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作为外贸厅的一员，他自然知道外汇有多吃香。
倘若外汇进去了，几乎是甭想再要出来。
就连雷大招自己，都不太相信钱放进去后，还能再兑换回来。
作为过来人，陈飞进知道，空头支票不能信，好比后世买期房，你永远不知道，开发商跑路和延期，哪个先到来。
陈飞进敢打赌，上头也是狮子大开口，接到外汇管理局反馈的情况后，询问了榕省这边。
转了一圈，只能让雷局出头来问问自己，能敲出点油水也好。
毕竟陈飞进搞的是外汇流入，又不是流出。
再说了，陈飞进手里有大笔外汇资金，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去年原油宝事件闹得太大，就连上层都略知一二。
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雷大招不好多提，他也清楚，没必要为了上面的骚操作，得罪自己辖区内的优秀企业。
现如今的外贸情况，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外贸逆差不断拉大，国内企业日子越来越难过。770
雷大招并不知道，没过几年后，“下岗潮”就要席卷而来，那才叫一个真的痛。
不得不说，老大哥的解体，把兔子吓得不轻。
日后著名兔子崩溃论学者张嘉墩，已经在大洋彼岸提出了“兔子即将崩溃”的理论，并且得到了很多西方有心人的疯狂支持。
此后四五年，这位仁兄年年都要修改一下自己的预言——今年没崩？不要紧。根据我的研究，明年一定崩。
明年没崩？那就等待一下后年。
后年如果还没崩，那就再等一年。
然后就把西方国家给忽悠拐了，人家西方要先崩了。
……
当年晚上，签约仪式上了新闻联播。
只不过陈飞进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新闻联播只说国内民企开拓思路，大胆尝试，敢于拼搏，勇于创新，与国外飞机制造厂达成合作。
陈飞进连个名字和脸都没露，画面全给了苏马罗科夫副部长。
因此，带来的震撼效果远远不及预期。
倒是第二天刊登的报纸，带来了不少的震撼值。
唯一的好处是，原本爱答不理的汌航，主动联系了他们。
此外，还有寻求订单的，联系合作的，也有专门来骂架的。
只能说这次动作太大，搅了不少人的既得利益。
轻工业产品换飞机，绝对算是一个超级大单。不知道多少饥不择食濒临倒闭的企业，盼着这笔订单来活命。
欢喜的有，嫉妒的有，心生恨意的更有。
陈飞进的电话被泄露了出去，结果直接被打爆。
陈飞进没有功夫搭理他们，唯独记下了那些找骂的，陈飞进决定拉入黑名单，以后有机会在算账。
电话太多，陈飞进接不过来，干脆给手下人去做。
他就一个原则：“告诉他们，我们不会过分压价，但对产品质量有严格要求，达不到要求的，再便宜我们都不要。”
与此同时，同样在帝都的牟其盅，忽然得知自己筹备多年的买卖，竟然黄了，他是气不打一处出。
“绝对是剽窃老子的主意！”牟其盅破口大骂。
“明明是我先提出用罐头换飞机，这不是截胡，什么事截胡！”
牟其盅熟悉的记者参加了签约仪式，也替他提出了问题，结果对方恬不知耻说自己是个皮包公司。
虽然自己没什么产业，也没什么正经生意，但自己是个安分守己的好人，怎么能说自己的公司是皮包公司！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眼下，事情已成定局。
或许汌航不会和人家达成交易，但是老毛子那边肯定会把飞机卖掉。
哪怕自己和汌航关系再好，手里没有飞机，也是白搭。
看着手里记者朋友给拍的照片，牟其盅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输在一个小伙子手里。
牟其盅越想越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交易蕴藏的利润！
他构思好整个交易计划后，曾经兴奋好几晚没睡着。
但现在……一切都离自己而去，成为别人的嫁衣。
牟其盅越想越气。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要到了陈飞进的电话，打过去表示愿意和对方一起干。
然而对面却断然拒绝了。
牟其盅威胁道：“我知道你的计划，拿着飞机去银行抵押贷款，打一个时间差。”
“只要我抖出你的飞机所有权不属于你，你就贷不到款。”
“没有贷款，你的采购就是空谈，你和苏盟的合同便无法履行。”
陈飞进直接打断道：“牟老板，别把我想的和你一样不堪，区区几千万资金，对我而言是毛毛雨。”
“我根本不需要向银行贷款，我在会上说的很清楚，你不配做我的对手。”
说完，陈飞进挂断了电话。
牟其盅错愕听着电话那头的盲音。
牟其盅觉得自己也算是纵横商场十多年的老人，今天却被一个毛头小子给鄙视了一番。
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个私企，能有什么能耐，还不是和我一样，靠坑蒙拐骗。”
心态已经失衡的牟其盅，在这通电话之后，彻底怒了。
他决定来个鱼死网破！
自己得不到，那就一起毁掉！
牟其盅打定主意，决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牟其盅已经决定了，他不仅要让那小子赚不到钱，还要让他支付巨额违约金，赔个倾家荡产！
牟其盅当即找银行的人反应情况，结果问了一圈下来，赫然发现，还真没有哪家银行向东方红集团公司贷款。
“难道是真的？”牟其盅感觉不可思议。
“难不成是地方银行贷款的？也不对啊，地方银行哪有这么多钱。”
想不通的牟其盅，决定铤而走险，把人给绑了，拖到合同到期，在把人放了。
只要手脚麻利点，不会有人发现。
一生曾3次入狱的牟其盅，绝不是什么好鸟。
只要有利可图，他是什么事情都敢干。
牟其盅花钱雇了好几个人，跟着自己坐上车，决定先探探底。
在牟其盅的重金攻势下，陈飞进的行踪很快被他得知。
当知道陈飞进住在国兵馆后，牟其盅终于相信，陈飞进是真的有钱。
但这更加坚定了牟其盅绑票的决心。
你既然都有钱了，为什么还要和我抢生意！
牟其盅越想越气，把自己带向了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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