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李芸娘病的越来越严重,老鸨觉得,李芸娘整日吃药没办法赚钱不说,自己还得亏钱。
便找到李芸娘说:“你瞧瞧你如今的样子,为了一个男人就如此要死不活的,那刘申既然今日愿意为了一千两离开你,他日自然也会因为其他的抛弃你。你又是何苦呢?你想想当初你是如何的意气风发,多少人在后面追着给你拾鞋,他刘申算是个什么东西。”
李芸娘奄奄一息的说:“我既决意要与他在一起,他的品行我自然明白,他不会抛弃我的。”
老鸨叹了一口气:“好,若是五日之内,他能拿出三百两,我放你跟他走又如何,只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自古从青楼里出去的妓子,从来就没有善终的。今日,你将他看的如此重要,他日背信弃义之时,你遭受的也只能你自己承受。”
李芸娘说:“谢妈妈成全。”
“欸,不必谢我,我也不过是不想浪费药钱,回头你死了还得给你准备棺材板,怪亏的。”说完,老鸨转身离开。
李芸娘让玉珠将消息告诉刘申,刘申四处借钱,可是往日在一起花天酒地的人,竟然一个个都将刘申拒之门外。
一连三天,刘申分文没有借到,李芸娘焦急问刘申,刘申说:“往日我流连妓院,那些亲朋好友早已经疏远,再加上父亲很是生气,让周围朋友不再理我,我如今是分毫都借不到。”
毕竟,刘申一年多一直在妓院,也不回家,惹家中父亲生气,身边的朋友见他如今来借钱,只怕是还想再待在妓院。要是给他借钱只怕是惹怒了刘申的家族,也害了刘申,最后两边都不得好,因此,全都是异口同声地说:“手头紧,借不出。”
到了第四日,刘申还是借不到钱,正在大街上游荡,恰好遇见同乡张澜,张澜见刘申现在这个鬼样子,十分惊讶,请刘申去吃酒。
刘申在酒桌上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张澜,张澜只道说:“这恐怕是青楼里的计策,不过是将人骗了个干净,找个由头联合起来,榨干最后一点油水罢了。”
刘申否定道:“怎么可能?芸娘待我情深意重,断不可能是兄长说的那种人。”
见刘申态度坚决,张澜也不再说什么,就在此时,酒肆传来一个丫头的声音。
原来是玉珠,只见玉珠上前对着刘申说:“刘公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明日就是第五天,我们小姐特地让我来送点东西给你。”
说着玉珠拿出一块玉佩,“这是我家小姐去世的亲人留下的唯一念想了,如今刘公子实在是束手无策,小姐便让我将玉佩交给公子,说此玉佩去典当行典当了,应该可以有一百五十两。只是其他剩余的,还是要公子再想办法了。”
说完玉珠便离开了。
张澜叹道:“世间真有这般重情义的女子,眼看你们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作为兄长,自然要帮衬一二。”
刘申听见玉珠的话,拿着手里的玉佩,已经是心中难受的不行,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用,如今还要芸娘的东西来筹钱。
再听见张澜的话,直接跪在地上,哭着说:“多谢兄长,成全我和芸娘,我们以后一定会牢记兄长的恩情。”
张澜赶紧扶起地上的刘申说:“不必如此,我也是钦佩此女子,看你二人如此受苦,心中实在是不忍,你只管明日等着,我替你去借钱,想来一百五十两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终于,在第五日的下午刘申拿到了三百两匆匆的赶到明月楼。
老鸨看刘申真的拿到了三百两,就让刘申将李芸娘赶紧带走,不要在把病气过给其他人。
当然,李芸娘的衣服首饰一并也被老鸨留了下来,说是,李芸娘已经不是明月楼的人,明月楼的东西不能让她带走。
刘申带走了李芸娘,到了张澜的住处,只道:“在此小住一段时间在离开。”
李芸娘说:“我离开前还想要再去看看玉珠,她从小跟着我,我很是不舍。”
刘申自然答应和李芸娘一起见了玉珠,玉珠看见李芸娘便是抱着她大哭,很是不舍。
李芸娘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安慰几句,快要离开时,玉珠从屋子里拿出一把琵琶和一个小盒子,只道这里面都是明月楼里和李芸娘交好的姑娘们送的离别礼物。
李芸娘没有推辞,和刘申离开时带走了东西。
李芸娘和刘申再三感谢张澜的出手相助,便踏上船只启程。
只是刘申还没有想好是否回家,刘申将心中的顾虑告诉李芸娘,李芸娘说:“我们先去湘水住一段日子,官人先请托家中亲人,在父亲面前说和,等时机差不多到了,咱们再回去。”
刘申点点头,答应下来。
李芸娘从盒子里拿出三百两,说道:“这是那些旧时姐妹好心凑的钱,刚好用作我们路上的盘缠。”说完将钱交给刘申。
二人就这样乘船西下,一日,李芸娘远远的就看见远处有一条大船,猜想应该是路过的商船,在外面吹了一会风就进入船舱了。
只是这么一会竟然惹出了麻烦。
原来行商的人正是刘申的旧相识,田七。田家时代经商,到了田七这一辈已经是开始走下坡路了,但是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田家的水上行当还是保留着,所以田七便跟着商队进货。
恰好,田七也在甲板上站着,看见一艘小船上出来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体态轻盈,腰肢纤细,肤白胜雪,两眼汪汪。当下田七就动了心思,想要将女子纳为自己的小妾。
当下就命令手下靠近那艘小船,结果一上船看见刘申就愣住了,但是很快就笑着说:“刘兄,好久不见。”
刘申看见田七也是一愣,说道:“好久不见,不知这是?”
田七笑着说:“我大老远就看见刘兄,想着你我自从柳州一别竟再也没有见过,如今得见,心中喜不自胜,所以不请自来,前来和刘兄一叙,还望刘兄不要见怪。”
刘申心中虽然有点疑惑二人何时交情如此之好,但是看田七如此热情,心中也是开心,自从他为了李芸娘流连青楼之后,朋友们都远离了自己,如今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朋友愿意亲近。
刘申喊出船舱中的李芸娘,对着李芸娘介绍了一下田七,又对田七说:“这位是我的,我的,”
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个所以然,毕竟二人并没有成婚,而且李芸娘还是青楼出来的,实在是不太好说。
田七看刘申这个样子,就明白不简单。
田七笑着说:“你我久别重逢自然是要不醉不归的,还请刘兄陪我去我的船上一聚,可否?”
李芸娘看刘申介绍自己难为的样子很是伤心,她知道自己是青楼妓子,说出去实在是不太光彩。但是如今刘申竟然对别人说起来,也是这样难以启齿,实在是有些不是滋味。
看着刘申跟着田七离开,没有再理会自己,李芸娘一时间陷入沉思。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