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涵回了自己的屋子后,按照前世的记忆写下了一些培植中草药的注意事项,她前世的家中连盆栽都是种的药材,在这一方面还真是有些研究的,不过大面积种植和精细培养终归还是有些不同的,不知道最终成效会怎样。

    若是成了倒真能赚上不少,若是不成,林佩涵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摇了摇头,转头看到如豆的灯火下,那一对小兔子正在一脸无辜地啃着菜叶子,黑溜溜的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下很是漂亮。林佩涵伸手抚了抚那柔软的一团,郁结了一日的心情好像也疏解了不少。

    半夜熄了灯后,林佩涵又因着熟悉的窒闷感而惊醒。这些日子她早已摸清规律,自己这具身体是不会无故发病的,几次心绞痛都是跟着陆厌一同发作的。

    因而林佩涵便知晓了,怕是陆厌那边又不好了。

    从陆家搬离后,反倒少了许多顾忌。林佩涵强撑着起身,边整理衣服,边大声喊张旭。

    林佩涵这具身体实在是孱弱,即便扯着嗓子,喊的声音也没怎么传到外院去,反倒喊得自己愈发力竭。

    林佩涵平了平气息,胡乱披了件斗篷,连鞋子也没好好穿,抓了药箱,便奔到陆厌那边去了。她实在有些着急,心口处的疼痛愈发强烈了。

    快要入冬了,夜里变得愈发冷,她一迈出房门,一阵寒风便扑面而来。林佩涵缩了缩脖子,将外衣拢得更紧了些,脚下步子不停,径直朝着陆厌的房里去了。

    “陆厌,陆厌!”林佩涵推开房门,先抖着手燃了烛火,然后举着烛台小跑至陆厌的床前。

    只见床上的陆厌嘴唇乌紫,眼眸紧闭,眉头纠结成一团,身体不住地颤抖,唤他也没什么反应,只偶尔含含糊糊地“嗯”一声,意识倒还没完全丧失。

    林佩涵的心跳得极快,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冷静下来仔细察看陆厌的情况。

    很快林佩涵就放松了下来,幸而陆厌不是毒发,观脉象像是夜里着了凉。陆厌所中的这个毒原本就是寒毒,毒性霸道,受不得一丁点凉。

    林佩涵峨眉微蹙,擦干净手心的微汗后,先为陆厌施了银针。

    陆厌浑身冰凉,偏又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发了一身冷汗。

    待陆厌的情况稳定下来后,林佩涵心下微松,细细打量了一番陆厌的屋子,搬来这里后,她还未曾好好看过陆厌的屋子。现在再看,这被褥未免也太单薄了,还有,这屋子里怎么连个暖炉也不生,怪不得要受凉。

    确认陆厌没有性命之碍后,林佩涵便暂且先离开了陆厌的屋子,转道去外院叫张旭,敲门喊道:“张旭,家中可还有暖炉?”

    张旭直到此时才从睡梦中被叫起来,边慌忙穿衣边回道:“除了夫人院子中的那一个外,便没有了,夫人可是还嫌冷,我见杂物间里还有一个汤婆子。”

    “怎生只有一个?”林佩涵自小畏寒,这几日夜里就已经生起了暖炉,便想当然地以为陆厌的屋子里也该有暖炉的。

    “夫人有所不知,主子是不怕冷的,往年都在苦寒的边地,在冬日里都不怎么用炭火的,”张旭开了门,继续答道,“这新宅收拾得匆忙,只有一个暖炉。我问过主子,他说搬到夫人房中即可,自己这处用不着。”

    “如今陆厌的身子已经不同于往常了,今日他受了些凉,现下又不大好了。”林佩涵有些忧愁,“你明日再去买个暖炉,现下先将我房中的搬到陆厌,还有那个汤婆子也一并灌了热水带到陆厌的屋子里。”

    “哎,是属下疏忽了。”张旭也有些懊恼,他心粗,只知一味听着陆厌的吩咐行事,再多的是想不到的。

    “多的被褥可还有?”林佩涵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

    张旭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还没来得及买。”

    林佩涵心中暗自吐槽:这屋子里没个贴心的丫鬟还真不行,这张旭做事也太粗糙了。

    林佩涵便将自己屋子里的两床被褥都抱到了陆厌这边。

    陆厌的屋子里重新生起了暖炉,总算有了几分暖意。

    眼看着快要四更天了,陆厌的情况也稳定了不少,林佩涵便让张旭下去睡了,自己则守在陆厌屋里。她将汤婆子塞进了陆厌的被窝里,又往上压了一床被褥。

    折腾了一个晚上,林佩涵打了个呵欠,也有了倦意。

    所有取暖的物件儿都在陆厌房里了,林佩涵想着,自己也不能就这么干熬一夜,便卷了另一床被子,外衣也不脱,就这么直接在陆厌身边蜷缩着躺下了。

    不就是陪床吗?这事儿她在诊所见得多了,还是很熟悉的。

    随着陆厌的身体好转,林佩涵身体也轻松了不少,加上也确实忙累了一日,没过多久毫无心理负担地进了黑甜乡。

    第二日清早,是陆厌先醒来。刚一睁眼,他便觉得有哪里不对,转头却见着一张瓷白的小脸,睡颜恬静。林佩涵正蜷成小小的一团,依在自己的身侧。

    那一瞬间,陆厌的呼吸都停了,面上发热,一双黑眸却紧紧锁定了眼前人,似乎连眨动都不敢,怕惊扰了梦中美人。

    许是察觉到太过灼热的视线,林佩涵的眼睫微微颤动了几下,蓦地睁开了。陆厌还来不及避开,恰与林佩涵对了个正着。

    林佩涵睡得迷迷瞪瞪的,连眨了好几下还泛着水雾的大眼睛,才弄明白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昨夜我们……”陆厌顿了顿,似是觉得不妥,又换了种问法,“你怎会在这里?”

    “你昨个儿半夜受凉了,我守了你一夜。”。昨夜睡得太晚,林佩涵依旧有些困意,抬手揉揉了惺忪朦胧的睡眼,一副不甚清醒的模样。

    “抱歉,又麻烦你了。”陆厌心中有些愧疚。他从前身体康健之时,从来都是一床薄被便能过冬的,如今却忘记了自己现在已经大不如前了。

    林佩涵见陆厌神色恹恹的,劝慰道:“你今后好好保重身子便是。这事儿也怪我,这几日疏忽了。”

    林佩涵慢慢坐了起来,轻抚了抚自己的后脖颈,昨夜她为了图方便,连外衣都没脱下,现在衣裳都有些皱了。许是刚醒的缘故,她的神情懵懵的,全然不似平日里的张牙舞爪,声音也软软的,带着些乖巧:“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陆厌看着林佩涵,只觉得自己的心上好像塌陷了一块。他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回道:“估计已经辰时了。”

    “辰时?”林佩涵一下子便清醒了,几乎是从榻上弹跳着起来的,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

    原本旖旎朦胧的氛围就此被打破。

    陆厌甚少见林佩涵这般迷糊的小模样,只觉她此等情状也煞是可爱。他半坐了起来,痴痴地望着林佩涵如小陀螺般转个不停,不过他也不忍她着急,忍笑问道:“怎么了?”

    “我答应陈元江辰时去医馆的,这才第二日,竟然就迟了。”林佩涵一边忙着挽发,一边回答道。

    听到“陈元江”这几个字,陆厌的态度便不怎么高涨了,但偏偏又是自己种下的苦果,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闷声道:“哦。”

    陆厌低头望着自己的伤退,还在踌躇着要不要全盘托出,林佩涵却未等陆厌的后话,已经风风火火地出门去了。

    陆厌昨夜发了一身的汗,又躺回去歇息了,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被褥上,枕席上都溢满了独属于女子的幽香,这香气充盈了陆厌的鼻腔,更扰乱了他的神思,让他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今日到医馆确实晚了半个时辰,好在陈元江却是个好老板,非但没有追究林佩涵的迟到,态度还依旧如春风般和煦。

    甚至陈元江在见着林佩涵眼下有些乌青,还关切了几句:“林姑娘可是昨日没睡好?”

    “陆厌昨夜受了寒,我照顾了他半宿,”林佩涵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缘由,又补充道,“今日迟到了些,你尽管扣我工钱就是。”

    林佩涵说了迟到的缘由,却不想搞特殊化,不然总觉得自己有挟恩图报的嫌疑。陈元江是花钱雇帮手,可不是花钱来供大爷的。

    “如今天气渐冷,陆公子那身体,是该注意着些,”陈元江闻言,脸上笑意淡了些,淡淡道,“偶尔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林佩涵只以为他说的是扣工钱一事。

    林佩涵从衣袖中掏出几张纸笺,正是她昨夜写下的:“对了,我昨夜写了些种植药材的事宜,你先拿去看看,若可行的话,可以开始准备了。”

    “这么快?”陈元江双手接过那几页薄纸,越看心中越是惊异。昨天他只是觉得这是个可行的好法子,却不知道林佩涵对此道竟是真的颇有研究,写下的都是极为精简的个中诀窍。

    “如何?”林佩涵笑眼弯弯,虽是在问,面上却是神采飞扬,充满了自信。

    “姑娘大才!”陈元江满眼的赞叹之色。

    “不敢当,不敢当。”林佩涵笑着摆手,这些东西都是书中记载的,她只不过记性好些,记在了脑中。这句“大才”确实是称不上的。

    “那我过几日就开始试种这几样耐寒的药材,林姑娘便每日都过来瞧瞧,有哪里不当的地方都给我指出来。”

    “好。”林佩涵颔首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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