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抬起头来,忍着难受抿着嘴,大眼睛里都是泪花儿,呜咽着答应:“好……”
说好的时候,嘴巴上因为哭的还有几根口水连着。
季汝麟心疼的摸了摸知知的脑袋,转脸看到梵梵闪躲的眼神,低着头抠着小手手,葡萄眼睛里也泛着晶莹,“梵梵怎么也哭了呀?”
没人问他的时候还好,他都还忍得住,被人一问,立刻就忍不住了,哪怕这个人上一秒还是敌人,泪珠子成串的就落下来了,“不…梵梵,梵梵玩……”
不是梵梵弄的,梵梵只是想玩,因为会的词汇不是很多,说出来的只是只言片语,季汝麟听不懂。
季汝麟以为他因为犯错而哭的,便安慰他:“没事的,梵梵,人人都会犯错的,圣言讲知错就改,梵梵下次不犯错不就好啦?”
本来委屈哭的梵梵,因为季汝麟的话一下就不哭了,凶凶的“呀!”了一声,“不不不!!”
你在说啥子啊,我也不是故意,我只是想拿着玩。
季汝麟眨巴眼,不解的看着止住哭的梵梵,嘴上小声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你这么好哄啊……”
下人进来打扫,一进来就看到他们的闲安王,毫无架子的半跪在两个孩子面前,手忙脚乱的哄着两个孩子,顿时瞪大了眼,这还是他们那个高冷寡言的王爷吗?!
但他们知道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赶紧收拾了东西下去了。
知知眼巴巴的看着下人簸箕里的兔儿爷碎片,直到下人消失在门口,眼睛还看着。
梵梵不哭了,跟着哥哥一道看过去,深深的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再看看哥哥,哥哥的眼睛已经哭红了,梵梵眼里闪过愧疚。
想了想,手脚并用的爬到哥哥身边,去亲哥哥。
梵梵的头发也像他哥哥小时候似得,剪得蘑菇头,头发柔软的像是小奶猫的毛发,毛绒绒的蹭着知知的脸。
知知被他亲的晕头转向的,梵梵的劲还挺大,知知体弱劲还没有梵梵的大,亲着亲着梵梵就把知知掀翻了。
两个人躺成一团,知知被逗笑了,他怕痒,一边笑着一边去推梵梵的大脑袋:“哥哥原谅你了,不要再亲了…噗啊……”
说话间梵梵的头发掉进嘴里了,知知嫌弃的吐出来。
梵梵见哥哥不生气了,甜甜的笑着从哥哥身上起来,还伸出小手手去拉哥哥。
知知就着他的手起来,老沉的叹气:“梵梵你啊你,一犯错就来亲我,哥哥告诉你,以后再犯错的话,亲哥哥也不管用了哦!”
梵梵只管眯着眼睛露着六颗小牙哈哈笑。
知知无奈,伸手一把将梵梵的头发揉乱:“唉,真是拿你没办法……走吧,哥哥带你去看雪芽了。”
哭过闹过了,知知方才想起来他们兄弟俩来闲安王府的真正目的。
和好了的兄弟俩甜蜜的牵着手朝雪芽那儿去,两个小背影被夕阳的光无限拉长,影子的小手手也紧紧的牵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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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有见过知知了,雪芽在听到知知的声音到王府时,就开始勾着脑袋挣着绳子朝外看,可是它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它的小主人,站累了趴下歇着。
听到远处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时,雪芽“噌”的一下仰起头来,焦急的朝声音传来之处看去。
过了好一会儿,几道脚步声朝自己的方位而来,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雪芽一骨碌站了起来。
“汪汪汪——”
汪声刚落,它翘首以盼的小主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线之中,雪芽的尾巴摇的更欢快了。
“芽芽!”
知知本来想朝雪芽跑过去,但抬起脚刚要冲出去就止住了,然后慢慢的走。
到了之后,知知松开梵梵的小手手一把抱住了雪芽。
雪芽长大了,比知知还高一点,浑身雪白的毛被打理的洁净清香,长长的像冬日的毛领,埋进去舒服极了。
梵梵也去摸雪芽的毛。
只是人绕到了雪芽的屁股后面,有力的小手一下一下的抓着雪芽屁股的毛毛。
雪芽一整只的沉浸在和小主人的久别重逢中,只觉得屁股一阵难受,摇着尾巴去挥屁股上的那只小手。
那小手却一下抓住了毛茸茸的大尾巴,作势就要朝嘴里塞。
知知一扭头就看到梵梵正张大着嘴。
知知:“???梵梵……你……雪芽不是吃的!”
最终梵梵只咬到了几根毛,痒得他自己“呸呸呸”个不停。
逗得知知直笑,扭过头跟雪芽将这个笑话:“芽芽,我弟弟好好笑,他吃了一嘴的毛,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
那边梵梵吐了一阵子,嘴巴里还是有毛毛,难受的很,看到狗狗的大院门口有个小碗,里面盛满了水,手脚并用爬过去端起来就要喝。
“脏脏!”
说时迟那时快,在小碗儿的碗沿就要沾到梵梵嘴边的那一刻,知知过去挡了下来,然后把小碗从梵梵手里抢了过来。
“不能喝,脏脏!”
梵梵哇的一下就哭了,不过是只打雷没有雨,他不知道为何哥哥把水抢走了,心中满是委屈,吭叽着去抢哥哥手里的碗。
两人抢夺中,小碗里的水“哗啦”一下全潵了,在知知的曲裾小袍上画了一大片的地图。
知知低头看看,小碗儿已经被梵梵夺了过去,所幸里面一滴水都没了,梵梵喝了个空,急的他拿起小碗儿朝地上磕着。
知知耸了耸肩,对于湿了的衣裳不以为意,从他手里夺过小碗,指了指雪芽:“这是雪芽的碗,梵梵是不是渴了?走,哥哥去帮你弄些喝的水来。”
知知去牵梵梵的手,梵梵挣脱开了不让他牵,心中委屈,口中还有毛毛吐着小舌头,一阵风似得朝书房跑去。
书房那边此时没有人,有知知在不会出什么叉子,冯妈妈便照着夫人的交代给闲安王府送来了不少的吃食,这会儿正去送过去呢。
季汝麟本着不想打扰雪芽他们主仆互诉思念,远远的在凉亭上喝茶看着他们。
忽而见两小只一前一后的朝书房去,心里好奇发生了何事,撩起袍子跟了过去。
梵梵跑过季汝麟的时候还扭头瞪了他一眼,一路跑到书房里面,桌子前给知知踩得小书凳还没有撤,梵梵手脚并用上了凳子踩着。
面前就是一砚台墨汁,黑黑的,像极了娘亲做的黑芝麻糊糊。
梵梵抬眼看了看书房外,再低头看看墨汁,小手手朝砚台伸去。
他的手手小小的,一整只都淹没在墨汁里,梵梵开心的“哇”了一声,然后抬起手手朝嘴里塞。
吮吸着大拇指上的墨汁,剩下的几个指头在小脸蛋上划出三道墨痕,小指头的印痕落在了下巴下面看不到。
一种奇异的味道在嘴巴里弥漫开,一时间梵梵也不知道这种味道具体是好吃不好吃,另一只小手手也按进了墨汁里。
如法炮制,另一半脸上也糊上了,鼻子上脑门上零星的都有,活像一只小花猫。
砚台里还有一根上好的苏墨,梵梵以为也是吃的,抓起来就朝自己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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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书房。
还没进去之前只觉得里面静悄悄的,似乎梵梵并没有惹事,知知还老成持重的长出了口气。
谁知,踏进书房里,一眼就看到梵梵正抓着墨朝嘴里塞呢,知知连忙出声制止:“梵梵,这不能吃……”
有时候知知都觉得神奇,弟弟仿佛什么都可以吃,大概这个印象是从梵梵学会爬之后开始的,手里抓到什么都会朝自己嘴里塞。
更小一点的时候,知知甚至觉得弟弟连屎都吃!
源于娘亲做了一次红枣馒头,那颜色,着实容易叫人误会。
知知重重叹气,快步过去,连忙掰着弟弟的嘴把墨抢救出来。
再晚一会儿,知知都不敢保证这块墨还能不能存在,说不定梵梵真的吃完了。
季汝麟和冯妈妈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糊了一脸墨汁的梵梵,都没觉得怎样,反而逗得大家哭笑不得。
季汝麟叫人去打水给梵梵洗脸,知知立马拉住他的衣摆,大眼睛吧巴巴的仰头望着他,季汝麟心都化了:“怎么啦知知?”
“哥哥可以也让人带一碗水过来吗,可以喝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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