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班长!”
“男男,你那怎么那么吵啊?”
“哦,我在我大哥店里帮忙呢,怎么了?你说就行。”
“哦,好。你知不知道老睿去哪了?他不接我电话。”
“傅睿?他不是回家了吗?”
“回家了?行吧。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怎么知道啊?”
“啧,雨昕说你们是邻居啊,还以为你俩关系好他会告诉你呢。”
“呃……”
“学校十月份有个篮球赛,我就是想问问他参加不参加。”
“哦,那行吧。我待会问问他看他回不回。”
“得嘞。”
挂了电话,白胜男淡定继续拿起摇酒杯。
下午出了酒吧,她也给傅睿拨了个电话过去。
“对不起,你拨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嗯?怎么还关机了?”
白胜男连着打了两个,都是关机。她也没多想,给顾延东发了条,我无能为力他也不理我了,的消息之后,她接着回家做题去了。
国庆的酒吧确实热闹,说准确点,光是白胜男和跟她一起的美女调酒师姐姐,都给酒吧添了不少人气来。
两个人完全不一样的气质,但又挺和谐的。上次酒瓶子事件,龙哥当众护着白胜男,现在连上前跟她搭讪的都没有了。
但热闹也不是持久的。10月8号,假期倒数第一天,酒吧里安静如鸡,白胜男在调酒师那坐了一天,其他小姐姐也都在厅里坐着嗑瓜子。
下午的时候,大家在内间随便找了个地儿打盹儿,男男同学很乖的揽过了看店这个任务,拿着英语习题坐到了收银台。
没一会儿,她觉得有个人站到了面前,“欢迎光临!”说完抬起眼习惯性看了一眼,“嗯?傅睿?”
眼前的男生带了个鸭舌帽,穿了个黑色长袖外套,里边是件纯白t恤。
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也没用鼻孔看人,就是轻皱着眉头,感觉烦的不行,马上就能跟人打一架。
总之就是,一点不像个学霸。大佬今天一点神之光环都没有了。
“你……不会又把谁打了吧?”
傅睿眼神松了松,“那我就该进局子了,大逆不道。”
白胜男笑了笑,心中了然。这是跟父母吵架了。
“来点酒喝吧。”他说。
“啧,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白胜男觉得自己说的挺温柔的,她已经尽量不刺激到这人了。
结果下一秒她看到大佬一把翻过书包,拉开拉链,摸出一个黑色皮质长条包,打开在里面抽了几张百元大钞出来,超级随意。
她目瞪口呆。
主要是那个包鼓鼓囊囊,看起来有一大沓……
“快点的!”
大佬面无表情的说话,白胜男做阅读理解刚刚做了一身的汗,这下觉得凉快了许多。
对弈了一会,她败下阵来,“行吧,我们过去吧。”
她走出收银台,关上收银台上的小门,回到调酒台,给他简单调了一杯鸡尾酒。
大佬一下喝完,“换一种,烈一点儿。”
真的有点不对劲,和爸妈吵架还至于吵成这样?
白胜男听他的,同样的一杯鸡尾酒,她在里面加了冰块和柠檬汁,然后在柜子里拿出一瓶重量级的家伙,拿小号量酒器倒了一点点,特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兑进去后她突然神秘的笑了笑,拿起摇酒器摇了几下。
为了对得起这杯酒,还特意拿了个新杯子。
“就这一杯,喝完赶紧走人。”
他接过去她还提醒,“慢点喝。”
直到他再一次一下子干完,温柔和善的男男同学也要生气了,“你这么不爽的话,跟我出去打一架?”
傅睿忽而笑了,看她在这里调酒,一直弯着嘴巴笑,还挺有意思的,这一刻好像认识到了,老张这家伙说的没啥错,这妞真挺好看。
“你刚刚加的是什么?”他问。
“毒,药,赶紧洗胃去吧!”胜男回。
“啧,你打过架吗?一小丫头片子,还挺会叫嚣啊。”
白胜男收拾台上的东西,完事了又去给他结了帐,找了钱过来。
“没打过的话,那天酒瓶子真的会砸你脑门上。”
傅睿回想了一下,“哦,想起来了,你柔韧性挺好的,练过啊?”
“哼,没。我穷的很,没钱练。”
“好了,我都消气了,你这摆脸色给谁看呢。”
白胜男深吸了一口气。
他又问,“我没写作业,明天别收我的了吧?”
“嗷。”
“哟,这么好说话。”这下傅大佬是真的由内而外的高兴了,声音都带上了笑腔。
收了钱,他也没走。还是原来那个位置,他坐过去,继续拿了张试卷出来写。
因为这么个帅小哥在这待着,虽然是在写作业,但勉强算得上是颜狗福音。
酒吧其他人出来,各司其职,娜娜姐和雁儿姐,也就是另外一个调酒师和收银,两个人还偷摸拍了他几张照片。
这同时也导致了,不能提早关门。八点的时候,白胜男过去问大佬,你什么时候走。
结果他说,“我在等你啊,你下班了?”
白胜男:“……”
怎么办!?
怎么才能让她解一解郁闷之气!?
这货下午进来摆一幅臭脸非要喝酒,喝完了还死皮赖脸在这困了她们一下午!
!哪有个十七岁阳光少年的样子啊!?
……
“傅睿,我们去打一架吧。”
。
回家的路上,白胜男气的在前面走。
因为这神经病,连七点五十的最后一趟公交车都没赶上!
“喂,那老子又不知道你们能提前关门,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男男气哼哼。
“再说了,老子怎么知道后来就没人了,这也要怪老子?老子又不是没花钱。”
该死,他妈这逼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而且!我坐那能是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认识我,老子学个习还要专门去酒吧里?老子又不是神经病。”
这话又欠揍了。白胜男转过身,傅睿也跟着她停住,等着男男大王发言。
“呵,您干的这奇葩事儿还少吗?”
傅睿是直接被气笑了,他伸手在男男同学的额头上狠狠按了一下,把她按的后退了一步。
“白—胜—男,你说,你是不是个傻子?”
“你……”男男大王真的要被气死了。
傅大佬酷酷的插了个兜儿,“我上回,那就是去找打的。知道什么叫守株待兔吗?”
“啊?你说你是去找打的?”男男大王头一次听到这种脑残话,还得麻烦好奇心催使着她接着安静听下去。
傅睿拉了拉胜男的袖子,继续往家里走。
“我是打了他,自己也没沾什么好处,反而把一个公共栏杆和一家小摊给砸坏了。怎么说呢,就是社会影响不太好,本来是都要送去关几天的。”
“这么猛?”男男大王的关注点很奇特,“你这是哪号的学霸啊?然后呢?你们没受伤,啥的?”
“受了点小伤,啧——”傅睿蹦了一下嘴,吹了个嘹亮的口哨,声音清透了不少,“我姐猛啊,回来一通操作,我啥事儿没有。你说他能不记恨吗?我不赶紧让他找回来,指不定还得发展到什么地步。”
“这样啊~”白胜男低喃,“你姐姐真好。”
傅睿笑了笑,“你觉得好啊,行,改天介绍给你认识。”
胜男眼睛亮了亮,很快又变得暗淡,“算了吧,那是你的家人。”
傅睿也没再说话。
到楼下了,傅睿忽的叫住了准备上楼的白胜男,“男男。”
胜男转过头,“嗯?”这是第一次听他这么叫。
“我就是突然挺想跟你说的。我知道你有好多事儿,巧的是,我心里也有好多事儿,我们可以互相的保持安静。但我现在有种感觉,一定会有一个契机,让我很想告诉你,我想你也是。”
白胜男盯着他看了许久。
也许。
他是对的。
这个人,也同样是一个人。
……
金秋送爽,红枫飘香。晚上这么散着步,回到家觉得浑身舒畅。
换了身衣服,刚在椅子上坐下,手机响了。
傅大帅:『忘吃饭了』
傅大帅:『去吃烧烤怎么样?』
烧烤?白胜男还没吃过。
今天晚上听傅睿说了他的事情,还有那段话……
行吧,去。
她刚准备下楼,在窗户下听到一阵摩托发动机打响的声音。
心里突然产生了点不太好的感觉。
学霸到底有多少奇葩技能点?
她走到窗户前往下看,瞬间被楼下这一辆酷炫吊炸天的摩托惊讶到了。
摩托上的大佬两条眉同频朝她挑了挑,手上还抱着个和机身一样黑金色的头盔。
她离开窗边。
尽力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
没事的,虽然有点打退堂鼓,但她男男大王不是言而无信的人。真这么做了,还不知道要被这货嘲笑多久。
套了件外套,她出门了。
刚下来走到他跟前,这个摩托带给她的震撼继续疯狂膨胀。
这真的是这个地方配拥有的东西吗?
傅睿把把手上挂着的一个白色头盔给她递过来。
“收一收下巴,别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白胜男站直了说话,“我真的没见过。”
傅睿的眼神看起来有点恨铁不成钢,这丫头站那看不够,还绕着车身转了一圈,最后感慨。
“这也太帅了!车王?”
“别贫了。快上来戴好,没看一直烘着油呐?”
“嗷。”
男男大王利落的戴上头盔,细腿一甩跨上了车后座。后座很高,坐上去她都和前面的傅睿齐平了。
“你经常带女生吗?还是这头盔就是一大一小啊,我戴上怎么这么合适?”
然而傅睿没心情回答她。
好久没飙车了,他现在超级想赶紧飞出去。
十七岁的潜台词大概就是,想就去做。
被傅睿带着冲出去,白胜男迅速抓紧了他被风鼓满的外套。
没坐过快车,她条件反射的闭紧眼睛,嘴巴也闭的紧紧的。脑子有点混沌。
她突然想到了一件煞风景的事儿。傅睿今年十七岁,这种机车不应该是都得有驾驶证才能骑的吗?他应该没有吧?
……不会吧,难道今天就是她的末日了吗?……并不是很想把小命交到这样一个神经病身上……救命!
“喂,你一定要这么……占我便宜?”
傅睿的声音透过头盔,闷哼哼的传过来,虚幻又清晰,白胜男睁开眼,才发现她正紧紧的抱在眼前人背上。
呃,她坐远了些。不禁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质,还能稳住自己,没有尴尬的跳下车去。
“谁让你一幅要带我上天的样子啊!”
傅睿在胜男看不到的地方,愉悦的弯起了嘴角,甚至发出了阵阵笑声。
“你笑什么?”胜男问。
“嘘,腰板挺直,感受一下……”
理智回归之后,白胜男听进去了。她重重的呼吸了几下。
头盔质量极好,阻隔了大部分风声,而她的四肢百骸,每一处都似乎在雀跃。
对体表的感觉,由冰冷慢慢转化为沸腾……
她和自己的身体在这个时候似乎达到了一种极高的默契。
她感觉,身体在释放。
世俗对女性的偏见,独自生活的艰辛无奈,这些不再是压迫,它们都通过这样一种不要命的方式,释放出来。
她就像一杯伏特加,经过剧烈晃动,褪去炽热,逐渐变得清冽。
很舒服。
一点不可怕。
绕了一整个城区,他在全城最好吃的一家烧烤店停了下来。
下车之后,男男大王明显的意犹未尽。
“这就是飙车的快乐!”
傅睿见她一本正经的感概,实在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
“你笑吧。”男男今天晚上很高兴,明显不想和他计较。
不过他笑的好开心啊,男男站了会,竟然也被他传染了,蹲下来开始狂笑。
过了一会,两个人正襟危坐的坐在小摊上吃烧烤。
“车不是我的。”傅睿说。
“啊?”男男差点没被一串羊肉噎死,咳嗽了一下,“你偷的啊?”
“啧——”傅睿眨眼间又换上了那不耐烦的表情,“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嗷,那你说吧。”
傅睿扒拉了一串肉,嚼吧嚼吧,眼神忽然望向摩托车,“我姐玩儿剩下的,你戴的头盔是她本来戴的,就是个女款,我没拿它带过人。”
“哇——你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奇女子啊?”
“什么样不知道,她确实挺神奇的。谁都说她比我牛多了。”傅睿淡淡的说话。
白胜男张了几回嘴,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她觉得这个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但又觉得不能多说什么,也许,他就是和这个地方不一样。
吃完傅睿喊她走。她站起来愣了愣,“吃霸王餐啊?”
傅大佬正要反驳呢,忽然笑的诡异,“试试,走!”
“哎?你这人……还是我去……”
傅睿赶紧打断她,“哎哎哎好了,我已经付完了。”
白胜男倔强的看着他,嘴里还在嚼东西。
“啧,真的。”他坚持。
“那……”她刚开口,又被他抢先,“闭嘴吧啊,老子有的是钱,不稀的要你的。”
“那我以后不跟你一块吃饭了。”她说。
“呵。行,我只收白条,你可以给我打个欠条。”他说。
“啊?”男男无语,有钱还非得收白条什么鬼啊。
“而且啊,写明一点,两年之后还。”
白胜男:“……”
“反正老子不收钱,你自己看着办。欠条你也自个拿着,老子不拿。”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就是,白胜男当天晚上随意找了张草稿纸,背面还画的有图,草草写了个欠条,收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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