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菲菲从洗脚店里心满意足地出来,她在心中不断重复爸爸妈妈刚才重复着的话:你就是菲菲,你也是苏陶。
她重生了,有了两对亲生父母,尽管他们平时都深陷于自己的事业中无法给到女儿无微不至的关怀,但是他们却从不吝啬于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自己对孩子的爱。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困扰自己很久的事情,她去了苏家之后,并没有失掉以前的父母,相反的,她拥有了双倍的疼爱,因为
她不仅是汪菲菲,她更是苏陶。
“苏陶。”
她怔了一下,此时此刻,谁和自己如此心有灵犀。
那人必然是毕东。
“你今天也没有跟踪我?”苏陶洋溢这抓包罪犯现行的得意微笑。
毕东显得尴尬,“放学找你,根本不需要跟踪。”
他看下金盆洗脚城的门头,示意她的行踪根本就是透明的。
苏陶:“唔,这次找我想谈什么?”
毕东抿唇:“你推荐的那些股票,我早就关注了。”
苏陶:???
恍然想起来,那篇校内论坛帖子。她还是汪菲菲的时候,爸妈就爱炒点小股票。作为普通百姓的合法投资收益,老汪曾经信誓旦旦地说挣的都是女儿的大学学费,结果老汪成了韭菜。为了避免老爹从股民变成股东,汪菲菲决心研究股票,她根据国家政策锁定多个概念股,把投资建议写成计划呈给老汪,打算让在股市里躺平的他重新站起来,成功让自己脱离了学费特困生的行列。
“昂。”苏陶下颚上扬,就是这么牛气,“你今天找我不会是来切磋炒股技能的吧?请有话直说。”
毕东面无表情,没有马上回答的意思。
“你跟踪我很多次了,如果没有意外,我会认为你暗恋我的。”苏陶微微嘟嘴,那个水嫩粉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一颗让人想咬一的樱桃。
毕东干吞一口唾沫,瞬间变成关公。
苏陶:适时扯一扯遮羞布,是推动战略目标实现必不可少的战术之一——bingo!
毕东支撑重心的那条腿虚抖了一下,苏陶抓住时机,在人行道上的非名贵大树下找了个座,给他留了半边。
苏陶:来。
毕东:“……”
乖乖停好单车,上去坐下,双腿并拢。
“你知道高智商俱乐部吗?”
苏陶:???
“就是高中部智商卓越的学生,自发组织的一个非营利性学习小组。”说话的毕东脸部依旧保持着害臊的红晕。
苏陶内心:你们还搞民间组织?还智商卓越?全都卓越了还一起学习个屁?!
苏陶:“我没有听说过,一般和学习有关的事情,我都没机会沾上边吧。”
学渣与美丽可是她身上撕不掉的标签,那时候谁要是敢认定她是个高智商那绝对是因为她的区长妈妈。
但这个俱乐部听起来有点意思。
毕东对这种说法不可否认,但是,好像又有什么神灵为他打开了另一道窗。
“但是这次月考,你成绩全年级第二,仅仅排在我之后。”他说话时,眼睛有道光闪了出来。
苏陶观察到了这种无声的挑衅,为了隐藏实力,她还学着这个年龄段小女生该有的模样,在长椅上悠哉地荡起双腿,俨然就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呦,你大概忘了,去年期末考试,
我总分超你35分,排名第一。
毕东很能耐,他从小学三年级起被人超越的次数在保持在个位,这让他有了学霸天生的自信与自傲。毕东也很帅,自从发育成精以来一路接受女粉丝如潮水般的喜爱,这让他保持着原装帅哥的节操与神秘感。
但这种自信、自傲与神秘感只限于他作为偶像与女生保持距离时,当他与同级别智商、长得格外好看、同时也对自己有非一般情愫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显得很不自然,这说明他的实战经验明显不足。
高质量男性总是趋向于追逐高质量女性的,苏陶到底是不是个货真价实的高质量女性他不确定,他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苏陶一双白花花的漫画腿撩啊撩得把他越撩越热,他开始怀疑厄尔尼诺现象已经悄无声息地席卷今年的城市中心圈,把城市热效应直接又提升了05c。
苏陶问:“这个高智商俱乐部对会员有什么要求?”
毕东:“智商高,家境好,学习成绩过人。”
苏陶心里暗自打鼓,怪不得以前她的高智商没有得到人家的官方认证呢。
“如果你不介意和我们大家互相探讨提升学习的有效方法,可以考虑加入我们的俱乐部。”毕东终于抛出了橄榄枝。
苏陶又嘟嘴了,她得好好考虑一下这个提议。
毕东作为一个在情场毫无经历的矜持男,表面对卖萌嘟嘴视而不见,其实内心汹涌澎湃得就跟唐僧初见女儿国国王一样。
两人俱是在装,唯独真性情的只有欧阳洪流。
这个人间大油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一幕“我不着急谁先说话算谁输”的画面里,大步流星地避开斑马线一路杀来,“姓毕的,你在这里干嘛!”
老马在轿车里虎躯一震:壁咚?
老马随即下车。嘴上叼着的香烟营造出烟雾缭绕的迷蒙,让他眯着眼睛寻找远处的目标时,不得不停下来仔细确认。
这一幕深深震撼着大湖江车神欧阳洪流,他在对街疯狂向老马挥手:“叔叔,这边!他就是毕东!”
关键时刻抓住毕东的衣领,防止他逃跑。
毕东努力克制:“你放开。”
欧阳洪流:“我不放!”
毕东:“放开,不然我就动手了!”
欧阳洪流露出流氓的狰狞笑容:“呵,那我要瞧瞧你怎么个动手法。”
毕东冷笑一声,一手从下一手按上两手发力打痛他的手腕,欧阳洪流做梦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在未来岳父面前来这么一手,惨痛得嗷嗷叫。
他打算在老马面前新仇旧账一起算,结果一眨眼,毕东牵起苏陶的手,轰轰烈烈地狂奔。
欧阳洪流这么没有面子,能忍吗?他当然不能忍,流着眼泪喷出唾沫星子:“卧槽,毕东你个逼货,老子好痛!!”
毕东拉着苏陶的手一直跑一直跑,他凭借自己敏锐的超感官知觉认定这就是一次荡气回肠的、处于私奔边缘的浪漫逃亡,直到他看见十字街口红绿灯捕捉行人闯红灯的影像记录时,他终于发现自己像是在逃难。
苏陶被他强行拖了两条街,一头顺溜的直发现在跟被人做过电击一样。
“这里应该安全了。”长跑过后是持续的大喘息。
“嗯。”苏陶已经被折腾得无法说话。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明天见。”毕东毫不犹豫地遁了。
苏陶:“……”
高质量男性就是这么爱体验欲擒故纵的快乐??
苏陶站在车流如梭的十字路口半个小时才等来老马,一上车发现他居然还戴上了墨镜,后排座位上居然还绑着欧阳洪流!
“为什么会这样?”苏陶不能理解。
老马:“他出言不逊,一天到晚都想着壁咚小陶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小□□。”
苏陶吃惊地看向欧阳洪流,他嘴里塞着自己41码的臭袜子,即便被生化武器搞得半死不活也要挣扎着“嗯嗯嗯”地表明自己绝对不是老马口中的那般不堪。
“马叔,毕东是人名啊。”
老马下意识踩了一脚刹车,他居然误判了。
“不管他是人名还是狗名,总而言之这个小子不怀好意。”谁都不能逃过老马的火眼金睛,谁都不能越过老马去祸霍积极向上的苏陶,哼!
苏陶觉得他讲的有道理,人间大油田不仅油腻而且厚脸皮,怎么甩都甩不掉。
她问老马:“那你说我们把他怎么办?”
老马思考了一下,“我说,一不做二不休,干脆……”
欧阳洪流发出绝望的哀嚎,谁能想到他会和自己的袜子死在同一条水平线上?!
苏陶的犹豫的眼神中竟然多了一丝狠厉,她斜眼瞟了一下欧阳,对前方的老马说:“杀人是不对的,但确是帮助我们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
老马:?????我只不过想要把他丢下车而已。
老马默默开车不说话,墨镜掩饰着他的心虚——剧情的发展好像渐渐脱离他的控制。
“马叔,我知道前面有个荒废的停车场,把他扔下去,也算给他个教训,可以吗?”苏陶提了个折中的建议。
欧阳洪流又看到了生的希望,“呜呜呜”地举脚赞同。
苏陶替老马挽回了局面,他自然是同意的,但人是他误绑上来的,也不能太快做出决定显得自己理亏,于是他又慢慢开了100米,终于松口:“我听你的。”
欧阳洪流被无情抛弃在荒废的停车场上,碍于同学之间的情谊,苏陶在赶他下车之前帮他割开了一次性塑料手铐,只留给他两盏比霓虹更加耀眼的高级车尾灯。
欧阳洪流自从被老马收拾之后,在苏陶视线范围内消失了十天的时间,直到那一场举世瞩目的篮球友谊赛,给月考后的北岗学子们仿佛注入了一针强劲的肾上腺激素。
在激素的作用下,眼神空洞的学习机器们瞬间燃起了对力量与速度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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