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做梦也没想到,他的职业竞争压力并非来自同行,而是一个骑两轮车的毛头小子。
当苏陶告诉他今天她要坐单车上学时,老马的笑容凝固了,“坐,坐单车走7公里的路吗?”
从别墅到学校刚好7公里,这7公里老马来来回回走了近万次,没想到今天被一只小菜鸟给ko出局了。
苏陶点头,“是的马叔,今天坐单车上学。”
她看了时间,现在是早上7:00,自行车车速18公里/小时,如果载人的话是15公里/小时,那么他们也能在7:40到达学校。
老马:“过桥后有一段上坡路,骑车特别费劲。”
观察过毕东的两条长腿,虽然有肌肉,但是载人登上那么长的坡还是很吃力的。
苏陶:“没事,到时后我们走上去。”
老马怔住,他大大低估了年轻人骚动的青春力量。
“可是……”
“马叔,你跟着我好了,我要是走不上去,直接上车。”苏陶果断都解决了潜在纷争,除了费油,没有别的毛病。
老马以15公里的龟速和苏陶并行了一条街的距离,终于因为受不了旁边一辆b的挑衅,一脚踩下了油门。
“不收拾你你都不知道你爷爷姓梅赛德斯!”
“咻——”中年男人的小宇宙骤然爆发,燃烧着从苏陶身边呼啸而过。
毕东:“刚才什么东西飞了过去?”
苏陶:“不知道,可能是那些脑子坏掉的飙车党。咦,马叔去哪里了?”
毕东:“刚才还在我们右边,难道没有跟上?”
两人边骑边找老马,东张西望好一阵,终于成功掉到坑里。
“啊——”
“哎呀——”
“苏陶————”
两声惨叫分别来自苏陶,另外一声来自毕东。他以135斤的体重对下面的人行成了压倒性的优势。
“对不起,我没想过我会在上面。”按照惯性原理,他应该先入坑垫在下面托住苏陶,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不科学的画面。
苏陶歪着脖子:“嗯,我应该跟马叔走的。”
她特别后悔,为了配合毕东的“官宣后首次合体亮相”的建议,竟然脑残到要坐单车上学,哪怕是曾经的汪菲菲,也是拥有一台二手小电动的。
毕东企图找到支撑点起来再拉起苏陶,就在他准备拉的一刻,被人成功截胡。
“天呐,我真是太心痛了!”
欧阳洪流在摩托车发动机持续的“轰轰轰”声中将分贝调高了两个度,一开口便是阴阳怪气的嘲笑。
苏陶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整理头发和衣服,欧阳洪流上前关心:“陶陶,7:30了,你还不考虑一下迟到的问题吗?”
苏陶骤然蹦起,“卧槽7:30了?这破车竟然走了半个钟头!”
回头一看那破车,轱辘已然被坑折磨到变形。
“我怎么去学校?”头发再次炸起,早知道就坐老马的奔驰。
欧阳洪流紧拧摩托车把手,“轰——”地准备好发车,“陶陶,坐我的!”
苏陶和毕东对视几秒,“学校从来不惩罚迟到的学霸。”毫不犹豫地跨上摩托,跟着大湖江车神消失在毕东的视线里。
毕东:“……”
“滴滴滴——”
除了坏了的单车,身后还有一长条汽车。
“小子,快走啊!”
“有事去医院没事找交警,不要杵在路中间挡道!”
“不是电线杆就让一让,老娘还要上班呐!”
一眼望去车灯无数,毕东是崩溃的:妈的,老子也想走,书包压在单车下面了!
书包在单车下面,单车被卡在坑的边缘,这是一道死命题。
“让我来。”
一双孔武有力的手拉出单车,拯救出最下面的书包,此时此刻的老马,就是踏着七彩祥云的孙大圣。
“给。”老马拍拍灰,把书包递给毕东。
毕东:“……”感谢有时难以言表。
“我……”
老马抬手制止他,“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人民解放军。”
然后退后半步,对毕东鞠躬,大声说道:“对不起少爷,我不应该让你独自骑车上路的!”
说完利索抬起身子面无表情地凝视那一长条的车灯,不怒自威。
嘈杂的讨伐声立刻停止,几个活跃的脑袋也非常识时务地钻进了车厢,后头偶尔几声喇叭声传来,马上就招来了前排的不满。
第一辆车的大背头开门下来,冲后头的车子大叫:“按按按什么按?就你有喇叭按得响是不是?已经够堵了还这么不懂事,有没有公德心啊?小少爷都伤成这样了还吵吵吵,人家等下还要上学呐,吵坏了脑子你赔得起吗?!”
毕东受到了一波猛烈震击,这种玄而又玄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经历,向老马投去惊奇又崇拜的眼神。
“小少爷,虽然你已经有玛莎拉蒂和兰博基尼了,但是老马还是要尊重你的意见问一句,这车还要不要?”老马指向刚被自己拉上来的单车,它完美诠释了暴力美学的最终意义。
毕东想了一下,“要,把它改装一下,陈列在我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博物馆里。”
老马:“好的,少爷。”
蹲下去小心收拾起地上的破单车,然后小心装进超级大的后备箱里。
身后立马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勤俭节约的美德在少爷身上体现得淋漓极致”、“这么小的年纪就懂得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不像我一把老骨头了还在为几个钢镚瞎忙”、“祖国的花朵就
应该被钢铁守护”、“后生可畏,可畏可畏”、“大哥徒手拆车真牛逼,就是最美夕阳红”……
老马一众人的簇拥下,在无数仰慕的眼神中把毕东送进后车座,然后发动汽车,一脚下去一骑绝尘。
到学校时已经是8:10,毕东匆匆下了车,奔出去两步回过身来看着老马,“马叔。”
老马习惯性抬起手制止他:“下午放学,老时间老地点,我来接你和小姐。”
随后又是一脚油门,毕东只听见慢慢上升的车窗内传来一首经典怀旧老歌的旋律:“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不爱冰冷的床沿……”
敖放再次看到毕东时,觉得潇洒自如的他多了那么一丢丢的沧桑感。
“昨晚睡得不太好?”敖放试探地问。
毕东:“睡得很好。”
我特么的就是睡得太好了才会凌晨5点起床骑了1个小时的单车到郊外别墅去接人的!
毕东昨晚的盆友圈内容敖放知道,被糊了一脸狗粮的他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毕东的心情愉悦,按理说是应该睡得不错。
敖放的头左右摆动全方位观察毕东的脸,“脸色不太好。哦,我明白了,一定是被欧阳洪流那个菜逼气上头了,你不知道,他今早载着苏陶进校门时多么神气,导致那些还在讨论你昨天盆
友圈函数的女生一下子就转移了话题,她们都说苏陶应该浸猪笼。”
毕东额角青筋跳动,“欧阳洪流”四个字刺痛了他的神经。
“他们在哪里?”毕东问。
敖放傻愣,“啊?什么?谁?”
毕东咬牙切齿:“那对狗男女。”
敖放:“噢,你说西门庆和潘金莲,不是被武松给打死了?”
毕东削他,“苏陶,在哪里?”
敖放抚头,回想起最近一次和苏陶碰面时得到的信息,眼神飘向窗外,“在上体育课。”
毕东:“走!”
“等一下,”被敖放一把拽住,看着讲台上撅臀写黑板的吕仁,“这是要逃课?我们可从来没逃过课。”
毕东眼睛微眯后突然瞪大,眼神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狠劲,“把第一次给我难道你怕了吗?”
敖放:“………………”
高一3班这个学期的体育课安排得实在奇葩,不是上午第一节,就是上午第二节,总而言之就是在要别人上正课的时间让3班全体开展体育运动,完美地避开所有尖子生班级,让他们和优秀没了任何交集。
比3班更奇葩的是6班,他们班一星期的体育课都安排在同一天上午,也就是说6班的学生一个上午除了集体放羊以外什么都不用干。因为时间太长,索性有人在足球场上搭起沙滩椅支起太阳伞晒日光浴,正面晒完晒反面,一个学期下来就拥有了古天乐般的健康肤色。
因为比3班还要烂,所以6班堪称是垃圾中的战斗机,又因为6是3的两倍,老师们喜欢把这两个班级放在一起做比较,他们戏称“学生绝不能因为成绩而分为三六九等,但是应该按照垃圾程度分为3、6、9班”,目前他们正在积极建议学校新设9班,把更加垃圾的学生都放在那里,这样就能治好所有老师的强迫症了。
欧阳洪流就在6班,他因为6班和3班同样遭人嫌弃和苏陶有了共同点,十分得意,豪言“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越来越烂”。
每一次和苏陶一起同上体育课,他的任务就是边打球边瞄苏陶,时不时地吹吹口哨调戏一下,要不然干脆什么都不做,在看台找个最佳位置远距离观察苏陶,为了看得更清楚,他还配备了小型望远镜,行为堪称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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