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顺着任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距离歪脖树大约十米远的地方静静矗立着六块墓碑,大小、材质均相同,冷灰色的碑身隐匿在夜色中,不走近很难察觉。
夜白来到墓碑前,从包袱里掏出火折子吹开。
火光亮起的瞬间,看到地上散落着一大片森森白骨!
其中还有一个骷髅头正对着他们,眼睛的地方黑洞洞的,像是能将人吸进去。
“嘶……”任真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副本还真是恶趣味。”
先是肌肉男被腐蚀成骨架。
再是耳房里的玩家被碎尸。
如今看到这些白骨,饶是再心如止水也会产生联想。
“这些应该都是没走出去的人吧?”顾清弦一个没看住就跑到头骨旁边,还作死的捡了起来,修长手指穿进窟窿里,“嗯……眼眶不小,生前应该是个浓眉大眼。”
任真:“……”
夜白:“……”
真他妈服。
趁顾清弦在那里摸骨看相,夜白借着火光开始打量碑身上的文字。
“雪姬,沈夕之墓……”任真喃喃自语,“这是安葬神女的墓地?”
夜白不置可否,继续往后看。
面前墓碑从左到右一共六块,分别是一代到七代神女的名字,其中少了第六代,便是目前还健在的小桃子的祖母。
“墓碑上有什么提示吗?”任真左看看右看看,“好像都差不多……”
“图腾不一样。”夜白伸出食指,点了点一代神女的墓碑,“这块碑上的图腾是朱雀。”
紧接着跳过二代神女,走到三代神女的墓碑前,“这块是玄武。”
“啊,还真是。”任真恍然大悟。
方才她只对比了第一块和第二块墓碑,发现图腾相同,以为后面的也都一样。
没想到还是随机的。
很快,夜白就将所有墓碑上的图腾检查完毕。
“第一块,朱雀。第二块,朱雀。第三块,玄武。第四块,白虎,第五块,青龙。第六块,玄武。”
“这个简单。”顾清弦眉梢微扬,一副“老子就是百科全书”的嘴脸,“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墓碑上的图腾指代方位。”
“看来咱们需要照着图腾指示的方向走。”任真摸了摸下巴,“可小桃子不是说神女阁在南边吗?照它这么走不是乱套了?”
“未必。”夜白望向远方的迷雾,“我们现在是在鬼打墙的怪圈里,已经脱离了真实世界的方向。”
“所以咱们只需要按照墓碑上的提示走,以大树作为拐点,就能离开这里。”
这一次夜白给出的不是推测,而是肯定的答案。
毕竟同样的谜题,他生前打恐怖游戏的时候遇到过。
并且说句容易挨揍的话,当时也是一次通关。
确定了前进方向,三人开始行动。
每遇到一次歪脖子树,都按照墓碑提示调转方向,继续往前走。
就这样反复了六次,凝聚在眼前的迷雾终于散开。
一座小院映入眼帘。
面前这座小院虽然没有沈家大,但也足够气派,木门正上方挂着一块门匾,上书“神女阁”。
而在紧挨着这扇门的右边,一名黑衣人站得笔直,手里还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大砍刀。
夜白:“……”
任真:“……”
顾清弦:“你俩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遗言吗?
夜白墨眸微漾。
正盘算着如何将那把大砍刀抢过来,任真忽然福至心灵,猛地拍了下大腿,从口袋里掏出小桃子的腰牌。
“哥哥们,咱们有这个怕什么啊!”
夜白:“……”
差点儿把这茬忘了。
神女庙里,小桃子给了他们腰牌,说阍人看到会放他们进去。
而眼前的这名黑衣人,应该就是她口中的“阍人”了。
任真拿着腰牌走到黑衣人面前,懒得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我们是受小桃子之托来给她祖母送生日礼物的,这个是小桃子给我们的信物。”
黑衣人阴沉着脸,冷冰冰的视线落在腰牌上。
须臾,将大砍刀扛在肩上,往旁边让了一步。
任真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看着唬人……
三人进入小院,一眼就看到对面的厢房里亮着烛火。
夜白照例走在最前面,即使面对未知的恐惧,脚步也没有片刻停歇。
“我已经想好了,”任真紧紧跟在夜白身后,“等咱们离开这里回到现实,我要开家密室雇你俩当员工,一个开路一个殿后,帅气铁坦在线陪玩儿……”
“其实我更想扮鬼。”顾清弦唇角微扬,“吓到某人一定很有成就感。”
夜白一个眼刀扫过去:“是挫败感。”
……
亮着烛火的厢房里,一抹身影坐在梳妆台前,嘴里哼着堂屋收音机里那首循环播放的小曲。
夜白轻轻叩响房门。
对方听到叩门声缓缓转身,问:“谁?”
“沈桃的朋友。”夜白道,“她托我们给您送一个东西。”
听到沈桃的名字,身影明显顿了一下。
紧接着快步走来,将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女人。
长发垂下,遮住半边脸。
“你们是小桃子的朋友?”女人上下打量三人,混沌的眸子里难得有了些光亮。
三人被她迎进厢房。
和院外精致的装潢不同。
老神女的房间很陈旧,还散发着一股子霉味。
头顶的房梁上甚至结着蜘蛛网。
夜白环顾四周。
大牛说沈寅信奉神女走火入魔。
可现实却是,神女住在这样糟烂的房间里,精神状态也令人堪忧。
“小桃子说后天是您的生日,特意做了这个托我们送过来。”夜白掏出木雕小猫递过去。
老神女接过木雕。
指腹轻轻抚过猫咪笑眯眯的眉眼。
“小桃子……”老神女喃喃低语,眼眶微微湿润,“她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夜白道,“原本她是想亲自过来看您,但因为后天要上山,只能过几天再来。”
老神女闻言愣了一下。
旋即抬起头,困惑的看向夜白:“你说什么?上山?”
“是啊。”任真点点头,“神女年满十六要参加圣寒礼,这不是你们沈家的传统吗?”
本以为老神女只是忘了这个重要的日子。
却没想到下一秒,竟一脸茫然的反问他们:“圣寒礼是什么?”
“……”
夜白和任真面面相觑。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空气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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