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也不喜欢他的眼神。
男人摩挲着舞妓纤细劲瘦的腰,眼睛却看着虞卿,似乎要用目光将虞卿揉搓一遍。
他说:“伟大的神使,您的美貌让我折服,感谢主将您送给我们。”
虞卿努力坐到最角落的位置去,他木着一张脸,点点头。
男人对美人的包容度似乎很高,他继续道:“正好萨斯克三世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您,为什么主不带每一个人进入极乐之中呢?神国中的解脱应该是释放、交合、自由。您如此受我主的宠爱,应该也侍奉过主的欲望,所以我想您应该是明白的。”
虞卿……虞卿已经傻了。
他觉得萨斯克三世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连起来之后他就有些不明白。
在萨斯克三世想要将他拉到腿上坐的时候,虞卿抖着嘴唇开口:“主没有关于性的欲望。”
萨斯克三闻言很遗憾:“这样吗?那我甚至有些怜悯主了,有这样娇弱美丽的羔羊在身边,居然不能去怜惜爱、抚。那我就代替主教给您开、苞的美妙吧,您开出的花一定是最醉人的。”
虞卿现在都还没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他就直接被萨斯克三世拉到了身上,舞妓爬过来要解他的衣服。
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那两个好大儿是直接将他卖掉了。
其实他们都没有相信他这个神使,也许是相信了,但并不需要他。
虞卿傻乎乎的,也不知道跑开,就愣在原地委屈地掉起了眼泪。
“怎么哭了?不要哭……”萨斯克三世发现他哭了之后就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温柔地帮他擦掉眼泪,“您哭起来让人心碎。如果不愿意就算了,别难过,亲爱的小鸟。”
“阿喀琉斯丢掉我了吗?”虞卿泪眼朦胧地问。
“那家伙只是个能言会道的骗子而已,所有人都被他编织的谎言骗了。不要将他放在心上,不然你会受伤。”
虞卿低着脑袋,很想辩驳阿喀琉斯不是这样的,但是他现在确实没这个心情,只能低着脑袋抹眼泪。
萨斯克三世让舞妓跳舞给他看,还喂他水果吃,好像是为了安慰他。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哭起来的样子在旁人眼中有多么诱人,让人忍不住去欺负他,要他哭得更可怜,软着声音和身体求饶才好。
虞卿低着脑袋抽抽噎噎了好一会儿,突然旁边递过来一只镶嵌着宝石的金杯。
“喝点酒吧,喝点酒就不会难过了。”
于是从来没碰过酒的虞卿接过了萨斯克三世手里的金杯,将紫红的酒液一饮而尽。
几杯下去,虞卿就倒下了,合着眼睛,睡得很香甜。
“是个单纯的孩子呢。”舞妓看着虞卿安稳的睡颜道。
“确实,他又凭什么相信我是好人呢……”萨斯克三世摇摇头,“再过一会儿,催情的药物就会起效了。这么甜美的雏鸟,要温柔一些,好好品尝。”
虞卿睡到一半,就觉得身上热得难受。在他想解开衣服凉快一下的时候,他听见了规则声嘶力竭的呼喊:“……醒醒!再不醒你就真的要被人卖掉了!”
虞卿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萨斯克的宫殿。
“萨斯克三世正在洗澡呢!要跑就快点跑!再不跑你就完蛋了!”
虞卿坐起来,用自己发烫的脑袋回忆之前发生的事。虽然在喝酒之后,虞卿就断片了,但是也不妨碍他将整件事情联系起来。
他简直难以置信,自己被好大儿一号和好大儿二号合起伙来坑了。
虞卿堵着气为自己驱除了因为催情的药物产生的负面效果,然后眨眼间,他就回到了教廷。
酒壮怂人胆,今天他一定要去骂阿喀琉斯这个坏蛋。
阿喀琉斯此时已经在休息,却突然间被惊醒了。他看见自己身上的人影时,就已经打算攻击,但发现自己的魔法居然失效了,即刻起了杀心。
“阿喀琉斯!”虞卿带着一身酒气和奇怪的香味趴在阿喀琉斯身上,伏下身子,与阿喀琉斯凑得极近,呼吸就喷在他的脸上。
阿喀琉斯也因此看清了刺客的脸,居然是上午出现的那个荒诞的神使。
可是虞卿这样靠近他的时候,他还是晃了一下神。
神使直视着他,鸦羽一般漆黑的头发披着月光,原本不详的颜色带上了圣洁的色泽。那双浅色的眼睛此刻水光潋滟,好像随时都会落下泪来。他的脸色带着酡红,带着醉人的芬芳,呵出的气都温热暧昧。
神使明明趴在自己的身上,却轻得像一片羽毛。折起的小腿和他的手挨着,他稍微动一动,就能握住那一捧细腻的雪。
这样的美,神明也愿意为之送出祝福和恩赐?
“阿喀琉斯!”虞卿双手捧住阿喀琉斯的脸,语气又低了三度,就好像故意要人知道,他生气了。
他一张口就大声道:“你真是太过分了!你、你怎么能这么做……为什么把我送给萨斯克三世?”
阿喀琉斯冰冷地陈述着事实:“因为你无用,不管你是不是神使,我都不会因此留下你。难道你以为光凭你这张脸就能迷惑到所有人?”
虽然虞卿承认阿喀琉斯说的是对的,但是他就是很生气,很生气,气到牙齿痒痒。
“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阿喀琉斯挑起眉毛,笑了一下:“难道你还是幼儿吗?需要所有人围着你哄着你,欺负一下你就要哭。”
虞卿说不过阿喀琉斯,只好伸手去捂住他的嘴,但是一接触到凉薄的唇,虞卿又会忍不住想起阿喀琉斯对着神像做的事,只能赶紧嫌弃般地松手。
于是阿喀琉斯才感知到那温热柔软的触感,那感觉又马上消失了。
“你不要再说话了,我要惩罚你了。”虞卿严肃地说。
其实说是惩罚,但是虞卿也没想好要做什么。他左右看了看,就发现了阿喀琉斯书桌上的那只羽毛笔。
虞卿取来那支笔,沾了墨水,摁住阿喀琉斯的脑袋,就将笔触落到了他的额头。
虞卿原本是有些近视的,眼睛雾蒙蒙地看不太清楚,所以他在阿喀琉斯额头上画画的时候也凑得极近,几乎是阿喀琉斯一仰头,就能亲到虞卿鲜红唇瓣的程度。
此时的阿喀琉斯也忍不住走神,因为虞卿发间和唇齿的气息正朝他扑面而来。
怎么这么香?
再加上虞卿还无意识地微张着嘴巴,里面的软舌和贝齿都若隐若现,怎么看都带着一股暧昧情、色的味道,他这副样子全被阿喀琉斯收进了眼底。
融合着天真和欲望的神使,真是荒唐……
“画好了。”虞卿的声音打断了阿喀琉斯的思绪,他自己现在是看不到,他的额头上多了一个儿童画水平的猪头。
但是虞卿和规则都能看到。
再威严再俊美的教皇陛下,遇到猪头都要甘拜下风。
规则忍不住了,笑得满地打滚。
虞卿也对自己的绘画水平产生了心虚的感觉:“我画得很丑吗……”
规则已经笑到语言系统紊乱了,没办法回答他。
他听着规则的笑声,越来越窘迫,也不好意思直视阿喀琉斯的眼睛,毕竟他只是想小小地惩罚一下对方。
最后虞卿落荒而逃。
他狼狈地要从阿喀琉斯的身上爬下来,就被阿喀琉斯的大手牢牢抓住了脚踝。
他被迫重新趴回阿喀琉斯的身上。
阿喀琉斯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教皇的寝宫,教廷的正中心位置,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不是太简单了?”
虞卿慌乱之中想要用法力转移自己,却被规则提醒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不能离开阿喀琉斯。
他挫败地问规则:“我刚才画猪头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看你画得挺开心的啊。”
虞卿绝望地倒在阿喀琉斯身上,小声和他协商:“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我们算扯平了。”
可是阿喀琉斯表情冷冷的,并不是要同意的样子。
虞卿只能再次使出逃避大法。他深吸一口气,捧起阿喀琉斯的脸,和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那双浅灰的眼睛直直望进阿喀琉斯的眼睛里:“睡吧,睡着了你就不会生我的气了。”
阿喀琉斯愣了一下,却难以抵抗地迷失在了虞卿的眼睛里。他没有力气再说话,往日的疲惫在此时一齐涌了上来,迫使他不得不闭上了眼。
虞卿见他睡着,也一下歪倒在他身上。好像虞卿刚才的催眠也一齐催眠了自己,他还想跟规则抱怨两下呢,结果撑不住眼皮变沉,快速地进入了梦乡。
规则:……这才是真正的小猪?
……
这是阿喀琉斯自从踏上权力之争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仿佛卸掉了身上所有的包袱。
在仆人的呼唤声中,他才睁眼起来。
在动身时,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的怀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阿喀琉斯低头,看见虞卿抱着他的手臂睡得安稳,脸颊的肉被挤得鼓起小小一团,令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阿喀琉斯正要推开他,就发现虞卿的额头上有一个模糊的猪头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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