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情给装宿傩手指的盒子加固了一层符咒, 将盒子和一堆咒具放在了一起,塞到了森鸥外书房里他的隐藏空间里。
原本森鸥外存放在里面的枪械可怜巴巴的只占据一个小角落,剩下的全是五条情存放的物品。
五条情书房内隐藏的空间内设下的一层结界, 为了隔离咒灵的入侵。
她站在窗台边, 看到第三次走过的同样人, 忍不住笑去看正在翻阅医疗书籍的森鸥外。
“第三次了。”
书翻到下一页,森鸥外疑惑问了句:“什么?”
“港口fia派出巡逻的同一个人已经在这条街上路过三次了。”
森鸥外头也没抬, 轻描淡写道:“看来我需要给他们一点教训扣扣工资。有些细节实在太忽视了。”
森鸥外举了个例子:“就比如有外卖员上门送外卖这种小事,从来没有给我报告过。”
要是早报告天天有外卖员到家, 他也不会这么迟才发现妻子的真实身份,并且莽撞的丢失了先机。
“你都说了是小事,不在意不是很正常吗?”
森鸥外阖上书,异常严谨道:“细节决定成败。”
森鸥外将书放在书架上, 换了另外一本金融书籍。
电脑正开着, 红绿色的线条蜿蜒曲折,代表着股票的涨幅。
他的休闲时间无聊且没趣, 以前这对于五条情来说是他的优点, 现在就变成了缺点。
森林太郎的沉稳, 换到森鸥外这里就是沉闷。
五条情对森林太郎有着一层优秀男性的滤镜,对森鸥外却没有。
桌上摆着下了一半的国际象棋, 是早上森鸥外教导五条情的学习成果, 一上午过去, 五条情连规则都没有听懂。
她不适合下国际象棋。
五条情拖着椅子在桌边坐在, 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中, 这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她摆弄着颇有质感的棋子:“港口fia首领平时的休闲活动就这么无聊吗?”
森鸥外目光从电脑上移开:“虽无聊, 但胜在充足 。”
五条情又问:“森首领能有这么悠闲的休息时间是不是得益于你将工作丢给了可怜的两个未成年下属?”
“我还没到这么坏的程度。”
“是吗?”
五条情冷哼一声:“我看你是坏得很。”
被派去海外工作的太宰治抱怨的简讯是条接一条, 甚至还会在清晨打来跨洋电话恼人清梦。
让五条情不得不暂时把他的号码加入了黑名单中。
太宰治性格就是如此, 我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
伤敌一千,不顾自损八百。
森鸥外为了追求她而使出来的隐晦小手段,五条情不仅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还很沉浸其中。
看似一步步靠近的两人,实际上距离间还是隔着一条裂缝。
即使夜晚两人亲密接触沉沦时,也有一条弦是紧绷着的。
对方只要稍有异动,武器就会一同抵上了对方的额头。
彼此试探,享受着试探的过程,并缓慢的靠近着。
这是他们目前的状态。
红色的警报突然响起,一粒红点,落在森鸥外的胸膛处。
五条情顺着红点的来源看过去:“森首领,你的安保工作看来做的还不够完善。”
森鸥外无奈苦笑一声:“亲爱的,这种时候挖苦我是不是不太好?”
空气的流速变了一瞬,五条情敏锐地感觉到了一样。
翻过桌子,触碰到森鸥外的瞬间,带着他换了位置。
子弹射入了办公椅椅背,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
“消音枪?”
五条情看向森鸥外,他脸色不算好,短距离的瞬移后遗症依旧很强烈。
“这种不太好的感觉,我不太想来第二次。”
五条情拉起森鸥外:“这可由不得你了。”
从二楼到了一楼,森鸥外全程被动的被五条情带着,表现出的态度对她高度信任。
森鸥外的人到来,黑色的衣角锋利的破开了大门,往后一拉直接将门给甩走。
五条情没了好脸色:“森鸥外!你的下属是在拆迁队里进修过吗?”
森鸥外露出息事宁人的苦笑:“芥川,你再破坏下去,你的首领今晚恐怕就要无家可归了。”
芥川抵唇咳嗽了几声,面色苍白,表情有些尴尬。
他动作收敛了一些。
枪声阵阵,还伴有隐晦的“滴滴”声。
森鸥外表情大变:“是炸弹。”
五条情甩开他,语气不善:“虽然我对家里的装修不太满意,但被人这样作贱我也是会生气的。”
森鸥外眼中紧张一闪而过:“情!”
指尖和衣角擦过,似乎还残留着布料的触感。
森鸥外心脏紧缩,跨出了一步。
子弹迎面而来,锋利的手术刀和子弹碰撞,划下一道火花。
爱丽丝拉住了他,带他移到了安全的角落。
她道:“林太郎,你是要上去送死吗?”
比起计谋,他的武力就有些不够看了。
理智的天平倾斜,森鸥外冷静的命令道:“芥川,先将那个碍事的狙击手处理掉。”
“是的,首领。”
五条情根据炸弹发出的“滴滴”声确定了炸弹的位置,鲜红的数字在不断减小。
五条情凝聚咒力于指尖,将炸弹所在的空间分割出来。
她看准位置,喃喃道:“这份大礼,就送还给你们。”
分割出来的空间被五条情置换,炸弹爆炸之后又归于原位。
原本完好无损的别墅,门坏了,外墙壁上还留着不少子弹穿透后留下的弹孔。
玻璃窗破碎,窗框摇摇欲坠。阳台被轰烂了一半,被篱笆围起来的花园内的花被摧残的不成样子。
看到家被毁成这个样子,五条情的怒火已经到达了。
“不和你们玩了。”
五条情将散落的头发弄到耳后,手指往下一划,子弹改变方向。
她两手缓慢合拢,空间压缩后产生的巨大能量凝聚掌心,达到极点后直接甩出。
产生的爆炸余波让周边的房子都震了震。
灰尘簌簌掉落,森鸥外扶着桌子站稳:“外面什么情况?”
芥川立刻出去查看情况,没过多久回来。
他思索了下怎么称呼五条情后才开口:“夫人……已经将全部敌人解决。”
森鸥外:“……”
他还是对他妻子的超高武力没有正确的认知。
摇摇欲坠的窗框承受不住掉落,五条情看着掉落在她面前的门框,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服,笑容灿烂地走进。
爱丽丝察觉到危险,借着身体小,藏到了沙发边上,确保五条情看不到她。
“森首领,刺杀你的敌人都追到这里了。”
吊着的吊灯晃了晃,猝不及防地坠落。
芥川及时用衣角做出了屏障,挡在森鸥外边缘阻挡碎玻璃片。
五条情笑容更加灿烂了。
她略过森鸥外,直接闪身去了楼上,再出现时,手里多了个行李箱。
森鸥外:“?”
“森首领,拖您的福,我的住所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五条情着重在“我”字上面用了重音。
“您要是不将我的房子恢复原样,我就让港口fia大楼变成这样。”
五条情轻轻柔柔的说完,拖着行李箱离开。
森鸥外:“……”
要是不把这里恢复如此,凭借他妻子的能力,她真的会将港口fia大楼夷为平地。
森鸥外揉了下鼻梁,头疼道:“去查,哪方势力派来的杀手。”
有人应道:“是的,首领。”
森鸥外拢了下头发,手指下挥:“芥川,你也去。”
“查到后,你知道怎么处理的。”
港口fia原则之一:
收到的攻击,必定要加倍奉还。
……
……
五条情在包里翻找片刻找到了钥匙。
五条悟许久不在家,房间里面多了股没人气的霉味。
她叫了清洁人员来,将整个房子进行了大清除。
发给五条悟的简讯过了几个小时才被回复。
[五条悟:ok。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抛弃了老男人玩过家家游戏搬回来?]
[五条情:暂时的。]
[五条情:我发现他最近太过得寸进尺了。我怀念他还是森林太郎时的谨慎,至少那时候不会发生有杀手上门刺杀把房子毁了的事。]
[五条悟:我在诅咒师暗网看到了两个咒灵追杀令。]
[五条情:?]
[五条悟:追杀的原因是他们抢走了拍卖会上的宿傩手指。]
[五条情:哪两个倒霉咒灵替我背了锅?]
[五条悟:[图片]]
是两张画像,五条情重点关注的是那个和人外形极其相似的咒灵,她联想到了那个似乎在进化的咒灵。
[五条情: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
[五条悟:关于那个疑似有智慧的咒术协会未登录的特级咒灵吗?]
[五条情:对。抢夺宿傩手指也很奇怪,总觉得这件事背后藏着什么大阴谋。]
[五条悟:知道了,我会关注的。下个礼拜我就回国了,你先将从拍卖会上得来的宿傩手指收好。]
[五条情:嗯。]
等两人聊完,清洁人员也将整个屋子打扫干净了。
五条情的房间并没有被动过,跟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她暂时将森鸥外的联系方式拉黑,可长谷川泰发来的矢岛英见的调查资料,让她不得不又将森鸥外从黑名单里面放了出来。
[五条情:矢岛英见,你认识吧?]
[森鸥外:我新收养的养子。]
[五条情:……]
[五条情:我要和他见一面。]
[森鸥外:有些麻烦,先代党那群人一直暗中监视着他。毕竟他们还得靠着这个先代首领的孩子,给我找麻烦。]
[五条情:你说他是你的养子?]
[森鸥外:从名义上看,是的。]
[五条情:那我作为他的养母见他一面不行吗?]
[森鸥外:行,当然行。]
对方迟迟没有了回答,森鸥外轻笑一声。
需要他的时候,他就能以丈夫的身份存在。
不需要,就是情人。
森鸥外无奈摇摇头。
这种行为,只能用夫妻间的小情趣来形容。
……
……
单独放在抽屉里被符咒包裹的红木盒子挪动了一寸。
浅淡的泛着青黑色的咒力渗出,被空气稀释。
在接触要月光的瞬间,又再度聚拢。
不像带来生机的太阳一样,月光是死过一次的光芒。
在月光下,能逃离生命诅咒,停止消亡的时间。
如水一般的月光渗入,照过桌上的绿植,笼罩住正熟睡陷入梦境中的五条情。
梦境异常的真实。
带着血色的天空,浓墨重彩的残阳的颜色晕在厚重的云层之上。
风的尽头站立着一个男子。
五条情被风吹动着,不受控的靠近他。
背后背着的木弓感受到危险剧烈的振动,穿着宽松和服的男人浑身杀气凛冽,锋利的气势甚至让风都得给他让道。
“你就是诅咒之王?”
五条情听见她这样说。
男人转身,不似常人的脸上覆盖着第二张脸,四只眼睛里带着对弱者的漠然。
脸上黑色的皱纹为他增添了压迫感和勾人心破的吸引力。
“咒术师?”
他带着嘲讽,一句略微尾调上调的反问,让人听的不太舒服。
“我有很多身份,但你偏偏,说出了我最讨厌的身份。”
“与我何干。”
他目光落在了她侧脸上,染着血色的唇尖从嘴唇扫过:“你的气味闻起来还不错,应该很好吃吧?”
身体再次不受控制。
五条情感觉到她迎着风到达了他的身后。
杀气在无声的蔓延,但她没有多害怕,甚至慢悠悠的理了下凌乱的头发。
“被人称为诅咒之王的宿傩,也跟野兽一样只懂进食吗?”
宿傩并不在意她的挑衅,尖利的指尖将风划开,数道看不清轨迹的斩击接连不断的冲向她。
鸢色的瞳孔中泛着隐秘的金光,金光将整个瞳孔覆盖。
所有的光汇聚落在她周身,宛如神明降世一般。
改天换地。
周边的景色快速变化,蒙上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宿傩攻击更加猛烈。
天地失色,风骤然消失。
所有的声音和色彩被剥离,只剩空荡荡的黑。
“领域展开,无色界。”
宿傩嗤笑一声:“有意思。”
领域内辽阔,是被切割出来的另一特殊空间。
宿傩目标明确,所有的攻击都朝向同一点。
他越往前走,便感觉和肉体的联系越稀薄。
他突然停下,手指做了个古怪的动作。
强大的咒力从周身放出,和领域碰撞。
一点天光照入。
宿傩同样释放出领域。
两个领域碰撞,激荡的能量不断往外扩散。
两个领域同时解除。
“喂,宿傩。”
她迎着宿傩的杀气,大胆的靠近他:“你缺追随者吗?我觉得我挺不错的。”
“呵。”
……
画面割裂,五条情感觉自己意识不断下沉。
再次睁眼,看到的人变了。
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齐肩的白发中夹杂着一抹红,神秘的紫色瞳孔看着她。
“该轮到你了。”
五条情看着他双手合十,讨好般道:“里梅,你就饶了我吧。要是知道跟随宿傩还要负责做饭,打死我也不来了。”
廊下传来一声磁性的声音,带着笑:“后悔了?”
她听到自己小声嘟嚷了一句:“我要是敢说后悔,下一秒迎接我的就是毫不留情的攻击。”
“怎么会呢,跟随伟大的诅咒之王,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
宿傩抬眸看了眼异动的结界,漫不经心喊了句:“走了。”
她推了
声音遥遥传来。
“五条纪久!”
“嗨嗨。”
她有气无力的应道:“知道了。”
解决完前来找死的咒术师,她身上沾了不少血液。
她甩了下被血浸湿的指尖,干涸的血液牢牢扒在皮肤上,带来不舒服的紧绷感。
她抱怨道:“我新买的衣服又脏了。”
宿傩挑挑拣拣,在地上找了个还有一口活气的人,干脆利落的将人分成几块。
血淋淋的尸体丢给她。
“宿傩!!恶心死了!!”
宿傩唇角勾起出恶劣的弧度:“拿好了,要是丢了,晚餐就是你了。”
她拖着只有一半的尸体,骂骂咧咧道:“人肉有什么好吃的?你就是吃的东西太少了。”
“再废话杀了你。”
“你怎么这么凶?”
回答她的是毫不留情袭来的斩击。
……
画面再度变得扭曲。
沉沉的黑夜里只有点点星光。
五条情听到动静,看向灌木丛中。
“纪、纪久?”
“加茂?”
被她唤为“加茂”的男人突然向前,拉住她的手腕就要带她走。
她目光下移,落到了握着她手腕的手上。
“纪久,我找了你很久!这里不安全,听说诅咒之王还在这里活动过。”
她听到她轻笑了一声:“不安全?加茂,不安全的因素应该是我才对。”
树枝折断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
宿傩目光从加茂身上略过,视若无物。
他问:“晚餐?”
“你就别给里梅增加烹饪难度了。”
宿傩抬手,一道斩击下去,直接将人杀死。
她看着倒下的尸体没什么反应,跟上宿傩,对于加茂的死亡没有多大的感觉。
“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
宿傩:“那个男人姓加茂?”
她不在意地耸肩:“是吧,我只记得是加茂家的人。”
“听说加茂家有不少强者,还有继承十种影法术的术式的咒术师。”
宿傩锋利的指尖从她侧脸划过,留下一道血痕,血珠渗出,宿傩俯身,伸出舌尖一卷,将血珠吞咽入腹。
“十种影法术。”
宿傩轻蔑道:“希望不会太弱。下个目标,去加茂家。”
“随便你。”
人走远。林中恢复静谧。
林中惊起的鸟雀再次飞回,落回枝头。
死去多时的尸体周围盘旋着蚊蚁。
身受重伤的男人踉跄地走过来。
“身体又毁了。”
他看向躺在地上尸体,咒力将他包裹,把沿着脑门将上半部分的头盖骨完整的切割下来。
失去活跃的鲜红大脑暴露在空气中。
良久后,失去呼吸的尸体重新有了生命。
男人僵硬的适应着新身体,用咒术将身上的伤口复合。
他感受了□□内的咒力,露出嫌弃地神色。
残留的记忆铺天盖天的袭来,少年浓烈不含杂质的情意冲入血液,朝心脏冲去。
他弯腰抓着心脏处痛苦的呻吟。
“纪久……?”
……
手机铃声吵醒了五条情。
她猛地惊醒,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似乎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而梦中的一切被她全部忘记,只剩下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
她拿起手机。
“喂?”
活泼的声音传来:“母亲大人,早上好!”
五条情:“……你换号码给我打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我说一句早上好?”
不等他回答,五条情就沉着脸挂断电话,然后将这个新号码拉黑。
孩子大了,是真的有点烦了!
养孩子,也有倦怠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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