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诗!”莲雪又率先称赞道。
“哎——这个庐山是什么山呀?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老夫人开口问道。
我哑然,以老夫人的阅历,如果是名山的话,她不能不知道吧?!
“萧清,庐山在哪里呀?”照蕴也问道。
“我我也不清楚在哪里,我没去过庐山!”我回道。
我确实没去过庐山,也确实不太清楚庐山在哪里?可能是江西?或者哪里?具体方位?我搞不清楚!
我想我不能说出一切会透露我的真实来历的信息,我知道我若是再说出口,可能又会被认为我的脑袋有问题,或者被认为故意戏耍他人,再或者,也可能会造成其他不好的影响!
但是,我背出了这样的诗,来自中国的诗,算不算是透露了我的来历信息呢?
回想起将军府里藏书之多,一个人大概一辈子都看不完的书都在那个藏书阁里,我又稳了稳心神,如果再被问起,就说是在将军府的藏书阁里看到的诗书吧!
那个藏书阁是对整个将军府里人开放的,早前照蕴带我去过几次,后来我自己也去过几次,当然,多数时候我是待在自己房间读书识字画画的!
“还有吗?”老夫人又问道。
“有什么?”我诧异道。
“还有什么诗背给大家听听吗?我们都喜欢听!”老夫人抿嘴微笑。
“这,也不能就我一个人背诗吧,到照蕴参与了呀!”我温声回道。
“我也想听你背诗,萧清,你继续背诗吧,我那点子诗都不够我背的!”照蕴笑着拿起了一块糕点往嘴里塞!
“好的!”
我又沉思了一会,终于开口了:“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等一下等一下!”莲雪忙不迭地拿起了一支笔,又说道:“你再念一遍吧,念慢点,我好听写下来!”
“好!”
“春——眠——不——觉——晓”我念得很慢!
我念完后看向了莲雪写的文字,字迹很清秀,不过——
短短四行诗,居然出现了好几个错别字!
我起身伸长了手拿过莲雪刚写完的那张纸,然后用笔在错别字旁做修改。
改完后又将这张布满笔墨的纸还给了莲雪!
莲雪认真看了一遍,有点尴尬地笑道:“我刚刚写了好多错别字。”
“不要紧的,都是同音字嘛!”我温声说道。
照蕴吃完了那块糕点,也开了口:“不如萧清自己写吧!你写好了给大家传阅。”
她认真地盯着我,又柔声细语地问道:“可不可以啊?”
“可以!”
“太好了!”莲雪又欢呼道!
于是,在大家关注的目光下,我有点忐忑地开始了书写!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一边写着一边真的思念起了我的故乡,我的父母!
不行,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流露出我的情绪!我低头迅速写完,然后换一张纸继续写下一首诗!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一边回忆一边写,同时还听到周围翻动纸张和念诗的声音,大家都很专注啊!
写着写着,我又卡壳了,有的诗我只记得半首,有的虽记得全部但好像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诗,然后我的大脑差不多就是一片空白。
蓦地有一首诗出现在我脑海里,我又赶紧写下来,希望能抓住这可能稍纵即逝的记忆。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接着又想起了一首诗,于是我继续写——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我心下隐约觉得这样继续写下去是一定会暴露些什么的,就像先前的“庐山”之惑,诗中涉及的一些地点或某些事物可能是不存在于恒域国的,若再要问起我来那我就不好解释了,我也更不能把将军府的藏书阁称作为这些诗的流出之所了。
可是,我难道应该将这些诗从我的记忆里抹去吗?别说抹不去了,就算抹得去我也舍不得啊,这些诗也是我与我原来的世界的连接,我甚至想着一旦我可以回去,继续记得这些宝贵的精神财富的话,我也不至于太与社会脱节。或者,难道我应该即刻停笔吗?说我再不记得了?但是,这样的精神财富,我又很乐意和所有人分享,我很乐意看到人们专注读诗的神情,很乐意听到人们对于诗歌的传播和赞美
我希望美好的诗意可以给这个世界多添些不一样的美丽色彩!
不知不觉中写了很久,我沉思片刻后决定写下最后一首,一首周总理作的诗。
“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
终于停笔,我活动了一下右手,见到宋医师和莲雪都在凝神细看面前写满了诗的纸张。
再左右一看,我看到照蕴还有老夫人有些惊讶而又着迷的表情,也听到了每个人发自内心的赞叹声。
毕竟是中华文化的瑰宝,这些诗,我相信有一定欣赏能力的人都会见之不忘。
良久,老夫人终于对我说道:“萧清姑娘,没想到你读过的诗那么多,还能记下来写下来,真的是了不得啊!”
“夫人您谬赞了,我读过的诗不算很多,而且也不是全部都能记下来!诗海无涯,还有太多的好诗我还没读过呢!”我谦虚地说道,说的也是我的心里话。
“哈哈,萧清姑娘,你可真会说话!我可得好好地欣赏这些诗,还要向你讨教”
“夫人言重了,我还没有能教您的能力,不过也许可以和您交流分享”
“好”
老夫人又仔细地看着面前的我写的最后一首诗,问道:“这首诗是谁作的呢?立意颇高啊!”
我刚想脱口而出“周总理”,又及时打住了。眼珠转了转,我答道:“老夫人,诗的作者们我都记不清了,甚至连诗名也不记得了,这个怪我,我的记性还是不够啊!”
“哦——没事,能记得这些诗句已经很厉害了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真是太美了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萧清姑娘啊,这首诗”
我立即轻轻拿过那张写有那首诗的纸,心想,这首诗的字面意思很简单直白啊!老夫人为什么会有疑惑?
老夫人含笑看着我,喃喃道:“是我愚钝了,萧清姑娘,能否告诉我,这首诗里的人物为什么会哭呢?”
我猜测着,难道老夫人不知道“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这句诗的意思么?难道我现在所处的时空还没有养蚕缫丝业吗?没有罗绮吗?我抬眼看了看老夫人的衣着,我以前不太关注面料之类的,所以我也不确定老夫人的衣着面料是否来自蚕丝,但是老夫人作为一个贵妇,她的衣着一看就知道是很考究的,大概造价不菲。
我突然有点后悔写下来这首诗,这首诗貌似很不合时宜。
但是骑虎难下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回道:“因为诗里的人物以养蚕为业,她入城卖丝看到了穿着满身罗绮的人不是养蚕人,可能觉得不公平,所以伤心哭泣!”
“这样么?可是社会分工不同,并非只有同一行业者才能使用同一行业资源啊,不然,她既是以养蚕为业,大概也不从事粮食种植生产吧,那她也总得吃饭吧,每天都要吃饭也不是种粮人啊,为什么会觉得不公平呢?”老夫人认真地对我说道。
我愣住,半晌才想到,这大概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吧。我琢磨了一下,慢慢补充道:“老夫人,诗里的卖丝者并不是对身着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感到不公平,她觉得的不公平是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罗绮是很贵重的,若遍身都是罗绮,说明这个人非常富有,但是这个人又不是养蚕人,也就是不是劳动者,不事劳动生产却能那么富有,相比之下,养蚕卖丝者辛苦劳动后却也不一定买得起罗绮,所以诗中的人觉得不公平,所以就归来泪满巾了!”
听到我的解释,老夫人沉默不语,但她的神情还是很温和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我一定需要再说点别的,关于这首诗的解读。我回想着曾经看过的对这首诗的赏析,按照赏析内容又对老夫人说道:“这首诗很简短,但寓意深刻,是一首反映人民生活困苦的五言绝句。揭示了一种社会现实——剥削者不劳而获,占有了大量财富,而劳动者付出了辛苦劳动后只得温饱甚至依然穷困潦倒。表达了诗人对劳动者的同情,对上层阶级的压迫剥削的不满。”
话音刚落,老夫人抬眼注视着我,眼里似乎多了一种莫名的东西,暗流涌动的感觉,我不禁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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