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阮从小虽然一贯是奶奶煮什么就吃什么、从不挑食,但在蓝星对兽世的降维打击下,女孩还是开始挑嘴了。
就在秋天快要过完的那段时间,女孩开始厌食。
每天都是地瓜粥、地瓜粥、地瓜粥……安阮连梦里都在喝地瓜粥。
这么频繁的吃法,实在吃得人想吐。
尤法当然无法理解安阮的心情,不过他也看出女孩变得十分讨厌地瓜。
虽然尤法不介意自己一个人吃蒸地瓜、烤地瓜、炒地瓜……但,他果然还是有些不满意。
自买下安阮后,那是他第一次对安阮不满意。
就算在脾气最好、最能包容、理解别人的兽人看来,‘不吃地瓜’也是一种娇气的行为。
尤法对安阮不满意,不是不满意她讨厌地瓜,而是不满意她的娇气。
安阮生得很是娇气,不过在和尤法生活的这段时间却一直没有表现出性格上的娇气。
身体上的、客观上的娇柔,尤法其实可以体谅,但是心理上、主观上的娇纵是男人无法容忍的。
一直以来,在尤法眼中,安阮是一个温驯又乖巧的女兽人。
而就在不吃地瓜之后,这个完美的形象开始出现裂痕。
尤法倒不是非要安阮吃地瓜,只是他日久的经验和教训让自己无法放纵女孩挑食、不吃地瓜。
尤法知道很多女兽人,她们一开始也是温软又可爱,但是在有过不劳而获的体验后就开始放纵自己。
黑林狮族有很多母狮,她们并非没有没有力量和技能,只是懒惰。
因为懒惰还有放纵,她们逐渐选择放弃自己勤劳还有持家的良好品质,转而攀附那些愚蠢好斗的雄性,最终和他们一同,依赖打劫和魅惑的手段让自己苟活于世。
尤法看不上那样的女兽人,他不会买下那种女兽人,就是白送都不会要。
不吃地瓜的事小,但对尤法来说,其中影射的品质让他感到厌恶,所以他决心纠正安阮的坏习惯。
在秋天快要结束的那段时间,尤法病态式地强迫女孩只能吃地瓜。
他不再允许安阮吃米,如果被他发现偷吃,男人就会打她。
安阮起初还不是很明白,但被男人打过一次后就害怕了。
尤法生得比她高、比她大,在男人面前,女孩无力反抗,安阮甚至以为自己要被打死了。
然而,尤法每每打过她之后又会耐心地替她上药,更会揉揉女孩的脑袋或者撸动尾巴,以此而安慰她。
对于男人的这种对待,安阮害怕极了。
秋天到冬天交替的那段时间是安阮最难受、最难熬的时间。
女孩哭着塞下地瓜,一边吃、一边吐。对于女孩的眼泪,男人无动于衷,除了地瓜,他不会给她任何其他吃的。
安阮觉得她和尤法的相处像极了最简单的索求和交易,她躺在兽皮床上的时候感觉自己像妓女。
从前安阮用兽世、还有穿越来安慰自己,
她觉得自己所做,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的苟且,
但现在,她忽然想到,生又如何、死又如何?难道为了活下去,她就要这样一次次地沉沦、放任自己吗?
有几个瞬间,安阮想到了死亡。
她觉得死亡可以帮助她解脱,死亡之后,一切都不再会是痛苦。
可能死亡不能再让她回到原先的世界,但一定不会再受这等苦楚了。
可是……当安阮一次次地面对那种濒临死亡,或者说比死亡更难忍受的疼痛时,
安阮发觉,自己还是想活着。
这是多么可笑,为了活下去,她原来可以毫无底线。
女孩索性开始破罐子破摔,她于是变成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样子,也是最柔媚的样子。
安阮想将自己逼疯,她想,也许到她不能更厌恶自己的样子的时候她也许会有勇气了结自己的生命。
看着重新接受地瓜的温驯的女孩,男人本以为自己会满意、愉悦,可最后却发现自己的心是揪着的。
他揉女孩的耳朵、撸她的尾巴……他想尽量让她开心一点。
可安阮看时他不再带有任何喜悦,她的眼睛暗地可怕,整个人也瘦了不少。
尤法害怕极了,他于是开始给她吃米,满满一碗都是米。
到了晚上,他便很是温柔地逗弄她,抚摸她的猫耳……
这样下来几天后,女孩的眼睛逐渐亮了一些,但看向男人时却带了一种恐惧。
安阮对他的距离和恐惧让尤法的心莫名觉得刺痛。
尤法询问朋友,问道是否自己的做法太过偏激。
朋友当然不能理解,在他的石洞里,伴侣和他都是吃的一样的东西,不存在一人吃米一人看着的情况。
米粒、谷物的滋味当然要比地瓜好,朋友想到安阮那种娇小而异于本地兽人的长相,心里开始讨厌这个挑剔的兽人。
“你不应该惯着她,她一开始不是吃地瓜吃得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就不能吃了?”
“我猜,她应该是看出了你喜欢她,这才故意变得骄纵。”
其他兽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还知道了安阮是尤法从兽人贩子那里买来的,岩水部落的狼族兽人于是都开始讨厌安阮。
“她从东部来,身上一定带了一身东部的臭毛病。”
从前狼群的周围也出现过不少自称来自东部的陌生面孔,他们和狼族做生意,却尽卖给众人一些垃圾货色,狼群因此不喜欢那些东部商人。
“我听说,隔壁黑熊部落的兽人买过一个从东部来的雌性,花了他大半年的收成。”
“结果?那个雌性,脾气暴躁地很!有一次甚至还戳瞎了那个冤大头的一只眼睛。”
大家说来说去,最后纷纷劝说尤法把安阮卖到其他部落。
岩水狼族的人虽然讲究伴侣制,但也觉得只有本族的兽才配,他们是排斥外族的。
可是尤法从没想过要卖掉安阮,所以他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提议。
男人回到家,没有看到安阮,他慌了神,因为他想起自己外出却没有锁门。
所幸,尤法里外检查的时候在果篮边看到了安阮,女孩彼时正蹲在地上,看着苹果出神。
苹果酸酸甜甜的,受到很多女兽人还有小孩的喜欢。
不过尤法并不是很喜欢,因为苹果容易坏,而且不顶饱。
男人一年到头种的都是一些土豆、地瓜或者谷物、玉米之类的农作物,他并不会种植果树。
篮子里的苹果是朋友送过来的,他是拿这个来换些小米。
尤法猜测安阮是想吃苹果,所以就替她洗了一个。
女孩接过苹果,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和喜悦,还用一种讨好的眼神看了尤法一眼。
安阮很快就吃完了苹果,她砸吧着嘴,回味着嘴里的清甜。
尤法突然打她和突然对她好都十分突然,安阮根本摸不清楚男人的心意。
她们语言还是不通,所以压根没法说清楚其中的误会。
尤法给安阮吃苹果,只是希望她开心一点,但是在女孩的理解里,他这是在跟自己做交易。
于是当晚,睡在里侧的安阮主动爬到了尤法身上,她主动吻了尤法。
男人自然是欣喜若狂,他也拼命地吻回去,热烈地表达自己热烈的爱。
那一夜后,尤法以为安阮又和以前一样了。
他安慰自己,安阮只是喜欢吃米饭和苹果,她的胃口又小,自己完全养得起。
但是在安阮看来,她们的交易正式开始——她出卖自己的身体,男人则赏她一口饭吃。
所以到冬天开始,安阮便彻底将取悦男人当成了自己的任务和工作。
安阮则觉得自己做的很不错,因为尤法现在对他很好,看起来是很喜欢她。
女孩趴在兽皮上,而此时,男人猛吼了一声,吓地女孩全身一紧。
“喜欢吗?”
尤法揉着女孩的尾根,含着她的耳朵,如此问道。
安阮不明白尤法的意思,她的身体如绷断了的弦。
女孩一下子瘫在兽皮上,猫尾无力地盖在身后,但却因此打湿了尾巴。
她懒得管,只是抓着兽皮,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冬季开始之后,尤法越发喜欢和她腻在一处,一天就要三四次。
女孩每天起得很晚,但还是觉得怎么都睡不够。
尤法起身穿好了兽皮,正准备抱女孩去擦拭一番,却发现安阮已经睡着。
他望着女孩红扑扑的脸颊,觉得和苹果也差不了多少。
尤法于是用温热的兽皮帮女孩简单清理了一下,然后便将她抱去了床上。
家里的食物就要吃完了,尤法决定趁女孩睡着的这段时间去地里摘一点白菜,另外再去地窖拿两块肉和一些糙米还有地瓜。
想定后,男人便穿上厚实的兽皮大衣出了门。
尤法现在有一个习惯,不管出去多久都要锁门。
再三检查锁匙后,男人这才背起篮子出门。
尤法走在路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也察觉到了女孩目光中的那些明晃晃的讨好,其实尤法不喜欢安阮的讨好,因为那会让他明显地感受到女孩对他的距离和封闭。
但是,就算是假惺惺的讨好也罢,尤法就是喜欢安阮黏着自己。
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忍受没有安阮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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