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后,李维云提出告辞去练武场,赵容瑾送他出去后,回到了母亲的院子,见钱敏敏已经拿起针线,坐在她对面开口:“娘,要不你歇一会?不要太劳累”,钱敏敏手里活没停:“娘不累,昨晚睡得挺好,你在军营怎么样?”赵容瑾随意说着:“每天就是训练,和平常一样,今天三叔帮我替一天,我本来打算带表哥出去逛逛,早上去找他才知道已经他和人约好去诗会了,我就没跟去。”钱敏敏听后也不奇怪:“你表哥离开京城好几年,需要重新在仕子中打出名声,必然十分繁忙,你平时也多照看点,他是个书生,别让他被人欺负了。”赵容瑾点头:“我派了身手最好的楚风陪着他,定然不让他出事。”
两人聊着聊着赵容瑾突然问母亲:“娘,中午在您墙头翻过去的人是谁?”钱敏敏手里一顿,她不知道该不该和儿子说,想想还是暂时不说,儿子要是知道了难免去对峙,闹得全府皆知就不好了,她重新扎下一针说:“她是你表妹的护卫,那条蛇今早就被人发现了,特地让她过来帮忙的。”赵容瑾听完也没深究,漫不经心的转了话题:“娘你在做什么,帮我做衣裳吗?这料子看起来很软,我看看”钱敏敏连忙拦住儿子伸过来的手:“这套不是你的,做完这套就给你做,上次绣房不是给你送了不少,别着急。”赵容瑾嬉皮笑脸地说:“她们做的衣裳没娘做的舒服,每次娘您做的衣服又结实有舒服,每套都是我最喜欢穿的。”钱敏敏被儿子逗笑:“照你这么吹捧,我的手艺比绣房都好了。”赵容瑾接着她的话说:“本来就是,每次阿云都特别羡慕娘你做的衣服,不过我才不给他穿。”
钱敏敏被儿子逗得越来越高兴,想到李维云就问:“刚刚云儿在这我就没问,他的任命还没出来吗,还有时间教容驰箭术?”见儿子点头接着说:“云儿也算是吃尽他爹的苦头了,前几年被他爹排挤到城门口看门,现在他跟着霍将军在海边好不容易又立了功,还是被他爹他们压得出不了头,到现在连个正经职位都不给。”赵容瑾劝母亲:“这个局面阿云早就有心理准备,再说现在时间也不久,吏部那边正在忙官员考察的事,有延迟也是可能的,说不定一两个月就有消息下来了。娘您担心他的功夫,还不如多关心下我,我可是您正经儿子,对他这么好我都要吃错了。”
赵容瑾陪了钱敏敏好一阵,在她身边插科打诨的耍宝,让钱敏敏心情更好了几分,又看着她有些倦怠了,催她去休息,等到蔷薇出来汇报母亲确实睡着之后才离去。在院门口正好看见钱宜萱身边的小丫头正在向菖蒲汇报,说是一个时辰后要过来看他,才想起好久没有管过自己两个表妹了,心中打算忙完这段时间的军务,带钱家兄妹好好在京城游览一圈。
他今天没有其他安排,回到自己院子叫身边的韩雨去打听消息,又让人在府门口守着,要是见到自己父亲回府立马通知他,安排好之后他在书房拿了一本书,心里装着事的他半天没翻过页。
赵世子不像他弟弟和儿子经常呆在军营练兵,总是要到处跑,和其他将军模拟制定对敌策略,验收兵部新制造的武器这些事情经常会安排给他,所以回府的时间不定。今天回府早,赵世子想着可以叫上儿子陪钱敏敏吃一顿饭,结果还没进院子就被儿子拦住了,说是有事要找他聊聊,见儿子面色严肃,赵世子也没二话,跟着儿子进入他的书房。
安排韩雨守在门口,赵容瑾看着父亲直达主题:“爹,岳雨拾的事我需要个解释。”赵世子知道瞒不住儿子多久,但是不确定他知道多少,下意识开口:“什么岳雨拾的事,你指的什么事。”见父亲还是想蒙混过关,就将今天去找母亲路上遇到岳雨拾翻墙的事情说出来,赵世子听完松了一口气:“我只是看你娘和岳姑娘有缘,就请她多去陪陪你娘,对你娘病情有好处。”。
赵容瑾没有得到要的答案,只能继续抛出自己知道的事情:“既然是对娘病情有好处,大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入福心院,没必要翻墙,毕竟我们请两位妹妹入京的目的就是这个,就算现在换了人也不必遮遮掩掩。”顿了顿接着说:“今天我看娘在做寝衣,那布料十分难得,是前年的时候,您费了好大功夫才得到送给娘的,她之前只给我们一家人做了三身寝衣,剩下的布料全部锁进明月院了,您也知道,那院子是娘专门留给妹妹放东西的,放进去的东西都出不来,而今天我居然看见她在用这布料做衣服,那样式分明就是女式的,我试探了一下她都不许我碰,我问她做给谁的,她也没说,明显是有事瞒着我。”他站起来看着父亲:“我不想让娘担心,没有追问下去,但您儿子不是傻瓜,你们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见父亲难得的沉默不语,赵容瑾继续说:“您回来之前我就让人查了,这段时间娘让人开了几次明月院,从里面拿了不少东西出来,有的送到娘自己院子,有的送到府外灵玉楼,锦绣坊这些地方,明摆着是要做首饰和衣裳,灵玉楼的样式图纸我也让人去看过,是做给年轻女子的。我记得表妹她们来的那天晚上,您突然把我叫到院里问岳姑娘的事情,估计不仅您找我问了,安排人去查了她的底细,后来我娘的病就一天天好起来了,我想就是那天你和岳姑娘达成了什么协议是吧。”
见儿子都查到这个地步了,赵世子也知道再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将自己请岳雨拾在暗地里扮演小女儿的事情说出来了,赵容瑾听完下意识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同意这个方案,但是赵世子异常坚持:“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以来,你娘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了,大夫说只要坚持下去,三个月就可以痊愈,一年就能断根,这难道不好吗?”赵容瑾还是说:“这方法太过冒险,岳姑娘毕竟不是我妹妹,万一娘知道真相,岂不是要再受一场打击,要是病情反复我们要怎么办?”
赵世子沉声说:“不会有意外的,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我会认岳姑娘做女儿,您娘永远不会知道真相的。”又说:“我知道你和你娘一样,希望熙儿会回来,但是你妹妹失踪那年,天灾加上战争,有无数的孩子流离失所,我们找了十五年,一点线索都没有。对我来说如果当初的事情是阴谋,那就是对方故意不让我们找到,熙儿应该在他们手中,早晚会暴露他们的目的;如果当初只是意外,而即使熙儿能大难不死,没有任何凭证,我们也认不出她。”赵容瑾有些不可置信:“那我们就不继续找妹妹了吗?”赵世子叹了口气:“我不会放弃寻找熙儿,但是在我心中,现在你娘的病情更为要紧,如果你娘认岳姑娘当女儿,她就是我女儿,再说以后有幸能找回熙儿,两个女儿我也能养。我问了岳姑娘,她家中只有一个父亲在你外公府上,到时候我安排他一起进京,我会尽力让他同意我的办法。”
赵容瑾看着父亲坚决的神色,知道他不会放弃这个决定,也就没再继续劝:“我知道了,我会保守秘密的。”说服儿子之后,赵世子打算回福心院,又叫上儿子一起过去,打算带他回去和妻子一起吃饭:“瑾儿,你也一起去吧,吃完饭后岳姑娘会过来陪你娘吃药说话,看看她们的相处场景,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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