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魏辅梁那厮要派我兄弟去对付柴进哥哥。”
刘慧娘看着面前的两个弟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若是有心人看的话,就会发现刘慧娘手上的纸笔却是与吴用收到的密信一模一样,虽然字迹有些刻意更改,但有心人却是一眼便可看出。
“哦,那我问你们,你们有几成胜算?”
刘慧娘没有说其他,反而先问起了二人,二人犹豫了下,这才不确定的说道。
“大概有七八成的样子吧。”
刘慧娘无奈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那柴大官人麾下藏龙卧虎,当日你们见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若是我说这沧州地界最少还有三四千与那日你们见到的军汉一般无二的柴家庄客,你们觉得还有几何胜算?”
二人一听,也是被吓了一跳,最后才有些不确定,又有些倔强的说道。
“大概还有四五成吧。”
刘慧娘见二人还是一副没有看清事实的样子,只能再次说道。
“若是你们二人知道,这柴大官人单单每年在沧州地界施舍的钱财、粮食都已经足够我们家这么长时间的积累,那些贫穷百姓早已视柴进为神明,你们此时还未出兵,恐怕就有消息传到了柴家庄那里,我再问你们胜算还有几何?”
这一下直接打的二人一时间缓不过神来,此时别说是四五成了,估计连一成都不到,而且要是柴进他们想,恐怕还会一个伏击打的他们全军覆没的。
“可是,姐姐若那柴进真有这么大本事,为何还要受那魏辅梁的气,直接反了岂不是更好?”
刘麟不解的问道,至少他要是被这般对待,手里又有这样的力量,他早都起来反了,总好过窝着受气的强。
“这便是我最看不懂柴进的原因呀...”
说到这里,刘慧娘双眼一片迷茫,来到沧州后,她自然是百般的调查柴进,但越是调查越是心惊,要说柴进是个野心勃勃之人,那为何会施舍钱财与平头小民,若是大公无私的,又为何要养那么多的庄客,他那个孟尝君的称号,倒是让刘慧娘感觉无比的贴切。
孟尝君乃是战国四公子之一,原名田文,广罗宾客、蓄养数千食客,而他也就是凭借这蓄养的食客游走于列国之间,虽日后遭齐国国君猜忌,却也因其食客躲过一劫,最后就是齐国国君都十分的忌惮对方,畏惧对方,不敢与之交恶,而这柴进做的却是一点也不比孟尝君差,甚至在刘慧娘看来比之可能还要更胜一筹。
“姐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两兄弟也是迷茫了,他们可不知道刘慧娘的心思,但现在也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刘慧娘身上。
“只摇旗呐喊,不猛攻追击,若遇询问便说沧州刁民拦截便是了。”
刘慧娘可是知道,这段时间不知道有多少次都是沧州百姓自发告密柴进,才让柴进等人能够轻松化解魏辅梁的计策,魏辅梁自然也是知道这些人的可恶,但他也一时半会没有办法,要说直接找他们治罪,那柴进便直接收入庄中,让魏辅梁无机可查,只能无奈的离去而已。
“这,可行吗?”
刘麒兄弟还是怕魏辅梁怪罪,毕竟那是一州知州了,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你们尽可放心,莫说其他,就是你们去军营中调兵,亦有人会建议你们这样做,倒时只需顺水推舟便是了。”
刘慧娘知道,这沧州官场早就被柴进蛀蚀的千疮百孔了,那些即使不帮柴进的,也会想办法遮拦,为的就是不将自己贪赃枉法的事情说出去。
“好嘞,我们知道了,姐姐!”
二人想通了之后,立马兴高采烈的去点兵调将了,只有刘慧娘看着手中的纸笔不知在想些什么,而那最显眼的一句便是。
“大官人需知,沧州不可守,或可寻一山脉做栖身之所,以待来日再图大业...”
没过多久,由柴进派来的马灵便寻到了吴用,在大概得知了东京的事后,吴用当机立断立马将柴家庄剩余的人带往梁山泊,而吴月娘等人也就在其中,一路上不仅有受过恩惠的汉子遮掩、带路,还有装腔作势的刘氏兄弟摇旗呐喊,倒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等柴进等人来到梁山泊不久,吴用等人也来到了这里,自此柴进也算是真正的落草为寇,以待天下大乱了。
柴进坐在主位上,杨再兴、林冲、吴用等人坐在两旁,不算其他知名的头领总共有四十四人,虽说比不上梁山聚义的一百单八将,却也比晁盖、宋江的开局不知要好到哪里去了。
那绝顶的高手就有杨再兴、王进、鲁智深、林冲四人,还有一流的高手縻胜、山士奇、狄雷、余化龙、罗延庆、厉天闰、袁朗、董澄、司行方、史进、陈丽卿十一人,其中狄雷、罗延庆、余化龙更是只差一线就够绝顶高手的行列了,再加上吴用、王佐、朱武、陈希真的辅佐。
还有那麾下一万的精锐陆军,其中竟然有五千的骑兵,还有四千的精锐水军,拥有大小船只数百艘,都是柴进通过贿赂等手段从现役的宋军手上买来的,虽说楼船只有十几艘,但那小型的艨艟、斗舰等将近一二百艘,再加上走轲、游艇等几百来艘,基本上这八百里水泊就是柴进说了算的。
柴进看了看还吊着胳膊的陈希真,心中也是感叹,那智真长老的话还真是灵验,就在柴进等人走了没多久,陈希真自以为要命丧当场,却被赶来支援的鲁智深、林冲救了出来,而他刚刚被王焕放了,却又让王焕遇见了杨再兴,要不是王焕跑得快,直接被杨再兴当场刺死,也是柴进命中该此一劫,种种因缘竟然错过了几波人马救援,索性众人都没有什么大碍,那陈希真在与柴进交谈一夜后,也恢复了精神,开始尽心辅佐起柴进来。
“诸位兄弟,我等都是被逼上梁山,谁人愿意做贼人,但当今天子无道,朝中四奸结党营私,祸害了不知道多少人家,如今我等虽上了梁山,也不可做打家劫舍之举,需替天行道,换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柴进一上山,便先定下基调,免得日后放松惯了再去管束就晚了。
“谨遵哥哥指令!”
这些人中,不是对柴进唯命是从,就是对柴进的这番观点十分赞叹的,自然不会有人唱反调。
“如今,我等山中亦有三四万人,这规矩也得先制定一番,我等兄弟先小人后君子,需知天下的好汉都看着我们呢,不可做了坏榜样,那便是与这替天行道相背而驰了。”
柴进面色严肃的说道,也是怕这些汉子做惯了潇洒汉子,听不得这许多管束,但让柴进比较欣慰的是,在场的众人都是一脸的好奇,却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反感的样子。
“我等大宋律法颇多,虽因时而立法,度时而变法,却朝令夕改不得民心,诸多繁琐律法莫说百姓,就是我等都一知半解,为此...”
没等柴进说完,李逵这黑厮便跳起来说道。
“哥哥,你说的直白些,俺铁牛蠢笨,听不得那些之乎者也。”
被李逵这么一打断,厅中的沉闷气氛倒是为之一变,众人都是哄堂大笑起来。
“你这黑厮,若在多嘴,先祭了你的黑头!”
李逵一听柴进生气了,连忙缩着脖子憨笑着坐下。
“就是怕有李逵兄弟这样直爽的汉子听不得那些,所以我与学究、岳父大人商议了一番,将汉高祖初入咸阳时定的三法借来一用。”
说完,柴进看着众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杀人者死、伤人及盗窃者抵罪,妇女者处死。”
这句话一出,倒是让众人为之一震,也是冥冥中有些明白柴进的意思了。
“杀人者毋庸置疑,除了那该杀的贪官污吏、士绅豪强,其余平民百姓皆不可乱杀,违者自我以下皆杀之!”
见柴进都没有将自己摘出来,众人都是心悦臣服的点了点头。
“至于何人该杀,何人不该杀,皆有王佐、岳父大人成立的刑法司定夺,亦可由良善百姓指认定夺。”
这算是将后世发动人民战争的一套学了过来,只要在一两个地方试点,到时候人民的支持率就会大大的提升了。
“好,哥哥这点说的话,让老百姓自己做主,定然那些鸟贪官吃不了兜着走!”
鲁智深是最吃这一套的人,他平生最好打抱不平,没想到到了梁山却是直接将这种义举发展成了一种制度,如何不让鲁智深高兴的。
“伤人者、盗窃者抵罪,伤人者依事情缘由,是否被欺凌定夺,若是多人欺负一人,而那人却伤了人,算不得伤人,若多人欺负一人,造成伤人事件重罚。”
柴进大致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卫的情况,当然这个在日后是要慢慢完善的,但现在来看已经是足够了,毕竟在他们这些好汉看来,一对一的打没什么,但几个人欺负一个人,说不定就有好汉要过去帮上一把了。
“没问题,俺铁牛最看不惯人多欺负人少了!”
李逵又是第一个起来咋呼道。
“盗窃者,无论偷盗、抢盗皆是盗窃罪,我等梁山好汉志在替天行道,断不可做那偷盗、抢盗的事来,让天下好汉看清楚我等乃是被逼上梁山,而不是有心做贼之人。”
柴进的这句话也是与其他的山贼强盗区分开,要知道农民起义军无论之前闹得有多么的轰动,但最终都会因为破败的军纪导致分崩离析的,也只有从源头抓起,才能脱离农民起义军的范畴,真正有争霸天下的资本,就如明太祖朱元璋一般。
“至于最后一条,也是我与学究他们一同商议的,即是好汉喜欢女色娶来便是,只要不是强娶,若无彩礼嫁妆尽管找我开口,但若是有人强娶霸占,辱没我等众兄弟的好义气,休怪我柴进手下不留情!”
最后这个也是柴进加进去的,毕竟宋朝女子的地位还是相对来说要高一些的,不然不会出现例如李清照、朱淑真等女词人了,若是这些人知道梁山人有轻视女流,或者是窝藏霸占女子的贼人,定然会不依不饶的说上一番,到时候柴进辛苦建立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我等谨遵哥哥指令,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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