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夜家的私生子,从小见不得光。
即使夜学明每月都会给他和母亲一笔不菲的生活费,仍然改变不了两人身份卑贱的事实。
原配的儿子每天都会找他麻烦,在他放学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扯烂他光鲜亮丽的衣服,踩碎他新买的手表,践踏他身上的每一样属于夜家的东西。
去年,夜白考上外省大学。
本以为终于可以逃离夜家的阴影,却没想到母亲一夜之间人间蒸发,杳无音讯。
夜学明说,她是去追求新生活了。
夜白只觉得好笑。
一个傻到被欺骗生子,顶着小三头衔苟且偷生多年,将所有的温暖和爱倾注在他身上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告而别?
思绪回笼,夜白抄起桌上的柠檬水,用力泼在夜学明脸上!
“你是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人。”夜白目光冰冷,一字一句,“这笔钱是你欠她的,可惜还远远不够,就算再多上十倍、百倍她也不会稀罕,因为它实在太脏了,比粪坑里的石头都要脏。”
记忆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再后面的事,夜白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所以他是怎么死的?
难道是夜学明一气之下把他给杀了?
伴着纷乱的思绪,夜白终于寻得一丝困意。
只是这困意还没维持几秒,就被一阵强烈的瘙痒驱散。
夜白抬起手,借着月光看到手臂上生出密密麻麻的红疹!
看来是毒虫燃烧时释放的毒液沾到了皮肤……
夜白皱眉,忍不住去挠手臂。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耳边又传来另外一道挠东西的声音。
夜白循声看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竟然看到窗边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定定的站在那里,指甲在窗沿上来回划动,发出规律的响声。
什么意思,嘲讽他?
夜白顿时更烦躁了,起身时动作都带了些许凌厉。
只是没等他走到窗边,那影子便像是感应到什么,匆匆走远。
解闷儿的东西跑了,身上又痒的厉害,夜白算是彻底睡不着了,干脆捡起羊皮卷继续研究起来。
……
第二天天还没亮,院子里就传来一阵哭喊声。
“死、死人了!死人了!”
夜白皱了皱眉,清醒的瞬间感觉胳膊一阵发麻,睁开眼才发顾清弦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这边,把他的胳膊当成了枕头。
夜白:“……”
夜白拍了拍顾清弦的脸。
见对方没反应,又捏住他的鼻子。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顾清弦从睡梦中苏醒,条件反射地抓住夜白的手腕,哑声央求:“再睡会儿。”
“你可以睡,把胳膊还我。”
夜白用力抽出被顾清弦压在脑袋下面的胳膊,甩了甩,叫醒旁边的任真。
两人赶到事发地时,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
眼镜男脸色煞白,正蹲在地上干呕。
“发生什么了?”任真问眼镜男。
“断了,都断了……”眼镜男嘴里絮絮叨叨的重复,显然被吓得不轻。
夜白和任真越过众人走进去。
饶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看到里面的场景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只见昨晚住在这里的男人已然残破不堪,四肢被齐齐砍下,摆成扭曲的形状,鲜血浸透被褥,溅得到处都是。
“这里有字。”任真指着墙上血液溅射的痕迹,努力辨认,“好像是……切忌,一人一间?”
“这是昨天沈寅说过的话。”夜白沉声,“看来他当时说的不是切记,而是切忌。”
“忌讳的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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