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不大的身躯重重砸在了地面上,整个背部面目全非,黑衣都滴着血,面具也被打碎了,剩下半边挂在脸上,也被震得从她脸上落了下来。
她的脖颈被死死掐住,咳出一大口血。
“这个时候脆弱不堪,也妄想兴风作浪。”
紫色的轮回眼微微泛红,鲜血汩汩外流。
“只可惜你马上就要死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会怎么样吗?少装蒜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我用这双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在要被掐死的瞬间,她明白了自己为何看得见所有的未来。
因为她这样的人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所以她要死了,再也参与不了这个世界的任何事,便看得见。
“看清了也没用。”
浦式将她提了起来,就这么吊在半空中。
血与泪水混杂在一起,她抓着那只比她大一圈的手,无济于事。
“庆幸吧,能牵制我这么久,算是你临死前最大的荣誉。”
四周的景象失去了色彩,仅仅一瞬间,浦式掐着的人变成了君代,他抬起腿,未等浦式反应便精准地踹在他的下巴,乱意的结界更是把他推出数米远。
寻斐的眼睛已经到达极限,原本澄亮的瞳仁变得涣散,脖颈处的勒痕清晰可见。
“是…谁?”
她阖上了眼。
一道黑影从黑暗中窜出,深蓝色的上衣与白色的裤子,背后印着宇智波的族徽,身上带着些灰尘,额头上的护额不知道去了哪里,额发轻轻飘动,少年面带愠色,恼火地站在佐助面前。
“你是什么人,把她给我。”
博人迅速上前与君代配合,佐助抱着人站起身,也不管她的鲜血蹭在自己的衣上。
“我再说一遍…把她给我。”
少年佐助明显生气了,伸手就要抢人。
佐助侧身避开,微微蹙眉。
果然很叛逆。。。
眼前的少年浮躁不羁,见到寻斐被陌生人抱在怀里,而且身受重伤肯定是生气的。
也罢,要是换成他自己的话应该也半斤八两。
“保证她的安全,这是你现在要做的,剩下的事情…先别问。”
佐助消失在他面前,下一刻便出现在半空之上,轮回眼的瞳光不再是诡异,而是带着怒意。
少年佐助在接到人的时刻,却莫名的无措起来,只得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做着紧急处理。
他不擅长医疗忍术,却是想尽了一切办法保住寻斐的性命。
“那个家伙,我要亲自…”
三勾玉写轮眼缓缓转出,少年死死盯着浮在半空中的浦式。
“不行…”
靠在他怀中的人睁开了一只眼睛,转过脑袋看着战局,全然忘记了自己身份暴露的事情。
“别动。”
寻斐好一会儿才发现身份败露,脸色大变,极其不自然地用查克拉修补伤口,却不敢看他。
君代被浦式的一击砸向地面,还好有乱意的结界守护才没摔得很惨。
“这小鬼?”
小时候的寻斐对这张脸是没有任何印象的。
“那两个人…你认识?”
少年佐助帮她擦掉了血迹,先止住了血,只不过失血量不少,她的意识虽然清醒但还是很虚弱。
她喃喃回答道:“只能说知道是谁。”
他的眼神危险了起来,瞥一眼碎成两半的面具,道:“是啊,云居泉夏无所不知。”
他明显感觉到寻斐抖了一下。
“先别管那么多…”
寻斐说着要起身,又被拽住坐了下来。
君代用剑止住脚步防止被吹走,再抬头就看见自己爸妈小时候的尴尬对视。
“…那个…该叫什么…?要不你过来一下?”
少年的戾气很重,头上没有戴护额,看他的样子君代就猜了一半,看来二人以前都是叛忍…不对,放眼看来目前整个宇智波除了诺影以外都当过叛忍。
少年佐助的眼神很危险,在把寻斐安顿好后,深蓝色的上衣早就染了鲜血,可他私毫不在乎。
“我对你没兴趣,都别碍事。”
他沉下气,在浦式落地的瞬间,千鸟已经迸发出电光。
那些印被君代悄悄用写轮眼记录了下来。
“那就是…千鸟。”
成年佐助微微侧过头,写轮眼泛着妖异的光,那个时候的他还不足以跟大筒木对抗,他再清楚不过。
“佐助!没用的,那个人的实力和我们不在一个次元!”
半死不活的人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站起来,少年佐助也看到了那只写轮眼和与寻斐成对的轮回眼。
“你…到底是什么人?”
浦式抓住间隙将博人击飞,不断与佐助僵持着,谁也没占到优势。
寻斐忍住身上的疼痛,说着就要拼上仅剩的查克拉把浦式的行动封住,却被跟抓小鸡一样卡住腋下,双脚微微离地。
“!别动了,身上都是伤还乱跑,会休克死的啊!”
君代制住了要溜上去的寻斐。
“关你什么事啊,你哪位,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别多管闲事,浦式冲着我来的,你现在叫我当缩头乌龟?”
“谁会把死亡列入计划内,就算死了也……”
她又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做,死的事情得推迟一下。
寻斐无意间看到了君代的脸,怔住了一下。
“怎么跟…佐助长得挺像。”
“别乱动,你要是死了我也要死了,好多人都会死的。”
君代见寻斐不挣扎后才松开手,用简单的医疗忍术先帮她治疗。
“我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是好,少年佐助也眯了眯眼,很警惕地盯着他。
“反正…就是有关系。”
少年佐助的脸色不大好,臭着个脸半天挤出一句话:“早知道不来看了,原来早就有人相助。”
二人立刻翻了个白眼,简直一模一样。
“你又在生气什么啊?”
寻斐简直无语了,指着君代对少年佐助说:“这个人跟你长得这么像,你不觉得奇怪吗?天天都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有种抓奸的感觉,君代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少年佐助蹙了蹙眉,刚刚暗下去的千鸟又亮了起来。
“说,你是什么人,还有那个男人,你们哪来的写轮眼。”
他有些恼怒,道:“那只眼睛…有宇智波鼬的气息。”
“总之,博人会保护好你们两个的,你们两要是没了一个,我也会没的。”
“怎么又跟佐助扯上关系了,你到底哪位啊小鬼,来自二十年后就来自二十年后吧,你倒是说话啊。”
寻斐要急死了,背上还和喷泉一样时不时喷着血,额上流的血都要盖住轮回眼了。
“二十年后?”
博人无奈地拍了拍君代的肩,小声道:“你还是和他们坦白吧,寻斐桑的预言里你就是个意外。”
成年佐助和浦式打得如火如荼,少年佐助在这里破案。
“快说!”
“说不说!”
“还有这个跟鸣人那个白痴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又是谁!”
君代满脸写着“你俩有什么烦恼吗”,头疼地闭上了眼,道:“额…这个嘛……”
“你他妈倒是快说啊,你在这猜灯谜呢?”
“这是因为,宇智波寻斐是我的母亲,至于宇智波佐助…就是父亲……”
成年佐助在避开一击后稳稳落地,瞥见还是少年的两人绿着脸尴尬对视。
“谁会娶(嫁给)这个懒得要死(嘴硬)的白痴啊!”
事实摆在眼前,寻斐尴尬得无地自容,而浦式突然的逼近,少年佐助和君代同时迈了一步上前,尽管某人的脸又绿又红,所有无语的发泄都积攒在了这一拳,对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暴击。
浦式抹了一下鼻子下冒出来的鼻血,本就被成年佐助消耗了些,这次更是气得翻出了轮回眼,查克拉蹭蹭往上飙。
“哎,要开大了。”
寻斐不能再冒然出手,只能默默观战。
“查克拉的契合度会有更好的效果…现下只有佐助和君代能做到了吧。”
浦式选择了先攻击孤身一人在外的寻斐。
她慢慢地缓了过来,比刚才好受了一些。
“不,君代的查克拉与众不同,只能和你。”
成年佐助走至她身边,一只手做了个“拦”的动作。
“当你现在的状态,还是不适合。”
可他也清楚,自己拦不住的。
寻斐绕开他,嘴唇都在发紫,冷汗滑下,荧光绿的刀刃在她手中显形。
“不试试怎么知道。”
没人可以逼她。
“怎么,总算站起来了吗?”
浦式大笑道,一副神券在握的表情。
“有了同伴的支撑果然不一样,只可惜还是纸老虎!”
右肩微侧,她划开步子,即将透支的轮回眼红红的,却依旧睁开来,杀气腾腾。
蓄势待发的猛兽只是草草舔舐了伤口。
未驯化的查克拉出现暴走的趋势,君代握紧乱意,与她不约而同地迈开步子。
“我啊,从来都是一个人,没想到还需要未来儿子的帮助。”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好好用我的查克拉,宇智波君代。”
她不得不承认,虽然有点突兀。
“风遁·烈风掌!”
博人的影分/身率先上前,浦式不屑地撇撇嘴,就像挥灰尘一样劈碎,刚想发出下一声嘲笑。
二人冲上前时,一团刺眼的雷光出现在了君代身旁,少年佐助的身上爬满咒印,虽还没到暴走的状态,却还是把君代吓了一跳。
“专心点。”
他不耐烦地提醒,唇角却微微勾起。
“长相第一式·平天下。”
以乱意为主的强大刀气足矣让地面都震三震。
【想去的话,就砍下去吧。】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像是万劫不复的诅咒,刹那间天光乍现,刀气散去的时候,寻斐挑衅地笑了。
浦式不见了踪影,查克拉也消失得一干二净,看来这段时间是不会再卷土重来了。
真空刃撑着地面,她喘着气,伤口不小心又裂开,涌出了新的血。
“你们能到这里,应该也察觉到过去发生了改变,那么现在就把记忆消掉吧…”寻斐又指着君代道:“特别这小子一定要消干净,留一点战斗的印象就好。”
太尴尬了,自己和曾经同伴的儿子就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换谁都尴尬吧。
“还有关于我身份败露的事…我亲自给你消也可以。”
寻斐的眼神危险起来,丝毫不管身上喷着血,脸上自带手电筒特效。
少年佐助皱了皱眉,他自然对未来是好奇的,可他也不想多问,看自己未来的模样…也看不出成功还是失败。
娶了爱的人,有自己的孩子,他的未来貌似还和木叶有关系…从君代袖子上的木叶护额就看得出来,不过也不算太糟。
据君代透露,还不止他一个孩子。
“……这个就不必让我知道了。”
太早了。
寻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新的面具和箬笠,毕竟她经常需要易容,这种东西在卷轴里都是常备的,身上虽然冒着血,但她也已经感觉到远处来自木叶的支援。
刚刚那一击闹得太大了啊。
“开始吧。”
她坦然接受,准确点是想快点忘记。
记忆的胶卷被轮回眼的瞳力吸走,她陷入短暂的黑暗,再睁眼时,几人早就不见,只留下被勉强拉住的伤势,以及靠在她身侧还未清醒的佐助。
记得但又不完全记得。
她轻轻笑了笑,站起了身,嘴里“嘶”了一下。
好痛。
不能让木叶发现佐助。
寻斐独自一人朝着树林深处走去,每一步都能留下淡淡的血印,在看到赶来的医疗忍者时才肯停下。
佐助忘记了揭开云居泉夏真面目的事情,只是懊恼自己为什么睡着了以后,对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有些怀疑,却找不到任何线索。
血滴下来的方向到一半就断了,他也没办法。
“寻斐…吗?”
他不敢肯定,思考的间隙就被大蛇丸派来的使者打断。
“佐助君,该走了。”
接下来的几年,寻斐或许会以各种面貌与佐助擦肩而过,有的时候是捡垃圾的老太太,有的时候会是风情万种的艺妓,有的时候也会是某个大富豪,但她绝对不会以“寻斐”的身份出现。
在重新踏入属于佐助的未来时,不论失败或者成功,他已经有了准备。
他重新推开病房的门,没有同伴的呜咽声。
或者说,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医院的景象,就被一个熊抱的冲击力逼得后退了两步。
黑色长发微微凌乱,佐助瞥见了她眼角的泪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薰衣草花香。
像是失而复得,他紧抱住了挂在他身上的人。
“欢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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