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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氏旗下的子公司内，新的研究项目启动在即，财务部在整理资金预算的编报，连同月度报销准备一同送进宗嘉办公室。
经过走廊，就看见相较平时所不同的秘书室。
工位整洁，人员精致，秘书处的人都绷紧了精神，问具体的，资深王秘摇了摇头，她不说，底下也没有人敢接话。
门外一声响。
外面行政人员正在分类整理文件，底下散了部分人出去把公司内大大小小的摆放细节进行整理。
财务处的问：“什么情况？”这要没点事，他还不信了，一个个的反应都不对。
王秘只神神秘秘的，“总公司有人来。”
“这个月没听见风声阿？”
王秘不肯再多说：“内部消息。”
往常也都有总部的人来视察，但没见她们这么个气性，何况现在宗氏的二公子在这，下来视察的怎么也不敢在人面前指手画脚。
财务部的虽然没弄懂，回去的时候到底也在部门内提点了几句。
新项目的会议安排在上午10点，临近九点半，宗嘉依旧没有出现在公司。
众人没有在意，预计是在外跑合作。
9:40，依旧没有来。
9:45，距离会议15分钟，宗嘉仍旧不在。
9:49，人还是没来。
这时候众人有些许感到奇怪。
宗嘉的准则是守时，但他本人用会提前到，在守时的基础上，无疑给众人带来了一点压力。
这次的新项目对于公司来说比较重要，各个部门也进行了多次核对细节，宗嘉前期一直在跟进，总策划的审批上他对于进程把控也时时在把控着。
没道理这时候放掉。
会议室内各部门已在等待，王秘看着表，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9:50，门外传进脚步声。
会议室大门被再次打开。
几个人鱼贯而入，领头的那个——
众人几乎一下从位置上站起。
公司的现在带领人是宗嘉，但一个刚进公司的公子哥，手段和做事上体现的不多，除了之前拿下的新合作项目完成的不错，众人待他更多是因为他担着宗家二公子的称号，何况上司虽然看起来能力不错，但刚来不久就卡了一个大位置，总叫人有点奇怪的隔阂，也都知道在这只是一个跳板。
然而今天，来的人却属实让他们惊讶。
来人是宗衡。
总公司的实际掌控人。旁边跟着的是顶顶大名的陈秘，宗嘉现在身旁跟着的小助理就是陈秘一手带出来的。
文件被一份份发下，真顶头总上司在主位上不紧不慢的打开话题。
大家目光交流：是有什么大事吗？
想着迷迷糊糊听了好一会儿，翻看着手上的文件才发现，这不就是今天原本要进行的会议吗？
总公司的大boss专门来给他们开会弄这个新项目？
众人的眼神移向公司秘书处的王秘。
但王秘八风不动，愣是没有眼神教会一眼。面上依旧保持着不动声色，王秘想起来那天宗嘉说的话。
那天宗嘉翻看着文件，手里翻着页码，同时问她觉得最近公司氛围怎么样。
怎么样？王秘觉得挺好的，就是有点费同事，天天精神抖擞能以一敌三，干活效率已经蹭蹭往上。
大佬面前，谁敢摸鱼。
小公司也开始闷声干事，极力谈合作拉投资，兢兢业业。
但宗嘉抛出这个问题，让王秘开始沉思，思考是哪里做的令上司不满吗。还没等思考出来，大佬手一挥就给大家加了月度奖金，表示挺好。
桌上的手机震动声响起，他拿起看完，眼神变得她说不清，息屏后指尖再次把它按亮，她也不知怎么的，大着胆子乘机瞄了一眼。
隐约是个地址。
没敢再看，就听旁边上司让他去订机票，s市的，具体的地点在一个她听都没有听过的十八线小城市。
王秘答了好，心底在规划车程安排，以及，职业性质让她快速的思考了一下是否是公司的对公安排。
但她一下否决。
不说隔着十万八千里，差了一千多公里的小地方，和她们这小公司谈什么业务？半点也不实际。
那个下午，她隐约觉得这位顶头上司无心工作。报表递交上去，他随意翻了俩页，白皙的指骨在页面翻过，下一秒，整个文件被合上。
因为接下去几天的安排很满，王秘下意识问了一句回程安排，而坐在首位的宗嘉转过头来撇了她一眼。
“这倒是个问题。”
什么问题？她隐约有点预感。
王秘纵横职场多年，前上司调任走以后，在跟随这位新上司以来，她的工作虽然意外的更减免了一些繁杂的事项，但要说她事事到位，成了新上司手下的一把手却也没有。
新上司一般不发飙，但只要一沉下脸，就会让人觉得危险。
此刻王秘看着这位上司，他此刻明明算不上心情不好，却让人觉得十足的危险性。
她敏感察觉到不是因为公司的事。
但那是为谁？
王秘理不清，虽然要时刻注重上司的话里含义，观察上司的脸色，但这位的心情，属实有点忒难猜测。
“不用担心。”宗嘉说，“新项目会有人接手。”
王秘说好，同时随后开始手下利索的整理着相关文件。上司压根没订回程票，连回程时间都模糊，事项依旧按照着之前的安排进行着，进程不耽误，代表着各个事项不会受影响。
她猜测会有总公司的人来接手。
果然，第二天宗嘉就没了影子。王秘依旧在认真做事，但她不清楚这回来接手的是谁，行政的人好像也听到了一点动静，俩拨人心照不宣，但对手下动作加强了要求。
果然，总公司有人来接手了。
但没想到的，是总公司的顶头老总来了？？
老总他对于这次的项目显示有所了解，带来的人安排的细致，会议就这么在奇怪的氛围中结束。
会后老总留下了她。
单独留下。
王秘等在会议室内，明明是太过熟悉的环境，这下却恍然有点不知所措。
老总让人关上了门。
老总让贴身的陈秘出去了。
王秘更紧张了。
“您…您有什么话…”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好。
宗衡呷了口茶，放置的时间不短，茶水已经有了点凉意。
“王秘书。”
“是，是的。”
正当王秘感叹老总居然知道她的时候，就见老总他那张俊脸皱起了眉，低声问她——
“宗嘉去的什么地方，地址你清楚吗？”
——————
十一月，天气已经变凉，程泱自从脱离学校，手机上再没定过闹钟。
往常总能睡得迟，厚厚的窗帘阻隔了一切光亮，这个房间总是让人好眠。
猛然睁开眼，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摸出床头的手机，才发现时间在早上七点半。
不知道为什么，睡得并不安稳，连梦里都像有双危险的眼睛盯着她。
翻身拉高被子，缩回被窝加强安全感，缓了缓，发现再也睡不着，起身刷牙洗涑，换了衣服准备出去吃个早点。
小镇多雨，室外天空依旧黑压压的可怕。
从窗台上收回视线，她整理着衣服，对着镜子扎高头发，绑了个丸子头，俏皮立在脑后。
晨起后她喝了杯水，穿了件外套，拿起手机翻看，里面最新的消息停留在昨天，凌瑜发的最后一段话。她笑，估计凌瑜还没醒。
又是一天的新开始。
白皙的手指顺手摸起桌上的钥匙，里面的蓝色玩偶配饰和铃铛碰撞，顶到钥匙，发出叮当的声响。
“叮——”
她猛然一怔。
心神一跳，程泱倒回去掀开窗帘。手指捏起窗帘，唰的快去拉开，抬眼看出去，外面是车来车往。
阴天，马路，人流。
很正常的一天。
但她猛烈的心跳没有停息。
伸手关上窗户，面上努力平稳着，微颤的手指拿起钥匙，同时返回房间内，将抽屉拉开，拎起随身的包斜挎着，在出门前换好鞋，关门后细心拧上锁，按低帽檐出门。
沿路的马路上有人在吆喝着卖东西，新鲜的青菜，热腾腾的小吃，商贩聚集在这条路。程泱买了一份油条，在老板问要不要带一份豆浆时摇头拒绝。
多要了一个袋子，把油条密封装好，沿着街道悠然往前。
在拐过街道转角的同时，她加快了步伐。
一个月以来，附近的路她已经走过无数次，往上是沿河路，左边是市场，拐弯是清河桥，好在她住的不算偏僻，选的市中心住址，到哪都方便。
也希望能够胜在一个方便。
走过桥下是几间服装店，背后是纵横的小巷后排，远处是一所小学，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来往了学生进校。
早上8点。
附近的学校路段开始车流拥堵，过桥的路上车来车往，其中一间服装店开了门，一辆超市用车在它旁边经过，绕着路往清河桥去。
越来越近，她低着身子卡在车后座，预算着距离。
一百米，五十米。
车子急刹，猛然停下。
她心里惊叫一声——
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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