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嬴不愧是手拿玛丽苏剧本的女人,只要她想,上天就会给她创造出合适的机会。
韩王下令联楚出兵百越的圣令到了。
与之同时发生的是白亦非身份的变化。
现在,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血衣侯。
季嬴没有去送白亦非出征,甚至在白亦非出征前一晚,她也没有见他。
“蓁蓁姑娘,你……”你不开门和少主道别吗?
青蚨欲言又止。
季嬴轻飘飘的看了青蚨一眼,沉默不语。
她哪里是不明白青蚨的意思,她只是故意装作不明白。
季嬴虽然还不是名副其实的主子,但青蚨到底只是实打实的奴婢。
主子不愿意,做下人的能怎么办?!
白亦非在门外,季嬴在院子里,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道木门。
门外的人没有用暴力闯入,门内的人没有主动开门。
就在白亦非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首饱含感情的《六月》袅袅传来。
白亦非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
“好了,他走了。”季嬴转身回房。
原地只留下青蚨一人呆呆立在那里,丝毫不懂自己伺候的这位主的操作。
“想不到在雪衣堡里居然还有人能叫你吃了个闭门羹。”即使已经卸下了血衣侯的身份,但雪衣堡里的事情依旧都瞒不过白夫人,“非儿,我倒是不知原来你对美人是这么宽容的。”
“她要是在雪衣堡里出了事,事情会变得很棘手。”擦拭着承袭自母亲的红白双剑,白亦非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她果然和秦国有关。”白夫人收起了调笑的神态。
“没能查出具体身份,但可以肯定,她是秦国宗女。”收剑归鞘,眼里精光一闪。
“那……你要放过她吗?”白夫人故意问道。
“母亲,她是属于我的女人。”白亦非转身走向窗边。
红木制的雕花窗边悬挂着一个精美却空荡荡的金属鸟笼,极尽奢华的鸟笼笼门大开,本该呆在笼子里的鸟儿此时并不在笼中,唯有鸟笼底遗落的一枚嫩黄色的羽毛彰示着笼子里住客的身份。
“凡是我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拿不到手的。”
何等自信。
何等猖狂。
“这么自信,不怕玩火自焚?”
“玩火自焚?”白亦非的声音稍稍提高几度,恰在此时,在外面玩够了的鸟儿回来了。
那是一只有着动听歌喉的金丝雀,它的声音很悦耳,就像某人一样。
金丝雀没有立马钻进笼子里,迎着白亦非伸出的手指,什么都不知道的鸟儿一头撞了上去。
白亦非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鸟儿的羽毛,就像是鸟儿在自己梳洗一样,它是细致的,也是温柔的。
很难想象白亦非也会有这样温情的时刻。
“它想要自由,我可以给它自由。但是,若是起了逃离的心思。”说到这里,白亦非脸色突变,几乎就在下一秒,原本安静的栖息在白亦非手指上的鸟儿已经被握在了另一只手里,“我不介意让它在我的记忆中永远保持最美的状态。毕竟对这种弱小的生物来说,死亡才是永恒。”
鸟儿惊恐的鸣叫着,它在求救。
可是,它的求救在场的两个人中没一个听得懂。
就算是听得懂,这两个人也不是会因为它的求饶就放过它的善人。
白夫人明白,白亦非是在说鸟,也是在说人。
“罢了,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已经不懂了。”白夫人妥协了,“只有一年。如果一年后你不能从百越之地回来,那我也不能保证你的金丝雀又会在何处栖息。”
“母亲你又错了。”白亦非终于松开了手。
但此时,白亦非握在手里的鸟儿已经没有了生机。随着白亦非的放手,小小的还温热的/尸/体/坠落到地上,连一声响声都没有发出。
“哦,我这次又错在何处?”白夫人饶有兴致。
“敢孤身一人离开高塔独自闯荡江湖的王孙贵族,七国之内能有几人?而敢出来闯荡江湖最后又闯荡出名头的又有几人?”白亦非毫不掩饰自己对季嬴的欣赏,“哪怕是用鸟儿来形容,她也不是金丝雀,她是青鹞,美丽却也凶狠。”
正是因为这样,白亦非才没有动手拔除季嬴的羽翼。
骄傲如白亦非不介意自己的女人手握可以制衡自己的权利。
他有自信能反制对方为自己所用。
是了。
白夫人了然。
她早该想清楚的,以自家儿子的性子,似金丝雀一般娇滴滴需要人时刻保护的女人哪里能入他眼,只有似季嬴一样既美又毒且能给他不断带来新挑战和乐趣的女人,那才是他会多看几眼的对象。
第二天,白亦非离开了。
雪衣堡的生活依旧平静,主人的离开没有给雪衣堡带来多大的改变。
季嬴依旧不能踏出雪衣堡一步。
但有一天,奇迹发生了。
“你说什么?”由于过于激动,季嬴直接掐断了房里供着的鲜花。
自青蚨误燃安神香一事过后,为了以防万一,季嬴的房间里再也不用任何香料,应季的鲜花和带有香气的蔬果取代了香料的位置成了季嬴房间里的新宠儿。
今日她房间里供着的是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季嬴有理由怀疑青蚨是故意的。
昨个是玫瑰,前个是芍药,青蚨的心思昭然若揭。
白夫人是从来不会管这种小事的,或者说,青蚨之所以敢这么大胆,背后未必没有白夫人这位前任血衣侯的默许。
算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季嬴不是个习惯鲜血的人,在一些非原则问题上,季嬴诡异的尊重这个血腥愚昧的时代。
“姑娘没有听错,夫人准许姑娘离开雪衣堡去山下游玩。”青蚨重复了一遍来自白夫人的指令,“不过夫人也说了,姑娘必须在日落之前回到雪衣堡,否则就剥夺姑娘出去的权利。”
“这我自然懂。”季嬴颔首应允。
真是打了瞌睡来枕头,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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