好了,小燕你带岳姑娘去取。”接着又说:“对了,二夫人吩咐下来了,说是你们父女刚刚住进远山院,什么都不方便,让你们就在大厨房吃饭,一会让小燕和你一起回去,顺便把饭菜给你们送过去。”岳雨拾听着面上也是十分高兴:“如此真是谢谢二夫人体贴了,改日一定要亲自向二夫人道谢。”说完之后小燕已经把药装在一个食盒中拎着过来交给岳雨拾,她自己拿着一个装满饭菜的食盒和她一起出了厨房大门。
从厨房到远山院的路程有点远,小燕也是个好心的姑娘,两人聊了几句,岳雨拾看她食盒比较重,将一只手上的桂花糕递给她,把食盒换过来了,小燕要推辞,岳雨拾说:“本来这个桂花糕就是给你和郑妈妈买的,没想到郑妈妈不在,厨房人又多,就没有当众给你,你就收下吧,小燕姐姐。”小燕见推辞不过只能收下,对岳雨拾说:“郑妈妈刚刚到被大夫人叫过去,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安排。”接着说:“刚刚和你说话的是崔妈妈,她是厨房的二把手,主要掌管的是采买事宜。”岳雨拾问:“刚刚怎么听着她也能安排厨房?”小燕犹豫了一会才说:“崔妈妈是跟着二夫人嫁进钱府的,刚刚是二夫人的吩咐,她也是传话给你的。”没有说完的话岳雨拾也是听懂了,难怪刚刚崔妈妈强调是二夫人安排的,是想向她施恩,但是她只一个刚进府的护卫,况且马上就要离开了,暂时还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价值值得二夫人特别关照的,她看看再说。又说了一会话,远山院到了,小燕将药和饭菜放下之后,带着食盒离开了,至于用过的碗碟,岳雨拾一会洗干净明天送过去就成。
看天也要黑下来了,老爹睡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趁热吃饭,于是岳雨拾叫醒老爹,照顾他吃了饭又喝完药,又给他运功疗了一会内伤。岳家父女都受了不少伤,但因为岳雨拾主要解决的是周霄以外的人,内伤其实并不严重,所以她这一天虽然跑来跑去,也能承受的住。但是岳万岷就不同,周霄本来就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辈,几十年所练成的内力十分深厚,所以与他对战的岳万岷收的内伤也严重,现在只能靠岳雨拾运功疗伤。
收拾完受伤的老爹,岳雨拾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将带来的东西分别放好,才去打水洗漱,等她洗漱完换了金疮药已经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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