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嘤嘤从书房出来的时候,青芜还在外间候着,见主子出来立刻殷切的迎了上来,脸上还带着些隐秘要告状的表情。

    “有什么,就说罢。”

    青芜立刻愤愤不平道:“方才婢子从西厢阁过的时候,瞧见几个郎君就躲在院子的玉兰树后议论您,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江嘤嘤翘唇:“议论我什么了?”

    青芜立即学舌将那几人的神态模仿了去,添油加醋道:“说您德行有失,妖精在世,还说……说您被赐婚后就变了个人,就是什么什么得意,仗着二殿下的势力就耀武扬威,以后定是会有报应,不能一直得势……”

    那阵势恨不得立马带着江嘤嘤过去,将那几人教训一顿。

    但是又瞧着江嘤嘤没什么反应的样子,不由试探问:“皇子妃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江嘤嘤抬步向前院走去,一边道,“你既然听到了,就去告诉他们,他们如今都是都江氏庇护,若我有一日失势,他们得随我一同陪葬。”

    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但是青芜却只觉得浑身一阵寒冷,忙跟了上去:“皇子妃怎么会失势呢,殿下如此宠爱皇子妃,自然不会有那一日。”

    “你啊,惯是会说话。”江嘤嘤瞥了她一眼,嗤笑一声。

    失势,怎么不会呢?书里不就是吗,江府上下成年男子尽数抄斩,女眷没为官奴,那些个年纪小的全被流放了,也都死在了路上。

    那等血腥场面全部被两行字迹寥寥带过,这就是谋逆失败后的下场。

    中午宴席过后,继夫人和江峙文还想将两人再留一会,但是江嘤嘤对江府本就没什么感情,要办的事情办完了,也就没有什么心思看着这几个人在面前惺惺作态,虚与委蛇。

    回府之后,江嘤嘤倒是过了一阵安生日子,李燃忙了起来,应该是工部之事较为棘手。

    虽然很忙,但是倒是会来后院一同用晚膳,然后同寝而眠。但是就是有一点不好,这人早上起得太早了,江嘤嘤在睡梦中总是会被人扒拉开,然后迷迷糊糊间身边人就起了,这就会导致她一早就开始渐渐从梦境中清醒。

    江嘤嘤睡不好就容易生气,所以一连两天正院的婢子都是小心翼翼的。

    院子后有一片不大不小的竹林,八角琉璃凉亭边上用石头砌了个泥潭,里面种着荷叶长得亭亭玉立,在暮色霞光中撑着伞翠然欲滴。

    朱红的长廊前有两棵高大的玉兰树,这个时节白玉兰开得正好,雪色隐藏在殷绿色间飘散着几缕馥郁。

    李燃还没有回来,江嘤嘤披着薄纱站在树前打量了两眼,青芜在身后卖力的扇着风。

    一旁的扶姞端着乘着酥山的檀木托盘,绷着身子生怕皇子妃打什么坏注意,在一旁道:“这是殿下刚出宫建府时候让人移过来的,甚是珍爱。”

    “来人,在树上挂上绳子做个秋千。”江嘤嘤满意。

    旁边候着的青衣婢女领命,立马就去了。扶姞麻木的站在一旁,实在是想不出来,这样的人到底如何能为宗妇。

    这空档间,前院倒是传来动静了,候门的婢女脸上挂着笑道:“殿下回来了。”

    廊下婢女已经候着准备点灯了,霞光染红了大半的天边。

    李燃今日回来的倒是早了,身姿挺拔披着一身鸦青衣袍,大步从院门处就往正房而来。

    婢女们纷纷见礼。

    “嘤嘤。”李燃看着没有眉欢眼笑开心跑过来的江嘤嘤,原本欣悦的神色迟疑了一下,他走了上前去,看着爱妻兴致缺缺站在廊下,就上前攥住了少女的柔荑,蹙眉问,“怎么了?”

    江嘤嘤将手抽出,漆眸看着他,问:“夫君回来这样早,今日街上可有什么有趣的?”

    李燃自是理解不了作精脑回路的,眉心微蹙:“嘤嘤所说何事?”

    街上能有什么有趣的,千篇一律的街道并不能让李燃侧目。从属衙回来的时候,他只是想着好事将成,想着赶紧回来看看嘤嘤。

    那日在江府嘤嘤的举止倒是叫他好一阵思量,总觉得她话里透着旁的意思。但是朝堂之事,尤其是他所行计划之事,因为兹事体大所以从未和任何人说起。就连江峙文也是不清楚的,嘤嘤更没有理由知道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那短短一句话,却还是不能让他不在意。

    江嘤嘤悠悠叹了口气,不高兴的哼哼道:“南街春和巷的江富楼的点心最好吃了,还有花茌阁的胭脂水粉,从前阿兄从外回来都会给嘤嘤带,如今倒不如未嫁时呢。”

    一边的青芜快瞧傻了,手里还不忘打着扇子。

    什么阿兄啊,之前三郎君被主子胁迫不得不从外带东西回来讨好作精,所谓的糕点水粉胭脂,主子从来都没有用过,随手就赏给她们这些婢子了。

    如今怎么,倒是在殿下面前也说起来了。

    但是殿下竟然真的信了她的鬼话,上前拉着作精的手道,往后一定记得每日都带,除了什么糕点水粉还会有别的。

    于是作精被哄好了,两人牵着手一起去前厅用膳,作精又问:“夫君明日可还是要寅时起?”

    “自然。”李燃还好心情道,“嘤嘤若是不想起,多睡一会儿便是。”

    江嘤嘤也干脆:“那夫君今日就歇在前院吧,也省得来回跑不是?”

    李燃立刻就停住了脚步,眉心立刻就皱起来了,捏着江嘤嘤的手也紧了紧,抿唇漆眸直直看着她,语气不悦:“为何?”

    少年气盛,从未被人这样拒绝过。尤其是这话里的嫌弃,着实让他心下一沉。

    内心已经反复思索了起来,嘤嘤这也日子也并无抗拒……

    江嘤嘤心道你还生气,也瞪杏眸瞧着他,更不高兴道:“夫君每日起那样早,我却是困倦得紧。”

    本来她可以占据那样大的软床,就是因为李燃在,她每日早上朦胧醒来的时候都发现自己缩在李燃怀里,然后被晨起的他推开。

    李燃瞬间便明白了她意思,瞧了眼周围还侍奉的婢女,几乎整个身子都要绷起来了,还好嘤嘤没有再说。

    其实这两日,李燃也睡不好。因为回来的晚,加上府医叮嘱不能劳累和行房,这些天都是克制着,江嘤嘤睡相不好,娇气的紧,夜里总是要枕在他身上。

    是以他每日晨起的时候,难免会惊动人。

    但是就是为了这些小事,嘤嘤就要与他分房而眠,他竟然比不得晨时片刻好眠,亏他还宁愿忍着也要每日回来与她同寝。

    当即便黑着脸道:“不可。”

    江嘤嘤没想到他拒得这样了当,当即就横了眉,从小到大甚少有人会这样拒绝她。

    菱唇不高兴的抿起,哼哼道:“前院才是夫君的院子,夫君缘何每日在我这里?我爹爹和继夫人也只是隔三差五才在一起,夫君总要让我好睡几日。”

    这话太让误解,几乎一瞬间周围跟着的婢女就都低下了头偷笑着,耳根都微红了起来。

    李燃拉着江嘤嘤的手,几乎想要捂住她的嘴,但是嘤嘤又没有那个意思。他有些头疼,怕她再语出惊人,漆眸扫了周遭侍候的下人一眼,冷声:“都退下吧。”

    青芜收了扇子就要走,被江嘤嘤拦了下来:“都走了,谁伺候打扇?”

    李燃拿过扇子,给她扇着:“我来!”

    嗯,力气倒是比青芜大多了。

    江嘤嘤满意了,却又说起分房之事,然而李燃却不容退让:“新房一月内不能空。”

    江嘤嘤忍不住磨牙。

    此刻东宫之中就没有那样热闹了,元雅容去了太清宫,整个宫苑里仿佛就安静了不少。

    李恒在太子妃的蒹葭殿前驻足了片刻,看着宫女们都早已经休息,宫门也落锁了,忍不住微微蹙眉。

    身边的内侍温埌立马道:“殿下,卓侧妃还在等着。”

    之前元雅容在的时候,李恒便冷落了其他人,已经是有大半月未曾踏足其他人寝宫了。如今雅容不在,也是时候去看看其他人了,挑在这时候也省得雅蓉伤心。

    虽然多数时候,雅蓉都在劝他雨露均沾,但是他知道的,哪个女人会真的愿意自己夫君去临幸其他人的。

    “走罢。”李恒蹙眉,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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