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面的“野兽”看起来肌肉强健、指甲锋利,但……安阮看着某只甩着水的“狗子”,不得不承认,这似乎和从前村口的土狗长得差不多。
安阮从小在村里长大,虽然面前这只“野兽”比她们村的“村霸”要大不少,但看构造还有身形,和“村霸”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同宗同脉。
安阮知道自己的真身是只小猫咪,也知道了尤法的真身是狗子,
她待在笼子里仔细地思索着,如果这个世界人均可以化形,可以由人变成动物、由动物变成人,
那是不是说,那天贩卖她的无良奸商,还有她见过的那些人也都可以变成某种动物?
这里是兽人的世界?!
就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安阮终于发现了这个非常显而易见的秘密。
女孩于是呆在笼子里,大脑再一次高速运转。
她想,人能变狗子,人能变猫,再联系电视上的动物世界,
那岂不是老虎、大象、野狼、狮子……都可以?
女孩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一只狗子异变而来的人类已经如此可怕,那要是原身是老虎或者狮子?
他们那指甲、牙齿什么的,只怕能当钢刀,或者aka用吧?
就这样,余下的时间里,安阮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久久无法自拔。
男人洗好澡后便提着笼子回了家,现在已经很晚了,路上不会再有闲逛的女兽人,于是尤法便没有再穿上兽皮裙。
回家之后尤法也没有生火,他一边锁门一边啃了两个生地瓜,然后提了笼子走进卧室。
将笼子里的小猫抓出来后便往床上一丢,安阮照例是被砸得眼冒晶星。
她已经知道人是能主动变成兽的,而兽也可以主动变成人,不过……她自己似乎还做不到。
安阮之前待在笼子里时,想过变成人,然后就可以把笼子撑破、逃跑,
然而,就算她想破了头也还是只猫。
兽人化形可以是一种心理机制,也可以是一种应激反应。
像尤法那样能自如切换的就是心理调控,而如安阮这般,化形需要刺激,譬如疼痛,就是兽人的本能应激反应。
以兽化人,通常都会变得更大只,或者更灵活,形态的切换可以有助于对敌,这是在身体感受到危险或者疼痛时的自然反应。
女孩被丢到床上后,顺利地变成了兽人的形态。
少女手脚并用地将自己扒拉到了床角,卧室里很黑,但仍有一些微弱的光,这对兽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尤法看着安阮,安阮也好像着了魔似的看着尤法。
然后男人开始靠近,安阮的抗拒不值一提,她很快就被男人压在身下。
…………
安阮是个非常现实的人,从前她想依赖尤法,是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她没有反抗男人的所作作为,也是不想惹怒他。
那时的安阮对这个世界没有一点概念,而现在的她已经不同了。
女孩想起了自己见过的某些凶神恶煞的脸,她想到了他们发达的肌肉和巨大的身材。
少女心中将尤法和自己见过的其他男人作对比,她得出结论,尤法除了面相和善些,似乎相比之下条件并不突出……
她看着身上高大的男人,难道就是他了?她的将来难道就要靠着这么一个并不突出的男人?
想到这里,少女开始反抗。
她两手抓着尤法的肩膀,想推开他,可是怎么都推不动,身上的男人就像一座山似的压在她身上。
安阮绝望,她还想做点什么,这时候男人猛地将她的脑袋往下一压,
尤法的手指虽然不够修长,但非常有力。
安阮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在尤法手里和核桃也差不了多少,男人要是再用两分力气,她一定会脑浆飞溅。
于是,几乎是一瞬间,各种比较都消逝了,女孩心里只剩下求生的渴望。
她本来想哭,但怕哭声惹恼男人,于是用手掌捂住了嘴巴。
呜咽声透过手指缝传进尤法的耳朵,尤法心中于是烦闷异常。
尤法心烦意乱,他低头看着女孩原本饱满的唇此刻已经被自己咬地不成样子。
男人眸色一黑,几乎不需要任何思考,他一下子吻了上去。
力度太大,安阮的头便一下子扣在了床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女孩只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好像被拍出了脑震荡。
…………
尤法出了一身的汗,不过兴奋异常。
他听着身下的动静,感觉女孩实在是太乖巧了,乖巧地有些不对劲……
男人猛地反应过来,他起身去点着了油芯,这才发觉女孩已经昏迷、不醒人事。
此时男人身上的热汗已经冷透,他看着皮草上的血污,最终将女孩抱去了里侧,自己则睡在被弄脏的地方。
…………
安阮醒来时,脑袋疼得紧。
她一动,是上面疼,下面也疼。
女孩抽着气,给自己查看伤处时才发现男人已经给她上了药。
疼得厉害的地方都敷着一些捣烂的草药,清清凉凉的,女孩虽然不明白效用,但还是觉得有比没有好。
安阮于是便没有乱动,只让那些草药都好好地待在里面。
照例想光脚下床时却发现床边有一双草鞋,女孩试了试,非常合脚。
草鞋很柔软,不会割伤她的脚,也不硌人。
之前她都是光着脚在地上走,地上有碎石子,一不留神就会刮疼脚心。
安阮穿着草鞋,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总之她出了卧室,发现石桌上摆了一碗水和满满一碗撕成片状的地瓜。
女孩开门,门外的太阳正毒,她于是赶紧把木门阖上。
安阮吃完了早饭又回卧室继续躺着,然而这天正午的时候男人却没有回来,安阮饿极了。
她知道家里有水、有食物,还有打火石。
打火石一直放在卧房,之前安阮就是用它点燃了油芯,用打火石取火比钻木取火方便多了,安阮想不明白男人的脑回路。
安阮又等了半天,男人依旧没有回家,她实在忍不了了。
因为从小和奶奶在乡下生活,所以安阮会做一些基本的家事。
女孩取了一个地瓜和一些谷物清洗干净,紧接着她走到石桌边。
安阮看着那把丑陋而锋利的骨刀,最后手起刀落,将地瓜切成了小块。
家里只有一个铁锅,所以所有的东西都必须放在一块煮,安阮决定熬锅地瓜粥喝。
在生火的时候安阮发现了关键所在——打火石能产生的火花太小,压根没法点燃柴火。
她忽然反应过来,男人一定是心疼油芯,这才钻木取火。
如果用打火石的话,就必须用点燃油芯的火来点燃木柴,这样就会浪费一些油芯。
想起那晚自己早早点燃的油芯,安阮很难不怀疑,也许男人辛辛苦苦省下的油芯就那么被自己一下子造光了。
她想到那晚男人的反应,大概是说不上生气也说不上开心吧。
安阮看着手里的油芯,决定不去想那么多,横竖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只差生火。
干柴烈火,火苗一下子蹿得老高。
锅里的水很快沸腾了起来,安阮闻着饭香,肚子叫的更起劲。
她守着饭锅的时候忽然想到早上的满满一碗地瓜片,安阮起初以为那男人终于意识到她早上需要多吃一点,现在才反应过来,也许那就是他为她准备好的早饭加午饭。
女孩看着锅里快要噗出来谷粒,心想,等那个男人回家了,应该不会嫌弃她吃得太多吧?
因为有很多稻谷需要收割,而且来回跑非常浪费时间,所以尤法出门时便多带了几个地瓜,午饭直接在稻田里解决了。
男人收割了一天稻谷也才解决三分之一,他本来可以一直做到晚上,但一想到家里的小猫,还是在黄昏的时候赶了回去。
尤法隔着老远便闻到了谷粒的清香,同行的兽人都一个劲地吸着鼻子,“这是谁家的晚饭,吃得这么好?”
岩水狼族这一片,家有余粮的人家并不多。
虽然现在正值秋天,可家家户户却一点没有敞开肚皮吃的打算。
尤法虽然种了好几块地,但也每天啃地瓜,偶尔也会弄些肉吃,至于谷物,它们是是过冬的主要粮食,非常珍贵。
男人心里本来也在奇怪,但越往家走,那份香味就越浓烈,他再傻也终于意识到,香味就是从自家传出来的。
男人本来就走得飞快,发现这一点后说是飞奔也不为过。
朋友在后面打趣,“尤法,赶紧回家看看,是不是哪个小贼偷偷煮了你家的谷子!”
一众狼族兽人于是在后面跟着哈哈大笑。
尤法回家,一打开门就看见女孩正端着个木碗呆呆地看着他,木碗里的食物还没有吃完,锅里也还冒着热气,特别是女孩的嘴角,一粒明显稻米正沾在上面。
安阮尴尬地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己的小手,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偷吃却正被抓着的贼。
其实男人还没进门时她就听见脚步声了,彼时安阮正吃得香,察觉到男人回来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别吃了,赶紧收拾一下。
然而尤法的速度实在快,女孩只来得及咽下嘴里的。
从这一点上看,安阮就更像贼了。
见男人阖了门,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安阮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就坐在原地,看男人一步步走近,女孩心想,他应该不会将自己毒打一顿吧?
尤法则慢慢走近,待足够近了,他扬起了手臂。
女孩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安阮皱着眉头、咬着唇,看起来几乎要哭了。
当然,她并没有迎来惩罚,男人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安阮的表情愣愣的,可是两只猫耳朵却出卖了她,两只猫耳朵都紧紧地贴着脑袋,看起来十分享受男人的抚摸。
看到女孩这样,尤法眼里带了些笑意,他走到锅边,一点都不怕烫,端起锅来尝了一小口。
安阮煮的粥不多,而且自己已经盛了一碗,所以锅里大概只剩一点底。
男人喝的那口粥里并没有几颗米,甚至连地瓜都没有几块,不过他还是觉得非常满足。
尤法从一边的竹筐里拿出四个地瓜,就着柴火的一点灰烬,开始热起了地瓜。
安阮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端着自己的小碗,现在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尤法见女孩不吃了,又看见她碗里已经不剩多少,便将铁锅递了过去,“你吃。”
安阮照例听不懂尤法的语言,不过她看着不剩多少粥的锅底摇了摇头,“我不要了。”
女孩抱着自己的碗,示意自己只吃碗里的就够。
难得吃一次米,男人也就没有坚持,他就着不剩多少的粥汤,将几个半生不熟的地瓜全部咽了下去。
尤法吃地瓜的时候,安阮也刮完了碗里最后一点米粒。
两人虽然相处没多久,但安阮已经看出男人是一个十分节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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