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沅芷过段时间有在音乐厅的小提琴合奏演出,是和宋星澜搭档的,所以最近这几天,一直在宋星澜所在乐团平时排练的地方一同练习。
合奏这种表演,十分考验演奏者之间的默契,沅芷与宋星澜师出同门,本就相熟,很大程度上减少了需要磨合的时间。
不过沅芷做事素来认真,做什么事都想要尽善尽美,即使这种级别的演出,远不及她在国外时参演的那些有影响力和权威性,但依然以十二分的专注练习。
她珍惜每一次演奏的机会,也习惯众人的目光注视。
音乐厅中,最中心的舞台上,少女穿着一袭黑色长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如绸缎般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眉目低垂着,伴随着拉动琴弓间,悦耳的音乐静静流淌在空旷的展厅中,仿佛能把人带入那个闲适而自由的世界,让人的心情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而比音乐更吸引人的是,弹奏乐器的人。
一曲作罢,沅芷神色却略微冷凝,秀气的眉微蹙着,显然不是特别满意,对她来说,刚刚的弹奏,只能说得上无功无过,没有进步,就是最大的罪过。
思及此,沅芷抬眸看向宋星澜,和他说了下自己的看法,和刚刚演奏中仍需改进的地方。
随后,他们又重新练习了很多遍,发现效果好了不少,才面色稍霁。
而门口处,有一个青年驻足停留着,目光专注地看着里面的场景,向来举止轻佻,没一副正经样的沈蹊言,难得穿了一身白色西装,只是即使多么刻意伪装,却依旧能从眉宇间看出散漫。
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自从那次宴会后,少女的身影一直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沈蹊言也曾纠结过,毕竟前几天,许时琛醉酒时的神态他看得清清楚楚,对沅芷明显是喜欢。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是沅芷,她好像是按照他的审美长的,他觉得自己仿佛遇见了最契合自己的灵魂伴侣。
沈蹊言和许时琛自幼时就已相识,十多年的交情,就连高中时期,他曾喜欢的人,喜欢许时琛心中亦无芥蒂。
可放弃沅芷这件事,是绝对不能的,见过这般惊艳的人,又怎么可能勉强自己和那些庸脂俗粉在一起。
初见沅芷时,沈蹊言觉得她似栀子花般,纯洁无瑕,和他往常喜欢的浓颜系长相全然不同,却意外的符合他的心意,并不会让人觉得丝毫寡淡,反而有一种抨击人心的美,于是他舍弃掉平时花里胡哨的穿着,把自己装扮的更加稳重。
沈蹊言心里想的是,像她这般文文静静的小姑娘,一定不喜欢太过轻佻的,他不愿意让沅芷对他有任何不好的印象。
这次见沅芷,却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眉目低垂着,弹奏乐器的样子,有她一种天生就属于这个舞台的感觉,矜贵、骄傲,透露出与她的外表全然不同的气质。
沅芷放下了手中的小提琴,不再继续练习,对于她那一部分的演奏,她早已了熟于心,再练也没多大意义。
在此期间,宋星澜被临时叫走,据说是乐团有些事情需要他处理。
想着宋星澜这么久没回来,也许短时间内处理不完,沅芷随即站起身来,理了理略微有些褶皱的长裙。
然后在微信上和他联系,沅芷得到他可能来不及回来,和自己练习小提琴,于是和他说了声,就打算先回去了。
毕竟这是他们乐团内部的事,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掺合,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等沈蹊言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就见沅芷已经停止了演奏,收拾着东西,准备走了。
思及此,他急忙推开了房门,朝她走去。
听到四周响起的脚步声,沅芷抬眸,就看到了沈蹊言,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讶。
她的语气中带着疑惑,“你怎么来了。”
似乎,和上次见到的他,有所不同,青年的桃花眼肆意张扬,但过于庄重的服装,与他的气质不为相符,反而削减了他原本的独特性。
配上那副出众的相貌,不能说难看,只是把二者硬生生地割裂开,有一种突兀感。
沈蹊言回答道,语调微微上扬,好像极为开心,“恰巧来附近探望一位老朋友,路过这里的时候,正好听见悠扬的乐声响起,不自觉被吸引,没想到是你呀。”
沅芷心里想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似乎她遇见的这些人,都极爱说这些表面话,就像许时琛和宋星澜曾经说过的投缘,明明是一戳就破的谎言,双方两看相厌,却又要苦苦维持表面的和善,何必呢。
不得不说,沈蹊言的说法十分的高明,知道沅芷喜欢音乐,小提琴是她一直追逐的梦想,既不动声色地夸赞了她高超的演奏技巧,又十分巧妙地解释了他为什么来这里。
比起有意为之,徐徐图之,才可以放松猎物的警惕,然后不动声色地把她划分到自己的私人领域。
剧情中,正是因为这无数次故意制造的‘巧合’,让楚沅芷以为,她遇见了一个真正尊重她,理解她,可以托付真心的人。
只是她看走了眼,那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恶劣至极,喜欢时千好万好,不喜欢时,丝毫不留情面。
不过那时的沈蹊言,可不想现在这般,把姿态放得这么低,也不会与她更相配,而改变穿衣风格。
因为沈蹊言坚信,只要他想得到的东西,想追求的人,一定都能成功。
只是现在,面对沅芷时,他开始怀疑自己,不确信自己是否能追求到她。
在这段关系中,他们的位置完全逆转了过来,就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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