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雨拾晚上陪钱敏敏吃药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赵世子,秉承着受人之托的想法,向世子提出这个想法。
果然如钱宜芙所料,世子过来问了其中的原因,岳雨拾将自己所见如实告知他之后,世子考虑了一会,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表明从明天开始会有国公府里的护卫负责钱家姐妹的行程安全。
赵世子行事雷厉风行,第二天钱家姐妹身边已经多了几个卫国公府的护卫,是连夜抽调出来的,将两辆马车保护起来。
只不过这样一来,岳雨拾和谭虹的作用就不大了,谭虹姐在回程的时候悄悄对岳雨拾念叨,背井离乡又无事可做,如果不是自家和钱家关系紧密,自己可能要提前请辞了。
岳雨拾也有同感,不过她在京城还有事要调查,倒也没那么着急,只能和谭虹姐相互安慰。
两人回府的路上下起了雨,回府路上不可避免沾湿衣裙,只能先回房间换衣服,但是岳雨拾想着不能让钱敏敏就等,换了件外裳就匆匆撑着伞赶往福心院。
而此时,卫国公府门前也来了不少人,马车上一个人穿着蓑衣从雨中跑到门前,叩响了卫国公府的大门,表明了自己是叶侍郎家的下人,和世子夫人约好上门拜访的。
司阍早已经接到了消息,验证了帖子的真实性,连忙安排人迎接,又让人去后院通知世子夫人。
钱敏敏刚喝完药,细心的她发现岳雨拾身上有些潮湿,瞬间明白她是淋雨过来的,立马要张罗着给她换衣裳。
岳雨拾并不打算换衣服,待会回去可能还会淋雨,无谓多这一遭,极力劝阻钱敏敏的行为,两人在房间的动静引起了书房对弈的赵世子父子注意,赵容瑾以为出了什么事急着要出门看情况,被时刻分神在钱敏敏那边的赵世子阻拦住了。
赵容瑾已经将岳雨拾和自己一样也会过敏,还有她其实是被人收养的这两件事情告诉了赵世子,赵世子听完后告诉儿子,岳雨拾的父亲现在住在杭城钱府,他已经写信给钱老太爷,务必带上她父亲,真相如何也就知道了。
因为钱敏敏的坚持,岳雨拾不得不去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是钱敏敏最近亲手做的,岳雨拾不想在雨天里穿,难免会淋到雨,但是架不住钱敏敏的期盼的眼神,只能去内室换衣服。
通报的人就是在这时候来的,钱敏敏没想到肖玉荷来的这么早,听说她还带着外人,连忙让人将带到客厅里去稍等,自己换身衣服就来。
等到岳雨拾换好衣服出来,钱敏敏无奈叹了口气说:“原本还想帮你梳头打扮一下,但是现在有客人上门,看来是不成了。”
顺带提到肖玉荷,她说:“来得是你之前见过的肖夫人,她是我的手帕交,等过段时间害你的人抓到了,我就可以带你一起去见她了。”
岳雨拾见钱敏敏有事要忙,主动提出要告辞,钱敏敏想到在书房的赵世子父子,一会赵世子要跟她一起去会客,赵容瑾反正没什么事,正好指使做事,送妹妹回去。
赵容瑾也不含糊,找蔷薇拿了一把大伞,就在檐下等着岳雨拾了。
因为换了钱敏敏送的新衣服,岳雨拾走路难免束手束脚,生怕雨滴落在身上,走的慢极了,好在两个地方离得不远,两人不一会到了岳雨拾住处,赵容瑾因为帮她挡雨,肩头被淋湿一块。
见状岳雨拾赶紧从房里拿出一块新的毛巾给他擦干净,赵容瑾却提出要看一下之岳雨拾之前提过认亲的信物。
那是在赵家人踏春那天下山的时候,赵容瑾无意间说是可以帮忙找她的家人,本来岳雨拾不想麻烦他,但是他十分执着要帮忙,就说自己倒是真的有信物,只是放在国公府,答应回府之后拿给他看。
没想到赵容瑾还记得这么一件小事,岳雨拾觉得有些感动,从挂在架子上的包里拿出一个荷包,荷包里是一块剪下来的小方布。
“就是这个,原本是我走丢那天穿的衣服上的,但是后来衣服被磨得不能穿了,老爹就给我将这一块有绣花的地方剪下来保存起来了,老爹说看这花的绣技明显就是后来绣上去的,让我保管好万一那天可以凭这个和家人相认。”说着将布递过去给赵容瑾。
赵容瑾接过布仔细看了看说到:“你这布料质地柔软,应该不是一般农家能买得起的,至于这绣花倒不像是绣娘的手艺,有些特殊,你养父说得不错,应该算是一条线索。”
岳雨拾这番话之后听完好奇的问:“你怎么这么肯定不是绣娘?”
赵容瑾自信地说:“如果这种手艺还能出来给人做绣娘,早就被饿死了,哪家绣庄能让她在这种布料上绣花。”说完赵容瑾找她借了纸笔将这花临摹下来,才将原物还给她。
将画着花的纸折好放在怀里,赵容瑾也没有过多停留,和岳雨拾告辞后,撑着伞消失在花园的雨幕之中。
岳雨拾换回自己的衣裳,将钱敏敏亲手给她做的衣裳悬挂在架子上,打算稍微晾一下就和踏春时穿的那件收在一起。
看着两件不同的衣服,岳雨拾心中出现一种满足感,过了半晌才收拾心思,开始练功。
再说赵世子夫妇来到客厅,看到肖夫人带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孩坐在一旁也没在意,以为是她家的哪个女儿。
两人安坐下来,赵世子在一旁安静地喝着茶,如果不是拜帖上有他的名字,他本不会出现在这里,钱敏敏开口:“今天天气不好,不方便出门,我以为你不会来这么早,让你久等了,是我的不是。”
肖夫人表示谅解,又说自己家中事务繁忙,很久没来探望钱敏敏了,心中急切就出门早了些。
两人叙旧之后,肖夫人看时机差不多了,看了身边的钟毓秀一眼,对钱敏敏说:“我记得敏敏十五年前在淮水边上丢了女儿,一直没找到。”
这算是戳中了钱敏敏的伤疤,流露出伤心的神情,也引得赵世子眼神一变。
肖夫人将两人脸色看在眼里,赶忙接着说道:“我提这事不是想勾起敏敏的伤心事,只是我奶娘也是淮水人边上的人,前些日子回老家省亲,见到一个姑娘长得和敏敏有几分相似,她是听我说过敏敏家的事情的,就留了心,后来经过打听,这姑娘就是洪水之后被人收养的。”
这番话说出来没有如愿看到赵家夫妇惊喜的表情,肖夫人以为他们不信,又说:“奶娘第一时间通知了我,我本想告诉你,但是又怕不是害你们空欢喜一场,就派人打听了那姑娘的身世,那姑娘姓钟,和侄女失踪的时间几乎一样,而且身上还有侄女小时候佩戴过的玉锁和其他东西。”
说着把钟毓秀往身前一拉,将她的遮脸的面纱取下来,说道“我查得都差不多了,怕你惦记女儿,今天特地上门来告知你们这个好消息,顺便把侄女给你们送回来。”
又对钟毓秀说道:“来,毓秀叫爹娘。”
钟毓秀和钱敏敏长得本就有几分相似,加上那身丁香色的衣裳和肖玉荷特地给她打扮的样子,样样都是比照年轻时的钱敏敏装扮的,出现在赵家夫妇面前,让两人都有些发懵。
他们先前丝毫不知肖玉荷上门是要给他们带来这么大一个消息,没有任何准备。
钟毓秀听从肖夫人的安排,怯生生的叫了一声爹娘,站在原处好像不知如何是好。
钱敏敏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好在不久前刚吃了药,赵世子将妻子扶住,对肖玉荷说:“肖夫人为内子所做的我们感激不尽,但此事是真是假还未可知,肖夫人请先回去,如果这姑娘真是我家那失散多年的孩子,改日我们夫妇必当登门道谢,内子现在病情反复,就不多留肖夫人了。”
听见赵世子下了逐客令,又看钱敏敏躲在他怀里半句话不说,只是盯着钟毓秀看,肖夫人心开始像被针扎一样,但是这种情况她只能先走一步。
钟毓秀的身世自己已经安排好了,花了近两年的心思,钟家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也知道该怎么做,又有玉锁为证,她并不担心赵世子去查。
离开之时,又听赵世子说:“烦请肖夫人再照顾这位姑娘几日,家中实在不宜安置她,等内子情绪平复,我自会让人上门去接她。”
肖夫人原本想趁赵家不注意将钟毓秀留在这里,只要进了这国公府,计划就算是成功了一半,没想到竟然没有成功,只能带上她一起出门。
坐回马车上,钟毓秀知道这次的目的没有达到,有些心慌,那眼睛悄悄看着肖夫人的脸色。
肖夫人自然感觉到了,钟毓秀光是这个打扮就能让她不舒服,但是她还是努力强压下去,说道:“你刚刚为什么不主动点,胆子这么小,以后怎么指望你,这国公府不是那么好待的”
看钟毓秀被她训得说不出话来,肖夫人记起自己应该不知道她是假冒的这个人设,才调整了语气:“小侄女,我也不是故意凶你,你要知道,国公府里不是那么好待的,你爹虽然是世子,但是还有二房三房在一旁虎视眈眈,这次你不能留下来,以后就算你爹娘想让你回去,他们也会诸多干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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