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镇国公府,斐嫣然隔着马车帘子辞别了宁崇,就熟门熟路的坐着马车跟着接引婆子从镇国公府的侧门进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的门房早就跟斐嫣然的几个丫鬟婆子熟识了,看见她们到了,早就有接引的婆子站出来等着了…
宁崇看斐嫣然进了门后才走,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嘴里啧啧有声,
“将军都念叨了多少回了,将来若有幸进京一定想办法来拜访拜访镇国公,可蹉跎了这么多年也没个机会,找不到人引荐…
没想到然丫头倒是有面子,进镇国公府就跟回自己家似得,真是气派啊!…”
转念又想,然丫头可是他侄女,她有面子不也等于他有面子!?
哈哈哈,等回了榆林,他一定要跟他们将军显摆显摆,他侄女比他那个将军面子可大多了,进镇国公府如履平地,哈哈,一定能羡慕死他!…
……
斐嫣然轻车熟路的进了镇国公府,带着白芷半夏和抱着几个包袱的婆子直接去了大夫人院子,吩咐婆子将几个包袱里的东西都放在了大夫人外间厅堂的桌子上。
引得大夫人和屋里的几个丫鬟都看了过来。
斐嫣然便将宁崇的事与大夫人讲了讲,然后将已经分成若干份的礼物拿出一份来给大夫人看…
“这些都是我崇叔带回来的,说都是榆林那里的特产,我想着总是个新鲜物,就一样拿了些,拿来给老夫人,大夫人,二太太,雪姐姐,都尝尝。”
“嗯,”大夫人淡淡的点头,吩咐湘月把斐嫣然拿来的东西给镇国公夫人等人送过去,才问斐嫣然,
“你口里的这个崇叔是段青山的手下?”
“嗯,”
斐嫣然早就习惯了大夫人这副淡淡的样子,不但不以为杵,反而觉得大夫人这是用自己最真实的性子在跟她相处,
她毕竟已经活过了一世,比起那些虚于表面的东西,她更珍惜这样的。
听大夫人说起段青山,斐嫣然顿时眼睛一亮,好奇道:
“大夫人知道段将军?我的这位叔叔正是段将军手下的千户长。”
大夫人就笑道:
“镇国公府虽然不问政事许久,但是段青山这位年轻将军里的翘楚,还是听过的。”
斐嫣然才想起镇国公府在大朔朝军队里的威望来,大朔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中流砥柱的将领,当年都是追随过镇国公,或是受过镇国公府恩惠的,
军队里的事,大概就没有镇国公府不知道的吧,不过是镇国公隐退多年,不想在干预这些而已…
另一方面,怕也是做给今上看,他们镇国公府确实是已经彻底交了军权的意思…
“这位段将军倒是个军事奇才!”
大夫人见斐嫣然好奇,就与她娓娓说了起来…
“这位段将军倒是真正的出身草根,据说小时候家里穷的连条棉被都没有,又赶上闹灾,一家子不得不跟着其余百姓一起逃了荒,结果,全都饿死在了半路上,到了最后就活了这段青山一个。
十来岁的年纪,为了能吃顿饱饭,就不得不当了兵。
从普通小兵做起,凭着敢打敢杀,又颇多古怪计谋,屡立战功,一路从普通小兵做到了榆林总兵的位置,也不过才用了十几年。
半年前乌力吉率二十万大军扰边,试图攻破榆林关北进,像前朝时那样劫掠我中原百姓…
段青山却固守城门不动,与乌力吉对峙长达三个月之久,任乌力吉的人如何叫嚣也不肯出战,被乌力吉喊做缩头王八也只笑笑了事…
那时,朝中有不少言官,也嫌他手里明明有兵,却任由鞑子辱骂,畏缩不前,简直是缀我大朔威名,曾几次上表让今上换了他,
但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今上又怎会如此,自然是不予应允…
段青山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直到天气转凉,鞑子耐心耗尽开始更加急切的攻击榆林关时…
他方亲自带领三千先锋军从榆林城东面的沼泽绕出,往鞑子大军的后面杀了出来…
此时的鞑子既没有衣物御寒,又没有军粮果腹,军心早已涣散,所以乌力吉才孤注一掷想一举攻破榆林关。
没想到攻城当中后方军队突然遇袭,段青山更是弄得声势浩大,让士兵大嚷援军来了,已攻破乌日吉老巢云云,怎么夸大怎么嚷…
“这…那乌日吉也信?”一直静静听大夫讲述的斐嫣然难得的问了一句。
毕竟那乌日吉不是泛泛之辈,前世斐嫣然死时那乌日吉依然还活着呢…
“所以说那段青山是个人才么!不但智,还勇!
榆林西边那片沼泽延绵百里,人迹全无,别说还得带着战马,就是人徒步想越过去也是九死一生。
这也是为什么那乌立吉没有派兵防守那里的原因。
段青山却带着三千先锋军只用了两天三夜了便穿越了沼泽,杀了鞑子后方一个措手不及!
当时的乌立吉怎么也不会想到段青山能穿过那片死地,就真的以为是援兵到了,忙下令撤兵…
城里的榆林军见敌军一撤就打开城门也冲了出来,与段青山形成两面夹击之势,一面是军心涣散,一面是以逸待劳,这场仗谁胜谁负已成定局。
等乌立吉反映过来中了段青山的计时已经晚了。
这场仗段青山只伤亡了一千多人,就重挫了乌立吉二十万大军不说,还亲手射伤了乌立吉最倚重的长子那日松。
逼得了乌立吉不得不停战求和,估计没个十几年,这乌立吉是缓不过这口气来了!”
大夫人难得说这么多话,说完就端起身旁的茶盏喝了起来。
斐嫣然却听的热血澎湃,前世她只是听说段将军以少胜多败了鞑子,却不知原来这里头这么多起伏,惊险,和浴血奋战!
前世她与这位段将军只是在有一次他送段榆林赴宴时,匆匆打过一次照面,印象已经模糊了,只记得他十分爱笑,…
前世她也曾无数次从段榆林口中听到过她的这位父亲,但…大都是对他的极尽贬损…
加上他大锤叔说起这位时也都是一副嫌弃的模样…
所以总结起来,这位段将军给她的印象,就是一位不拘小节且爱笑的糙汉子模样…
如今听大夫人说起如此不一样的段将军,斐嫣然就突然很好奇,能以奇制胜大败鞑子的这位段将军,能养出段榆林那样女儿的这位段将军,应该也不可能只是个糙汉子吧?!
那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想着想着斐嫣然就不禁发起呆来…
……
师徒俩就这么一个喝茶一个发呆,谁也不着急上课,直到一个声音纳闷的响起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安静?小爷还以为这屋里没人呢!”
斐嫣然抬头,就见一位十三四岁,身着一身火红色织锦锦袍的少年一步三晃的走了进来,正和门口给他打帘子的芷月说话…
斐嫣然顿时被他一身火红的衣衫刺疼了眼睛,忍不住揉了揉…
原谅她惊奇,这颜色的衣服就是女孩子也鲜少有人敢穿,实在是…太难驾驭了!
不过少年生的唇红齿白,加上脸上一副肆意张扬的模样,多看两眼后,倒是又觉得这般鲜艳的衣衫似乎就该穿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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