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九州公子谱》还有吗?我要买五本!”
“我要买十本,我先来的!”
“哎,前面的,你插什么队啊,先来后到懂不懂?”
“让一让,大家让一让,我们是来进货的。”
……
在致远书肆门口日复一日的喧闹声中,一箱箱的杂志被从书坊中运出,以飞快的速度流向仙门各地。
一时间,江绵绵策划的这本八卦杂志竟然成了仙门的新潮流,无数的修士和凡人,或是好奇,或是跟风,或是压根只是想和同伴有相同的话题,都纷纷开始抢购这本杂志,不但各个经销杂志的书肆火爆无比,这东西在黑市上甚至都炒出了高价,无数人想求一本而不得。
与此相关,《九州公子谱》上的五个美男,也都获得了巨大的名声和讨论度。沈星霜和叶寒渊就不用说了,这两个仙门新秀本来就非常有名,杂志的发行,不过是让他们更有名了些,效果不算明显。
但剩下的几人,包括云溯、唐楚、还有那位凡人寰中隐士,都在杂志发行后不久一夜成名。江绵绵暗中做过几个不严谨的调查,发行这三人之中,人气最高的还属游侠唐楚。
有这样的结果,大致是因为这个人经常在崇州各地行侠仗义,积累了相当的名声,现在经过杂志这么一宣传,整个仙门都知道了他的那些事迹,加上他潇洒帅气的容貌,无论修士还是凡人,很多人都吃这一款。
当然,二师兄云溯的名声和人气也不输此人,紧追其后,不过作为一个小门派出身的无名之辈,论起事迹来,确实不如唐楚那样脍炙人口。
好在江绵绵准备文案的时候,灵机一动,让陆辰和云雀将之前二师兄去临仙台闹事的事迹专门提了出来,利用小师姐的文笔大加渲染,赚了相当一波人气。到了现在,依托着大火的《九州公子谱》,云溯的名字从此也变得家喻户晓,说是不输问法宗沈星霜,那可绝不是夸张之语。
《九州公子谱》越印越多,清衡山众人这十几天里心中都乐开了花。
江绵绵就不用说了,作为报社最大的股东兼策划者,她个人分到的红利是最多的。虽然《九州公子谱》定价很贵,足要一枚下品灵石——折合十两白银一本,但架不住仙门众人的巨大热情,自从这杂志爆火以来,无数灵石纷纷流水般地进了她的口袋。
这些天,数钱简直成了江绵绵花时间最多、最头疼的事。这辈子她可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数钱数到手抽筋”,偏偏她的灵力并不擅长鉴定灵石的品质,在上面空耗了不少时间。后来,徐老板见她为此事发愁,便专门为她找来了钱庄的员工,总算将她从这项甜蜜又辛苦的劳动中解脱出来。
徐老板也沾了她的光。这些天,致远书肆的进账比起之前来不知翻了多少倍,前段时间他的那批书籍被官兵扣下的损失也早就回来了。
面对眼前欣欣向荣的前景,徐老板着实后悔当时没有入股《九州公子谱》,看见江绵绵和清衡山一众挣了这么多钱,他实在眼红,忍不住便向江绵绵询问能不能此时再入股杂志。
而江绵绵其实也没料到一本杂志竟然能在仙门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在她看来,其中的利润倒还是其次,但这本爆火的杂志所携带的巨大影响力,是她无论如何都必须重视的。见到如今的情形,她要是不将这本杂志牢牢握在自己人手里,反而让外人从中插手,那未免也太蠢了。
但面对徐老板的这个要求,她也不能太敷衍,毕竟清衡报社如今还没有甩掉此人单干的实力,和致远书肆的合作是必须的。于是江绵绵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承诺往后她要是再策划其他杂志,会考虑让徐老板投资并持有一定的股份,以分得相应的红利。
徐老板得到了她的承诺,也暂时放心了。作为一个在商海中沉浮多年的老油条,他也不是个看不透局势的人,要在眼前的关头让清衡山一众让利,可能性实在太小,相反,既然江绵绵许诺了这个“以后”,便是真的打算与他展开长期合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正往后的日子还长,不怕从中捞不到什么好处。
几方各自打着小算盘,只有清衡山柳静姝等人的快乐是最纯粹的。
清衡山西北方,越金城。
这座城市乃是通州最大的一座城市,不但物产丰富,更兼地处交通要道,各路人马云集,是南北交流的关隘之一。
占了地利的优势,从古至今,越金城都繁华至极,据说和凡人的皇都江泽城比也毫不逊色。同时,由于这座城市被三条山脉环绕,很多小的修仙门派、家族都驻扎在其周边,越金城也成为了这些小门派一年一度招收弟子门生的根据地,每到六月,这一带的修仙宗门都会来此搭个棚子,向特意来此拜师的凡人们宣传自己的门派。
当然,这种盛景,只会出现在招生“小年”里,也就是三宗四派不开山门的时候,一旦遇到这些大宗也广开山门招收门生的年份,那不管是大宗门还是小门派,统一都得去临仙台招生,不然找错地方让人嘲笑事小,无人上门招不到新人,这可是一件大事。
今年并不是三宗四派招生的年份,清衡山众人也不必跑那么远去临仙台一趟,只用就近来越金城搭棚子宣传就行。
按照之前的规划,这次前来招生的队伍中,柳静姝是领队,内门中云溯和陆辰也一起来了,其余同来的还有一些外门弟子,负责发传单或干点儿苦力活。至于掌门云鹤,清衡山上不能无人坐镇山门,他便没有跟着过来,云雀从来就讨厌做这些宣传招揽的活,江绵绵也要在山下照看生意,也就都留在了清衡山那边。
这天上午阳光极好,柳静姝带领的清衡山一行赶了几日的路,终于在巳时左右来到了越金城里。
按照往年规定,一般各宗门前来招生,摊位都要搭在城西城隍庙前的空地上,那里地方很大,是往日城中开庙会的场所。而且聚集在一处,一来方便当地衙门管理,二来也方便前来拜师的凡人寻找。
这地方柳静姝几乎每年都来,自然早就轻车熟路了。带着身后的车队,她辨别路径和众人一起来到城隍庙前,找了一处空位,正要指挥大家开始搭棚子,忽然间,一旁的云溯不知发觉了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有点儿迟疑地道:“大师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这里的人怎么都在看着我们?”
柳静姝刚刚正专心于协调各类杂务,对一行人周边的状况倒没有太关注,此时听云溯一提醒,她这才回过神,转头朝四周看了看,立刻也发现了不对,疑惑着喃喃道:“咦,是了,大家怎么都在往我们这边看?”
只粗粗扫了一眼,柳静姝便敏锐地察觉到,他们刚将绣有清衡山徽记的旗子打出来,周边棚子里的人,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无论他们是不是曾经和清衡山一众相识,竟都纷纷侧目看了过来,光围观还不够,还三三两两结成几伙,指点着这个方向小声议论。
一个外门弟子从没见过这个场面,有些惊异也有些害怕,不由得往柳静姝和云溯身边靠近了些,低声道:“大师姐,这里的人为什么都这么看我们?我是第一次来,以前招生也是这样的吗?”
柳静姝摇了摇头,神色迷惑中带着凝重,想了想道:“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嗯,不过,今年我们不是办了报社吗,我们打出的名号是清衡报社,没有什么遮掩的地方,现在小师妹的那本刊物又很火,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吧。”
那外门弟子点了点头,仍是觉得别扭,干脆躲到了队伍后面去。
但其他人能躲,身为队伍核心的三名内门弟子却躲不了。三人之中,陆辰最沉不住气,他实在受不了自己一行被当作动物围观的场面,蹙眉对柳静姝道:“大师姐,这里好些人我都认识,要不我现在过去问一下吧,不然这么被人看着,哪里有人愿意过来问我们宗门的情况?”
柳静姝现在也是有些无奈,虽然将原因猜了个大概,但放任眼前这般情形,确实对宗门招生不好。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对陆辰点点头道:“好吧,你去问问,不过切记不要失礼。来这里的都是与我们清衡山邻近的宗门和世家,得罪了他们,将来我们和小师妹都不好办事。”
陆辰点头示意明白,放下手中搭棚子的工具,便大步走向不远处三三两两结伴的人群。
这种和人打交道的活,清衡山三师兄最是擅长。即使围观众人看见他走来,都暂时收敛目光若无其事避了开去,看起来并不太想和他打交道,但转了这么一圈,他还是找到了几个愿意和他说话的人。
这几个“好心人”是两个身穿修士服的少女,她们见陆辰过来,不但不避开,脸上反而露出兴奋的神色,一齐凑到近前。
陆辰站在她们对面,对这两个少女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但好不容易遇到两个愿意和他交流的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对她们笑了笑,刚要开口——
谁知,还没等他问出话来,那两个少女中个子较高的那个,已经抢先一步,指着不远处正在帮忙的云溯急切问道:“这位清衡山来的师兄,敢问那边那位身穿白衣、身材颀长的男子,就是你们宗门的云溯师兄吗?”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