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你想出名吗?”
江绵绵这句话问出来的一瞬,云溯当然不敢相信。他看着自家小师妹的眼睛,半是怀疑半是无奈地道:“什么叫我想不想出名?小五你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江绵绵对他这半信半疑的态度不是很满意,想了想,她收起笑容来,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道:“二师兄,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在认真向你征求意见——如果你想出名,我保证,几个月内就能把你包装得像那个沈星霜一样有名——怎么样,想不想试一试?”
云溯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她,半响都没有说话。
他显然不敢相信江绵绵所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在他的记忆中,小师妹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来,而上一次,她用如此自信的语气说出自己的计划,还是在之前设计逼退阵修一脉的时候。
于是他也不得不重视起江绵绵现在提起的“出名”这事。仔细思考一番,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好吧,小五,就算我想,但变得像问法宗沈星霜一样有名,这怎么可能办到?我可没有他的天赋和修为。”
“不不不,不需要天赋,也不需要修为。”江绵绵立刻摇头解释,笑道,“只要你稍微打扮一下,再做几个造型就行了。”
“……打扮?”云溯还没完全想明白她的话,但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哎,这些等下再说,我之后把详细方案告诉你。”江绵绵畅想着自己的计划,心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拉着云溯往山上议事堂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兴奋道,“不过,我们要做到这些,必须让大师姐帮我们。二师兄,你要是真的想,一会儿见到了大师姐可要帮我说话!”
云溯本是过来叫她的,没想到现在却反被江绵绵拉着走了。此刻他心中满是疑问,又带着点儿莫名的希冀,迷迷糊糊中便应下了江绵绵的话。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山上的议事堂里。
柳静姝和掌门云鹤果然都在,此刻,他们两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前讨论什么,桌上还放着许多散乱的文件,看起来像是商议事务的样子,倒不像是刻意在等江绵绵了。
江绵绵和云溯两人走进议事堂中,离得近了,她便能听见前方柳静姝正在说着些“弟子”、“招生”、“外门情况”之类的词汇,稍一思索,便知道两人又在商议清衡山今年的招生问题。
这个世界中,各修仙门派的招生其实很简单,都是报名考核制,只要来报名的考生年龄不超过十五岁、体内有灵根、能通过门派的入门考试,就可以成为这个门派的外门弟子。
但是,就像现代高校会有一本、二本、大专、中专的划分一样,修仙门派实力不同,招生标准、能招到的门生水平也不同。像仙门中实力最强的三宗四派,他们的招生标准就最严格,而且也不是每年都招,按江绵绵这些天了解到的,大概三宗是每三年开山门收一次弟子,四派则是每两年收一次。
至于像清衡山这样的小门派,招生就是每年都招。但随着清衡山这十几年来的没落,即使是附近村庄城镇中的居民,也很少有人愿意将孩子送来清衡山修习了,天资好点的,就等三宗四派的考试,天资差点的,也可以去一些中等门派,犯不着来一个小门派待着。
也是因为如此,之前整整三四年的功夫,清衡山竟然连一个外门弟子都没有招到。这也真怪不得云鹤天天为此烦恼忧虑,动不动便将清衡山的名声挂在嘴边,担心门派从此后继无人了。
翻看记忆,理清了清衡山这些年的发展状况后,江绵绵结合自己的“创业计划”,心中忽然一动,一个劝说柳静姝的绝妙理由转眼便已成形……
对面,柳静姝和云鹤听见了两人的脚步声,都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头看去。
见到走在前方的江绵绵后,云鹤哼了一声,和云溯刚见到她时一样,没好气地教训道:“死丫头,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在山下玩疯了呢——这样擅自下山,真是不把门规放在眼里!”
江绵绵现在一听到掌门的唠叨就头疼,眼见柳静姝也要接话,忙抢先一步开口打断道:“师父、大师姐,你们先别忙着教训我,我下山去调查,也是为了咱们清衡山的发展嘛——对了大师姐,咱们门派最近是不是要准备招生了?”
“为了门派发展?”云鹤根本不信,斜睨了她一眼道,“你不会又有什么鬼主意了吧?我跟你说,招生现在是清衡山的头等大事,你,还有陆辰云雀都不许掺和,不然把事情搞砸了要你们好看。”
江绵绵丝毫没被掌门的话吓倒,反而认真说道:“师父,话别说得这么死嘛,我之前不是向你答应过,会想个方法帮咱们清衡山提升名声吗。要不你先听一听,听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按我的方法做?”
云鹤又哼了一声,刚想说什么,一旁的柳静姝却插嘴道:“师父,我看小五挺聪明的,之前逼退阵修一脉的主意不也是她出的吗。我还挺好奇她又想了什么新法子,要不你先听她说一说?”
经过了之前的事情,柳静姝显然对江绵绵非常信任。而自己首席大弟子的劝告,云鹤也不能全不当一回事,此时,他蹙了蹙眉,终于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道:“好吧好吧,小五你说。”
终于获得了许可。江绵绵点点头,轻咳了两声,环视众人一圈后便认真道:“师父、大师姐、二师兄,其实我的这个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开报社、做报纸、编杂志。”
“报社?”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唔……就是收集新闻和消息,整理发表的一种盈利性组织。”江绵绵简单解释了一遍。
这时众人又冒出了许多疑问,柳静姝先问道:“可是,小五,你开这个……嗯,报社,到处收集消息印发,又有什么用呢?真的能让咱们清衡山招到门生吗?”
“当然。”江绵绵解释道,“我现在问一问大家,一个门派招生,靠的是什么东西?”
众人一时陷入思考当中,一会儿,大家都给出了各自的答案——柳静姝说的是“名声”,云鹤说的是“宗门实力”,云溯说的却是“发展前途”。
“好。”江绵绵听到这里,笑着拍了拍手,道,“虽然大家的答案并不相同,但有一点应该是很明白的,那就是要让尽量多的人知道我们清衡山,而且,要让他们看到,来这里拜师对他们有很多好处。”
云鹤捻了捻胡须,道:“是这个意思。”
“那答案不就来了么。”江绵绵继续道,“仙门之中,除了三宗四派之外,其他各门派的名声只靠口耳相传,其实都流传不广,而且没有一个官方的排名。我们如果能办一份杂志,靠全国各地的书肆流通起来,并在其上介绍我们清衡山,这样,全仙门都能知道我们门派的名字,这不比从附近城镇中招生可选择的范围更广吗?”
“可是。”听到这里,柳静姝提出疑惑,“就算我们能将清衡山介绍给全仙门的人,但我们宗门的实力毕竟太弱了。用小五你的说法,实在没有什么能吸引人前来的地方,他们即使知道了我们门派,又如何愿意前来拜师?”
“大师姐问的好。”面对这个问题,江绵绵丝毫没有慌张,反而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将站在自己身后的云溯拉了过来,道,“要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我们的二师兄出场了。”
“……我?”突然被江绵绵拉到前面,云溯显得手足无措,疑惑地指了指自己问道。
“对,就是你。”江绵绵看着他道,“二师兄你长得这么帅,想要让清衡山变得有吸引力,我们可以把你打造成我们的招牌,这样,只要你在清衡山,便不愁那些仰慕你的少年少女前来拜师了。”
听了江绵绵的话,云溯反而不敢相信,笑道:“小师妹你之前和我说的出名就是这个?但这怎么可能呢,我除了容貌外,武功和修为都并不出众……”
“不对。”江绵绵却立刻打断他,摇头肃然道,“二师兄,从现在开始,你,还有师父和大师姐,都不要再用仙门的思维想问题了。我们既然是招门生,那这些宣传就是面对凡人的,除了宗门实力等条件之外,凡人要考虑的问题还有很多,他们的思维,也必然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
而她的宣传营销,就是一种极其强力的影响因素!
听了江绵绵的话,在场三人都似懂非懂。少顷,柳静姝最先明白过来,思考了一下便点头道:“师父,不知你们觉得如何,但我觉得小五提出的这个方案似乎很可行。”
云鹤仍旧捻着胡须,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也不知他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但是,等等。”反而是云溯,事到临头,他知道自己要出面当清衡山的招牌,竟有些想要退缩了,此时略显为难地道,“既然是要做咱们清衡山的招牌,那让师父当不是更好,师父才是咱们门派的核心……”
“哎呀,二师兄,我说了不要用仙门的思维想问题。”江绵绵再次解释道,“咱们的这个代言人,必须年轻好看才行,师父毕竟老了,不适合做这种事,让他在后方给我们提供精神援助就行。”
听了她这一番劝解,云溯也无话可说了。见大家都没了异议,江绵绵心中像是揣了一团火炭,暖烘烘热融融的,忍不住便想立刻行动起来。
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激动,江绵绵扔出最后一个问题:“好了,既然大家都同意办报社,那现在,大家集思广益,给我们的报社取一个名字吧。”
谁知,柳静姝看着她笑了笑,道:“小五你是提出这个方案的人,要不还是你自己取吧。”
她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都赞同,当然,云鹤并没有说什么,大家就权当他是默认了。
看着面前和善的、一致支持她的师父、师兄、师姐,江绵绵深吸一口气,认真道:“这个报社是我们清衡山众人一起开的,那干脆就叫它——清衡报社,大家觉得怎么样?”
“好。”三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她,却都笑了起来,“清衡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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