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卫识早早就坐车去了上官千运家,还顺带买好了早餐,做饭的杨嫂家有喜事,请了几天的假。基于此,卫识心想看来自己这几天还要连着做饭,照顾上官千澄。
卫识去到上官家的时候,没想到上官千运也在,他似乎正在看早间新闻。
“这么早?”开门见是卫识,上官千运有点惊讶道。
“嗯,我帮你们买了早餐,等一下一起吃吧!千澄起床了吗?”卫识扬了扬左手上的早餐,微微一笑道。
“还没有。”上官千运顺手接过她手中的小型行李袋,边往屋里走边补充道,“周末她都是睡到中午的!”
“啊?这不太好吧!不吃早餐,对胃不好!”卫识跟在他身后,盯着拿着早餐袋的左手顺口道。
从小到大,这句话都是妈妈念叨她的,后来换成姐姐念叨,已经深入骨髓了,她也不敢造次,不管什么时候都规规矩矩地起床吃早餐,在学校更是如此,哪怕是周末,也从不赖床!
“那要不你先吃吧。”话一出口,上官千运异样地看了她一眼,她这不就是典型的妈妈作风,卫识反应过来,一阵不好意思,尴尬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家里人老是念叨,我已经耳熟能详,所以就条件反射,顺口说出来了。”
“没事,这是很好的习惯。一起吃吧!”上官千运把手里的深蓝色的行李袋放在客厅,随即拿过她手里的早餐,往旁边的餐桌走去。
“好。”卫识应答。
于是两人坐在餐桌旁,面对面默默无语地吃着早餐。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正在播放早间新闻,声音响彻整个安静的大厅,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声音从电视里传出来,严肃庄重,“最近,发生多起,女性单独滴滴打车被害的事件,作案手法相当残忍……”
近来社会上很是不太平,经常会有女生单独约车遇害的新闻发生,卫识正认认真真地舀着粥,顺带一心二用地听着电视上的播报,现在犯罪的成本实在是太低了。女性的安全根本得不到保障,心里有一丝的惶恐闪过。
上官千运蓦然抬头,看到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女孩子右手握着勺子,顿在半空,低着头,伸长耳朵,正认认真真地听着电视新闻的声音,犯罪手法如此残忍,新闻确实挺骇人的!
“你有驾照吗?”原本安安静静地喝粥的上官千运突然开口询问道。
“啊,没有。”卫识老老实实回答道。
“那就现在去考!”
“为什么?不用了吧,我暂时用不上。”
“用得上。”上官千运理所当然道,“你是我的生活助理。”
“生活助理要会开车的吗?”卫识不解,一脸天真地抬头问他。
“当然。”上官千运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不能经常接送你!”要不然用你干嘛,卫识脑海里自觉地接过这句话。
“我可以自己打车啊!怎么能让你送我呢?”老板接送员工,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她这么循规蹈矩的人怎么可能让它发生。说到打车,卫识条件反射地看向了电视机,新闻还在滔滔不绝陈述着遇害事件,她心里突然冒了一层冷汗,头皮发麻。
“哦,我说错了,是你要来接送我!”上官千运及时纠正过来,随即危言耸听道:“你不会开车很麻烦的,耽误我工作什么的还是小事,万一哪天打车被哪个变态盯上了。像新闻里说的那样。你小命不保,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卫识惊恐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点道理,犹犹豫豫道:“可是学车要很久啊,我可能还没拿到驾照,就实习完了。而且你不是有专门的司机吗?”她很快又提议道,“要不你重新找个助理吧?”
“这样的话,为了不耽误我工作,倒是还有一个办法。”上官千运若有所思,开口却是直接忽略了她的提议,煞有介事道。
“什么办法?”卫识很是好奇,作为艺人,根本就没有朝九晚六的概念,她要跟着他到处跑的话,免不了很多时候要大晚上一个人赶夜车的,她还是很惜命的。
“搬来和我一起住。”上官千运公事公办道,语气淡淡,让人觉得这是出现幻听。
“啊,这不好吧!”卫识下意识拒绝,这种事情,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实在超乎了她淡定处理的范围。
“有什么不好,你本来就是我的生活助理,需要照顾我的生活,原本就应该和我住在一起的。”上官千运面不改色道。
“可是,我只是临时的啊!你这也太放心我了吧!”卫识自言自语道,艺人不是最注重保护隐私的吗?这样明目张胆地和一个陌生的临时生活助理住在一起,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他是有多放心自己啊!而且他们也没见过多少面啊,根本谈不上了解。虽然上官千运的人品信得过,但是怎么就放心让她一个陌生人在跟前走来走去的,这也太没有防备心了吧!卫识在心里痛心疾首道,难不成他竟是个傻白甜?
卫识百思不得其解,上官千运闻言,微不可察地勾勾嘴角,随即正色道:“要么去考驾照,要么搬来和我一起住,二选一,你自己决定吧!”
卫识思量再三,想了想,目光探究地看了对面的人一眼,低沉道:“那我还是考驾照吧!”
“好。”上官千运很是干脆道,卫识莫名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而前者郑重其事道:“我会叫白扬帮你报名的,好好学!争取早日上岗。”
此时的卫识没有想到,直到目前为止在考试学习上,她人生中最大的挫折竟然来源于考驾照,这对于她而言就是她考试道路上的克星。
“哦,这算是?”
“工作福利!喝粥吧,粥都凉了。”上官千运说完,起身走到客厅,继续看新闻。
卫识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道:“还有这种福利,我怎么觉得那么不可靠呢。”
过了五分钟,卫识碗里的粥差不多喝完了,便自顾自地沉浸在百思不得其解的云雾里。
“喝完了?”上官千运在客厅里朝她问道,很明显在等她。
“嗯,差不多了,我先收拾一下。”
卫识收拾好东西,时间已经快到八点,她径直走到客厅。
“走吧,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上官千运关掉电视,拎过她的深蓝色的手提袋,径直往楼梯走去。
“好的。”
两人一起上了二楼,她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上官千运走在前头打开房门,“你就住这吧,房间已经收拾过了,你先看看,整理一下,还缺什么我叫白扬帮你买。”
卫识快速地环视了一下房间,应有尽有,便道:“不用了,我就住两天,这里什么都有了,我自己可以的。你今天不用去赶行程吗?”
“要。今天要去录音。我先走了,澄澄就拜托你了。”上官千运把手中的袋子递给她,随即转身离开。
“不客气,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上官千运走后,卫识去了上官千澄的房间,叫她起床,结果起床困难户似乎被床封印住了,毫无反应。卫识只得由她去了,反正是周末,偶尔放松一下也没关系。
她稍稍整理了自己的东西,随即出门去买菜,莫名有种家庭主妇的错觉。卫识走在路上思及此,无奈地笑了笑。
周末的菜市场,人满为患,吆喝声不绝于耳。买菜对她来说倒不是一件难事,她上初中开始,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帮妈妈去买菜。只是后来在外面求学,这样的机会反而变少了。
卫识买完菜回来,上官千澄还没起床,时间还早,她在自己的房间写了一会儿稿子,然后开始做午饭。
中午十一点,上官千澄才清醒了过来,洗漱完毕就跑到了厨房找吃的,看到卫识很是惊喜:“卫老师,你来啦,好香啊,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你终于肯起床啦,来吃午饭吧,吃完饭做作业。”
“好吧!对了,我哥呢?”上官千澄边吃边问道。
“他今天有工作啊!”
“哦,还以为他今天会一直在家呢!对了,卫老师,你怎么会来当我哥的生活助理的,你不是老师吗?”
“这个说来话长,我也不是正式的老师啊,而且也只是临时的助理。”卫识解释道。
“可我觉得你教得很好啊,比我们老师教得还好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每个老师也有自己的风格,你用心听课,就会发现其他老师也不差的。”
“哦,那卫老师你有喜欢的人吗?”上官千运沉思半晌问道。
这话题怎么变得这么快,卫识始料不及道:“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些干嘛?好好学习才是正道哦!”
“我已经十四岁了,不算小孩子了啊!”上官千澄一脸天真道。
“也是,你这么问,是有喜欢的人了?”卫识笑道。
“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喜欢啊!”上官千澄一脸苦恼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许等真正遇到喜欢的人就会知道了吧!别想那么多了,快吃饭吧!”
“哦。”
两人吃过午饭,卫识辅导上官千澄做作业。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她又得张罗晚饭,原来每天顾及一日三餐是这样子的,这种生活很恬静安稳,但是她却感到了一丝的焦虑,也许生活本身就是那么平淡的吧!
两人吃过晚饭,一起出门散步,然后回家看恐怖片。
夜幕降临,整座房子笼罩在漆黑的夜色下,房子里的灯光都被关掉,一片漆黑。窗外明亮的月光和路灯的光芒也被窗帘阻隔在外面,客厅里只有幽暗的电视屏幕投射来的光,周遭一切安静,只有电影中传来的恐怖声音。
上官千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手紧紧抱着抱枕,一手紧紧拉着卫识的手臂,时不时用抱枕捂住眼睛,丝毫不看看电影的画面,紧紧依偎着卫识。
电影的恐怖声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恰到好处的纯音搭配上令人恐惧的画面,着实容易把人吓到。这部电影,卫识和舍友一起看过,不算很恐怖,却把初中生的上官千澄吓得半死。
卫识第二次看,心里仍是发毛,但是作为大人怎么也得淡定点,她瞄了一眼紧张兮兮的上官千澄,提议道,“要是害怕,就不看了吧!”
“那不行啊,卫老师,机会难得,都没有人陪我看过恐怖片,越害怕就越想看,好刺激啊!”上官千澄把头埋在抱枕里,闷声道。
卫识闻言笑了笑,“行吧。那就看!”
“那个,卫老师,今晚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上官千澄把小脑袋抬起来,真诚地问道。
“你不是不怕吗?”卫识好笑道,“其实都是假的!你想想其实在画面的周围有很多工作人员在旁边的就不会怕了。”
“道理都懂,但就是怕啊!而且哥哥又不在家,想想就可怕。卫老师,我今晚要和你睡。求你了!”上官千澄一副可怜兮兮的小表情。
“答应你了。”
“那我就放心了,可以安心看了。”上官千澄说着就把遮挡着的抱枕从面前移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画面一下子切换到不明物体马上要抓住墙角里射射发抖的人时,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屏住呼吸,惊恐地盯着屏幕。突然开门声传来,灯光亮了起来。
画里画外,不约而同的一起尖叫了起来。
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回声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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