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白亦非在之前还有看在季嬴的面子上留桔梗一命的念头,但在看到桔梗一直藏在怀里的青丝手链后,白亦非非杀他不可。
凭借桔梗的表现白亦非不难猜出那条手环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因此,白亦非非常生气。
没有那个男人能够容忍得了有人在一直觊觎自己的妻子,尤其还是个地位比自己要卑贱的男人。
出身世袭贵族之家的白亦非根本不把桔梗看在眼里,桔梗的命对他而言也根本算不了什么。
白亦非没有拔剑,因为在他看来,桔梗没有死在自己剑下的资格。
拔地而起的冰藤缠绕住了桔梗的脖子,一圈又一圈的收缩着,就在桔梗快要窒息时,背后发出的轻微响动让白亦非突然停下了手。
不可以杀他,至少现在还不可以杀他。
白亦非不想用桔梗的命去赌他和季嬴两个人之间脆弱的感情,桔梗不配。
“来人,带这位桔梗先生下去,好好招待,不得怠慢。”
言罢,丝毫不理会几乎是被白甲兵士给强硬拖下去的桔梗,白亦非转身回到了软榻处。
软榻上的娇娇儿睡得不大安稳。
有关季嬴的睡眠问题,没有人比白亦非更有发言权。
如果不是很累很累,那季嬴的睡眠一向很轻,倘若不借用安神香之类的药物,就连稍微重一点的脚步声都能把她从睡眠中惊醒。如若不是在能够安心的环境下,她更是连能否入睡都是个未知数。
但一旦她熟睡过去,半睡半醒之间的小姑娘格外缠人。
想到这里,白亦非的心情稍微好了起来。
“我怎么忽然睡着了?”惺忪的睡眼,迷离的眼神,季嬴挣扎着想要起身,“我好像听到桔梗的声音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亦非拒绝承认自己忘了问桔梗为何会出现在新郑这件事,他大可以自己去查,没有一定要去问桔梗本人的道理。
“再睡会儿吧。”刻意放低放柔的声音充满了蛊惑的味道,就季嬴的疑问白亦非回答的避重就轻,“你现在很累,需要休息,其他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季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白亦非的话,口中胡乱答应了几句,又嘟囔了几句“好冷”之后,然后一把抱着白亦非的腰又睡了过去。
美人主动的投怀送抱治愈了白亦非差点跌到谷底的心情,房间里的温度也渐渐回温。
和房间里温情脉脉的两人相反,被下令“好好招待”的桔梗可以说是饱尝什么叫做冷暴力。
和住在宽敞明亮的房间相比,桔梗宁愿被白亦非扔进阴暗狭小的地牢。
如果被白亦非扔进地牢,哪怕自己在地牢里没有受伤,桔梗也最少有七成把握在季嬴耳边挑拨离间成功。
不过现在这个样子,啧,是他高估白亦非对蓁蓁的感情了。
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取出伤药,桔梗对着镜子认真涂抹了起来。
真是可惜了个这么好的机会。
映在铜镜里的眼睛满是阴鸷,哪里又能看见面对白亦非时的半点脆弱。
不管天气如何变化,桔梗一年四季只穿高领的衣服,但这种衣服在给脖子抹药时很容易被蹭到,就像现在这样。
桔梗静静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突然伸手拉下了自己的衣领,在他的左肩锁骨处,层层伤疤之下依稀可以看到一只蜘蛛纹身。
桔梗又把目光投向带来的包袱处,那里面藏了一头凶狠狡诈的恶兽。
“师父,我后悔了。”
季嬴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太阳西斜,夜幕降临。
人在精神饱满且闲的没事干的时候就免不了想要搞事,季嬴也不例外。
蹑手蹑脚的起身,季嬴光着脚溜至白亦非的身后,打算给他一个惊吓。
“公主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卷起正在看的竹简,虽然头也不回,但白亦非一语道破季嬴的动机,“是想要吓唬臣吗?”
白亦非到底是出身军旅的武艺好手,早在季嬴刚刚起来时,他就听到了动静。季嬴自以为无声的举动在他耳中简直就像是掩耳盗铃一样。
“我说侯爷,有些事情难道你不知道看破不说破吗?”季嬴将下巴抵在白亦非的肩膀上,动作亲密而又危险,“这种小事就不能配合一下人家假装被吓到吗?”
“嗯,谨记公主教诲,臣下次会注意的。”白亦非保持着身姿不动的状态,故作正经的调戏了季嬴一句。
呃,对此次调戏,季嬴不出意料的没有反应。
“啊,对了。”季嬴突然想起了正事,“桔梗人呢,他应该没得罪你吧。”
听到桔梗这个名字,在季嬴看不到的地方,白亦非的眼睛沉了下去。
“我记得在我睡过去之前不是有人来禀报桔梗来求见吗?”季嬴没有发现白亦非的异常,特地咬重的一个“睡”字无言的彰示着两人对某件事心知肚明的事实,“你没把他直接扔到地牢去吧,他身体不好,会受不了的。”
“哦,真难为夫人一直记挂着这种小事,难道夫人就是因为惦记这件事才这么早就醒过来了?”危险的气息。
早?!太阳都下山了,那还早了?!
季嬴想要反驳回去,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时候应该说一个否定的答案,可是,另一个直觉又告诉她如果自己真的说了一个否定的答案结果会更糟。
摸了摸肚子,季嬴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肚子忽然感觉有些饿了。白亦非,你儿子嘴挑,他想吃你亲手做的吃食,就来一个好逑汤好了。”
“好逑汤?这菜名倒是新鲜。”白亦非顺势下坡,并且刻意忽略了季嬴的倒数第二句话,“我没有听说过这道菜,夫人若是想吃可以直接吩咐厨房的人去做,他们可能会知道这道菜。”
“这道菜只有我才知道怎么做,他们会知道好逑汤才有鬼。”随口吐槽一句后,季嬴并没有忽略被白亦非刻意忽略的事,“再说,重点不是好逑汤,而是你这个父亲亲手做的吃食好吗?”
白亦非并没有因为季嬴破格的要求变了脸色,但也没有表露出软化的意思。
坐到白亦非的身侧,一把抓住白亦非的胳膊摇啊摇的,季嬴不依不饶。
“白亦非~、侯爷~、夫君~”连换三个称呼,各个称呼都叫的很是销魂,季嬴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夫人,你这是在为难为夫。”对季嬴的撒娇白亦非很受用,但是对她提出的条件,白亦非持保留态度。
“难道说你不会做饭?!”季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一双眼睛比房间里的烛火还要亮,“那点心或者其他吃食呢,有会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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