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差不多了,沅芷放下刀叉,随即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抬眸,对上了许时琛那双眼神复杂的眸子。
但是以她现在的人设,是不会懂得他的晦涩情绪的。
换作原本剧情中的楚沅芷,或许会懂,可是善解人意带来的不一定是珍惜和疼爱,也可能是弃若敝履。
沅芷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如此的巧合,竟会在这里遇见他。
不过这家店本来就口碑很好,是圈子里很多人爱来的地方。
沅芷笑了笑,语调微微上扬,“时琛哥,好巧呀,你也来这里吃饭?”
许时琛即使内心煎熬至极,对沅芷表面仍是一副温和模样,回答道,“不是,刚好来这里和客户谈生意。”
随即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没想到,你和沈蹊言已经认识了,原本还想要为你们相互引荐的。”
“话说,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沅芷眨了眨那双潋滟杏眸,说道,“就是上次宴会的时候认识的呀。”
“今天原本在排练室练习小提琴,为下次的演奏做准备,正巧就遇见了蹊言哥,然后没想到他对音乐也有颇多见解,于是相谈甚欢。”
许时琛被‘相谈甚欢’这个字眼给刺住了,上次沅芷和宋星澜在车厢后座谈论各大音乐盛典是如此,这次亦是如此,对于音乐有关的话题,他完全插不上话,也没办法和她相谈甚欢。
不过和沈蹊言认识了这么多年,许时琛还能不知道他,对于音乐,只是比普通人多了解一点,却谈不上多么精通,更谈不上喜欢。
敛下心中复杂至极的情绪,许时琛和沅芷说了声,“是否能借用你的男伴几分钟。”
沅芷心想着,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她不适合在场,随即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没事,你们有事可以慢慢谈。”
闻言,许时琛朝着沈蹊言走去,在沅芷视线的盲区,看向沈蹊言时,眉目紧凝着,一副心情不佳的样子。
对上许时琛的目光,沈蹊言觉得他非常有必要和他谈一谈。
冰冷的指节握着他的手腕上,沈蹊言感觉到施加的力气极大,也足以证明,手的主人,情绪是多么的不稳定。
不过这件事,凭他仅存的那一点点良心,知道自己确实有些错。
前脚许时琛刚和他倾诉求而不得,后脚自己就对那个人也抱有同样的心思。
但是,让他放弃沅芷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沈蹊言站起了身,和许时琛一同走了出去。
即使内心气的要命,但在沅芷面前,两人依然保持着表面的平和。
沅芷看着他们渐渐走远的背影,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
剧情中,沈蹊言为了好兄弟的困扰,主动追求楚沅芷,这是何等可歌可颂的兄弟情呀。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深厚的友谊,还会不会如同上一世般坚不可摧。
直到走过了一个拐角后,沈蹊言和许时琛和善的情绪再也维持不住了。
许时琛快速地甩开沈蹊言的手,神色恹恹。
沈蹊言看他这般举动和模样,心里也不太好受。
总归是认识多年,如今却对他一副横眉竖眼的样子。
不过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他们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身后代表的是家族和企业。
一言一行,在公众面前很重要,花边新闻倒还好,但若是闹出什么闹剧,就不好收场了。
于是订了一个包厢,侍者带他们进去后,很快就离开了,生怕会殃及到自己。
许时琛冷冷地说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沅芷。”
沈蹊言回答地斩钉截铁,“是。”
他向来坦荡肆意,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而且这也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沅芷还是单身。
听到这话,许时琛怒气涌上心头,语调瞬间拔高,“她是我喜欢的女孩子,你是我这么多年为数不多认可的朋友,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闻言,沈蹊言难得有了一丢丢愧疚,于是温和了语调,说道,“这件是我是有点错,但是沅芷现在是单身,谁都有追求她的资格。”
“而且婚约那件事,只是你们长辈间的玩笑话,当不得真的,只是你的单相思,你之前还无比厌烦,不是吗?”
“依我看来,她对你,并没有超出友情的情愫,只是把你当成兄长般的存在。”
许时琛气极反笑,兄长,友情?
脑海中回闪着过去曾经发生的事,虽然已经很久了,却依然如鲠在喉。
少女笑得眉眼弯弯,声音软糯,说道,把他当成亦兄亦友般的存在。
和如今沈蹊言的话,重合在一起了。
许时琛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怒意的驱使,让他忍不住把拳头挥了出去。
沈蹊言站着没有动,任由他动作,就权当是他欠他的,至此,他们互不亏欠。
虽然沈蹊言自认为他并没有说错任何话,只不过是陈述事实,也不知道是那个字眼刺激到了他薄弱的神经。
周围响起拳脚相加的声音,沈蹊言依然笔直地站着,许久之后,许时琛都觉得没有意思了。
不过若是沈蹊言还手,那怕是会很难收场,只会让矛盾闹得更大。
可现在,沈蹊言这副样子,让许时琛感觉自己像是个笑话,好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一样。
青年眉骨上和脸上的伤痕清晰可见,若是一般人,可能会显得狼狈,但因为他俊俏的容貌,增添了几分战损感。
许时琛心中被负面情绪给填满了,实在没有想到,他和沈蹊言有一天会走到这种地步,一种无力感和厌倦感席卷而来。
他随即说道,“以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时至今日,许时琛才发现,自己与他的友谊,竟是如此脆弱。
沈蹊言缄默不语,似乎也默认了他的说法,他和许时琛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矛盾不可能消失,他们也不可能和好,若是勉强做朋友,只会让怨怼堆积的越来越深。
语罢,许时琛就推门而出,似乎连多看他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
他们的谈话,不过持续了几分钟,可却把这几十年的感情都一一戒断。
沅芷依旧坐在靠近落地窗的地方,天色渐暗,城市的霓虹灯亮起,无比繁华,却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许时琛朝她走来,今天心情实在不佳,即使再过努力掩饰,却依旧能眉宇间看出丝丝烦躁。
他和沅芷打了声招呼,说是事情已经解决好了,就此别过。
而紧随其后的是沈蹊言,沅芷看到他脸上的伤痕,不由得有些疑惑,走的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却添了一堆伤,于是有些担心地问道,“你这些伤怎么来的?”
沈蹊言沉默了许久,回答道,“不小心弄得。”
瞧他支支吾吾不想说的样子,知道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沅芷就不再过问。
至于怀疑许时琛,那是没有的,毕竟他们在她面前都表现得极为和善,好像关系挺好的。
沅芷只是叮嘱道,“那你到时候叫家庭医生看一下,抹一些药膏。”
明明是难得的闲暇时间,却徒增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索性这顿饭也到达了尾声,沅芷与沈蹊言辞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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