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藐撇下程纶和李以暮，加快脚步，循着气味进了大殿，正要磨刀霍霍向道士，却看到情况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大殿里的确有猫，粗略一看有五六十只，里面包括了岙戊大学宿舍区的流浪猫。
可它们都被好好包扎了，身子下面还垫了小垫子，看上去不像是要被宰来吃的样子。
“我知道你喜欢猫，怕你难受就没跟你说起。”随后进大殿的程纶解释，“这些猫不知道为什么聚在山上打群架，等我赶到的时候到处是血，一地猫毛，可惜医院那里基本住满了，只能委屈它们在这里。”
“不委屈，这里的条件已经很好了。”苗藐回头看向程纶，“谢谢你。”
如果没有他，这些猫咪大概已经死于非命了。
“谢我干嘛？”程纶伸手捏捏苗藐的脸，“别难过，它们身上的伤大多不是很严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反正就是谢谢你。”苗藐不喜欢被人捏脸，但对象是程纶，他忍了。
“我不接受口头感谢，来点实际的。”
“那我过两天再送你一条尾巴？”苗藐想了好久都不知道程纶喜欢什么，只知道他喜欢摸尾巴。
“尾巴一条就够了。”程纶笑，“你那么想谢我那下次来我家的时候戴尾巴给我看？”
“好。”
被忽略的李以暮站在一边，偷偷瞥了眼程纶手上的袋子，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他一步步往后退，悄无声息地退出大殿，合上门，把空间留给他们。
程纶余光看到李以暮的小动作，又看着眼前难得乖巧的苗藐，喉结微动。
他弯腰问：“我可以亲你吗？”
“啊？”苗藐犹豫，“可是这里还有——”
“你同学出去了。”程纶说完，没等苗藐的同意就亲了上去。
苗藐那句“那么多猫咪”就这么被堵了回去。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啊？
苗藐盯着近在咫尺这张清隽矜贵的脸，有点生气。
可他并没有后退，任凭程纶入侵。
大概是感受到了苗藐的注视，原本半阖着眼的程纶也看向苗藐，极近地对视了几秒，苗藐先败下阵来，眼神向下。
他什么时候亲完啊？
苗藐瞥到程纶脖子上金色的符纸，心想只要没那股香味逸出，随他亲去吧，不引诱自己发情就行。
不过……苗藐突然想到之前他俩每次亲完之后就要不可描述，倏地往后躲了一下：“别在这里做那种事。”
“你在想什么？”程纶稍微往后撤了些距离，“我不会在外面乱来，现在只是想亲亲你。”
说完，他又覆了上去。
苗藐只好紧紧抓着程纶的衣襟，努力不发出声音，怕惊动沉睡的猫咪们。
许久之后，程纶才放开他。
这时殿门被推开一条缝，李以暮小心翼翼地把头伸进来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我去找一下人，他们大概是在后殿，你们等我一下。”程纶说完出了殿门。
李以暮等程纶没影儿后，对苗藐说：“要么我先下山？我怕……打扰到你们。”
苗藐迷惑：“打扰？”
“万一你们在车里的时候突然——”李以暮看着苗藐迷茫的眼神，拍自己的脑门，“跟你说不明白，总之我先走了。”
李以暮说完就撤。
大殿里只剩下苗藐和躺着的猫咪们。
他听到有一只猫咪的呼吸声突然变快，应该是要醒了，赶紧跑过去。
最先醒来的这只是狸花猫，伤势相对较轻，苗藐看它精神不错，就问它：“为什么你们会在山上打架啊？”
“我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召唤过来的，到了山上之后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然后就变得很暴躁，想破坏眼前看到的一切。”狸花猫喵喵回应。
猫咪召唤术？这不是自己的独门秘法吗？
苗藐继续问：“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妖出现？”
“我体力不支倒下的时候，看到树上坐着一只三只眼睛的怪物抽着烟看着我们，它的毛是金色的。”
原来是那只金猊！
苗藐看着越来越多的猫咪醒过来，想舔舐自己的伤口但都没有力气，只能躺在原地无助哀嚎，他觉得很难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
敢伤害那么多猫咪！不顾它们的死活！
这就找那只金猊算账去！
苗藐转身又出了乘风观，往山顶跑去，结果半路碰到了胡忽忽。
“我还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胡忽忽一把拦住苗藐，“墙角好听么？”
“把你的脏爪子拿开！”苗藐怒喝。
“想装傻？你刚才一进山洞我就闻到你身上的猫骚味了，本想等完事了再找你算账，没想到你跑得到快。”胡忽忽五指微曲指尖利爪爆长，“这回我要让你好看！”
面对迎面袭来的利爪，苗藐毫无惧色，同样伸出已经半化成猫爪的手，刷的一下把那些爪尖上的指甲切断。
胡忽忽看到地上齐刷刷排列的指甲，痛哭：“我专门请人上山来给我做的美甲！花了我888呢！”他蹲下来一片片捡起指甲，抬头问，“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你成妖时间比我还短，又疏于修炼，爪子不可能比我硬……你不会在消耗你的妖丹吧？”
“不关你的事！”苗藐捂住腹部，刚刚为了震慑胡忽忽他的确动了妖丹，现在痛得厉害。
也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打得过那只金猊。
“你不会是为了那些被金猊弄上来的流浪猫要去找他报仇吧？”胡忽忽说，“虽然我俩不对付，但我好心劝你一句，就算你把你的妖丹烧完了，也斗不过他。”
“少废话！如果你再敢拦我，断的就不只是指甲了。”苗藐放下狠话，继续往山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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