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桐言一大早就被丫鬟拉起来,说是要陪宁仇栾参加宫宴,江桐言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可是丫鬟却说,“将军说了,姑娘必须去,做戏要做全套。”
江桐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任由丫鬟折腾,参加宫宴实在是麻烦,先要沐浴焚香,然后要穿好衣服,衣服一层一层包裹的严严实实,虽然现在天不热,但是裹得像是一个粽子。之后点妆,添首。总之,一条龙下来,江桐言感觉自己要废了。
丫鬟拿来镜子让江桐言看,江桐言这才睁开眼睛,不得不说这个小丫鬟手还真是巧,本来江桐言的容貌已经是国色,再加上如此华服和妆面,衬托得人更加精致,颇有几分画中仙子的韵味。
等到江桐言到了将军府门口时,宁仇栾已经在那里等候,此时的宁仇栾不是一身战甲的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也不是锦衣华服翩翩不凡的俏郎君,而是一个雍容华贵颇有王者风范的主宰者。
江桐言心中暗自咂舌,古人诚不欺我,佛靠金装马靠鞍,宁仇栾如此打扮倒是比平时那个充满算计的人顺眼多了。
宁仇栾见江桐言也是惊艳,他自然知道这个丫头样貌是一顶一的,可是如此正式打扮更是多了一份风情。
坐到马车上,江桐言昏昏欲睡,毕竟早上起的实在是太早了,对于一个爱睡懒觉的人简直就是慢性自杀。
宁仇栾不断打量江桐言,觉得江桐言头上的一堆发饰实在是碍眼。伸手想要取下来,这一下都是动醒了江桐言。
“你干什么?”
“今日,是南国使臣前来议和的日子,你打扮的太过招摇容易喧宾夺主。”
说着,宁仇栾就伸手将江桐言头上的发饰全部取出,从怀里拿出一支金凤镂花簪插进江桐言的头发里。
江桐言摸了摸头,“我觉得本来那样就挺好的,算了,都行。这些首饰还是我的吧。”
宁仇栾将拆下来的首饰还给江桐言,江桐言喜不自胜,等她逃出去,这些东西能卖不少钱。
宫宴之上,满朝文武百官都在,可以说是热闹非凡。
昭华公主坐在上位,看见宁仇栾带着江桐言来了,只见江桐言头上插着那支金凤镂花簪,昭华公主立马面色一沉。
宁仇栾地位不低,自然坐在上侧。
很快宴席开始,江桐言只觉得无趣的很,这些莺歌燕舞实在是为了迎合男人办的。等节目结束,这时候江桐言突然听见有人宣南国使臣。
江桐言顿时感觉头大,之前在马车上宁仇栾说什么来着,要接见南国使臣,自己光惦记着着钱财把正事忘了,万一来人认出自己怎么办。
虽说她没啥存在感,但是也有人见过自己。江桐言如坐针毡,想着要不要找一个借口离开,这是使臣已经到了大殿之上。
宁仇栾见江桐言有些坐立不安,以为她不喜欢这种场面,“你要是不想呆着就出去转转,不要走远了。”
江桐言听见宁仇栾这么说立马悄悄起身想要离开,使臣正和皇帝攀扯倒是没有注意到江桐言。
江桐言出了大殿立即深呼一口气,感觉自己安全了。这时,一个小丫鬟走到江桐言面前,“江姑娘,昭华公主有请。”
上一次,昭华就说会再找她,没想到会是现在。江桐言不疑有他跟着丫鬟离开,小丫鬟带着江桐言越走越偏,江桐言有些心绪不安。
“请问昭华公主是让你带我去哪里啊?”
“江姑娘,稍安勿躁,马上就到了。”
江桐言感觉这个丫鬟有问题,但是不敢显露只能跟着,一边想着办法。
江桐言越走越慢,突然,转身就跑。小丫鬟见江桐言要跑,直接上前追上,拉住江桐言。
江桐言没想到对方会武功,被对方一击手刀砍晕。
等到江桐言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屋子里,门已经被锁起来了。屋子脏乱不堪,满是灰尘。
要说皇宫里有什么地方会是这样,只怕没有人会比江桐言更清楚了,这里是冷宫。
屋外有人走来,站在门口。
“江桐言,你凭什么被宁哥哥喜欢,他竟然把金凤镂花簪都给了你。你不是想要离开吗,那我便送你离开,也算是圆了你的心愿。”
屋外的人可能并不知道江桐言已经醒了过来,自顾自地说完就离开了。
江桐言也是觉得自己笨,竟然想要和昭华这条毒蛇为伍,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江桐言想要挣脱自己身上的绳索,可是怎么也挣不开,突然她感觉手心发热竟然直接将绳索割开。
江桐言也是吓一跳,刚刚她手上出现的气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割开绳索。但是,当务之急也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刚刚昭华的意思摆明是还有后手等着自己。
江桐言发现打不开门,就去看窗户,幸好窗户没有锁上,江桐言从窗户翻出去。
出了冷宫,江桐言就发现附近有吵闹声,似乎发生了什么。
江桐言本来不想多事,可是有人看见江桐言,立马喊着,“她在这,她在这。”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江桐言,江桐言只能走进人群。只见昭华和宁仇栾两个人浑身都是湿的坐在水边。
江桐言瞬间明白了,这是英雄救美的戏码。
“就是她,就是她推我下水的。”昭华指着江桐言说道,立马有几个宫女上来制服江桐言,这下宫女个个会武功,江桐言也挣脱不开。
“你们把她给我杀了。”
江桐言想要替自己辩驳,可是还没有开口就听见宁仇栾说话了。
“卢默,将她关押起来,之后再审。”
昭华还要说话,宁仇栾温柔的对昭华说,“我先送你回去,免得冻坏了身子。”
昭华只能点点头。
“宁仇栾,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导自演的。”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吗,昭华性情温和,绝对不对构陷你。卢默把人押下去,严加审问。”
江桐言不敢相信宁仇栾会说出这样的话,两人相处这么久,她还以为她已经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也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人,如今看来都是假的。
江桐言不再说话,跟着士兵离开。
宁仇栾看着江桐言离开的背影,站着不动。
“宁哥哥,送我回去吧,我有些冷。”
宁仇栾见众人还在,便带着昭华公主离开了。
“宁哥哥,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父皇一定会给我们赐婚的,到时候。。。”
昭华话没有说完,宁仇栾便转身离开。
“站住,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那个女人这么恶毒,你还惦记她。”
“昭华,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是为了在南国使臣面前维护北国的脸面罢了,如果你非要胡搅蛮缠,我也不介意让众人知道真相。”
昭华听见宁仇栾这么说,立马冷静了下来。
宁仇栾转身回到大殿,此时,南国使臣正一脸深意的看着宁仇栾。
“看来宁江军和昭华公主真的是情真意切啊,如此好事,陛下为何不替他们二人赐婚,好结为秦晋之好。”
使臣向宣帝谏言,宣帝自然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了维护皇家体面,自然是要将此事划定。
“我也正有此意,宁爱卿和我儿昭华,从小青梅竹马,感情颇好,只可惜宁爱卿常年在襄城,这才耽误。如今趁着南国愿意送公主和亲之喜,也顺便为他二人赐婚。”
宁仇栾并不想娶昭华,可惜南国使臣虎视眈眈,此刻断不能拒绝。
“臣遵旨。”
“好,来日,南国公主与太子,宁爱卿和昭华一同成婚,真是双喜临门哪。”
使臣在下面恭维道。
一场荒唐的宫宴就这么结束了。
宁仇栾问卢默,“江桐言人呢?”
“被廷尉带走了。”
“你怎么不拦住?”
“廷尉拿人理由正当,咱们没有权利阻拦。”
宁仇栾骑上马,直接朝着廷尉府去,可是却被廷尉李大人拦住。
李大人掌管廷尉多年,审讯手段极其狠辣,宁仇栾心中更急,可是面上却不显露。
“我来旁审伤害公主的罪人,还请李大人通融一二。”
“不知宁江军可以有圣上手谕?”
“没有。”
“那我便不能放宁江军进去。”
“不知李大人可知,我今日刚被圣上赐婚,作为昭华公主未来相公,难道没有资格旁审伤害她的罪人?”
李大人见宁仇栾如此说,也只能放行。宁仇栾进入大狱,狱中江桐言已经被施过刑法,两个手都是夹痕,身上也是鞭子抽过的样子。
“驸马大人,我们还要接着审,您还是在一边坐着谢谢吧。”
宁仇栾无奈只能坐下,江桐言自然看见了宁仇栾,只是她现在不想见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日见宁仇栾不分青红皂白就让人将自己抓起来,心里就很难受。
如今他已经是驸马爷,只怕是因为昭华而来。
“罪女,你到底交不交待,你为何进宫,又为何行刺公主?”
“我为何进宫,只怕没有人比你身边的驸马爷清楚了,你怎么不问他。”
宁仇栾出声,“是我带她入宫的,李大人不必再审,先将她关押起来,我想公主更想自己来审。”
李大人觉得宁仇栾说的有道理,便当即让人将江桐言收押下去。
“这才是真正的你吗,你算计我,让我身陷囹圄,而你则成功当上驸马?”
宁仇栾没有说话,现在他什么都不能说。
“你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带下去。”
江桐言便被人关进了大牢,大牢很是阴森,还有老鼠直接爬上桌子。
“你还好吗?”
江桐言见是宁仇栾,“你当真认为是我害了她?”
“我知道不是你。”
“那你为何这样对我?”
“因为她是公主,,,,”代表的是北国的体面,南国使臣就在,我不能帮你。
“我知道了,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宁仇栾脸色阴沉离开了廷尉,现在只能先拖延时间,之后再先办法救她。毕竟,昭华亲口说是她有意谋害,众目睽睽,对方又是公主。她根本没有任何说话的余地。
入夜,一个男人出现在大牢之中。
“老臣参见公主。”
江桐言看见来的人,也是讽刺一下,想来这个老东西也不是真的想要救自己,何必假仁假义做这套虚的。
“刘相,好久不见。”
“是啊,老臣还以为公主早就死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重逢,真是造化弄人。”
“我想你也不是来和我叙旧的,有话直说吧。”
“老臣就喜欢公主这种爽快人,南国现在需要一位公主和亲,我已经飞鸽传信大王,您作为和亲公主。您要是愿意,便和老臣离开;要是不愿意,那老臣也救不了你了。”
江桐言就知道好事永远不会降临在自己头上,自己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又再一次舍弃了自己。
“好,我答应你。”
既然没有人愿意救她,她就只能自救。江桐言跟着刘相离开大牢,她不清楚刘相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她清楚,一旦出去便是另外一番天地了。
另一边,宁仇栾正想办法救江桐言,既然明着来不行,那就只能劫狱,届时将江桐言送离梁城。
可惜还没有等到他行动,卢默便告知宁仇栾江桐言不见了。
宁仇栾派了无数人去找可是江桐言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直到又一次见到南国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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