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不敢放松警惕,即使将百家搂在手中,准备出巷子,她也一直是面对着男人的。
在她计算着她与他之间即将出现死角的时候,男人扣动了扳机。
幸亏牡丹已经预料到,她旋着身子,带着百家躲过一枪,男人又朝她脚上开了一枪,为了躲过,她只得提抱着百家跳起,在这个过程中,她也回击着,可是情况危急,准头不好,男人又开了两枪,均是对准的百家。牡丹躲过了第一颗,躲第二颗的时候,没躲完全,被它擦着手臂划过,手上一下沁出了血痕,染红了她这件丝质的白色衬衫。
终于避过男人,在这一波攻击后,他也没追来。
牡丹带着百家出了巷子,在转过一个拐角的地方,她看到凌少爷和章小时都望眼欲穿地看着她这边。
看到他们的时候,牡丹心里才松下一口气,为什么看到他们会放下心,她也说不出原因,就莫名的,也许这里面是带着些许信任吧。
两人看到她,都朝她快步走来,来到她面前,异口同声地询问着“怎么样?”
牡丹把百家递给章小时,然后才说:“没事。”
章小时即使接过百家,他的眼睛也一直关切地注视着牡丹,牡丹这才回答他。“走吧,回去。”她又说。
章小时才听话地背着百家率先往酒店方向走,而牡丹和凌少爷并排走在他后面,距离不太远但也不近。
“受伤了吗?”凌少爷急切地低头问道。
“没有。”牡丹回答得很快,另一方面估计也是想让他放心,这才不假思索地说出这样的话。
但伤口不会骗人,在这个灯火通明的地段,那抹红在白色的衣服上是那样的显眼。
凌少爷抓住她的手臂,这个行为让牡丹停住了脚步,然后看向他。
“我看到了。”他向她示意他看到的这个擦伤。
牡丹瞟了一眼,不以为意地说:“一点点,不算伤。”
“流血了还不算伤?”凌少爷焦急着,有些担心地提高着音量,章小时听到受伤两个字,回转身看向牡丹,牡丹被他们注视着,极力解释着,“真的就是一小伤口,和你的比起来,我依然行动自如。”解释的同时,还不忘拉踩一下凌少爷。
“回去,我给你擦药包扎伤口。”凌少爷以不容置喙地语气说道。
却不想,被牡丹一句话驳了回来,“你手能动了?”
凌少爷看了吊着的手一眼,突然反应过来,他手暂时还断着,于是他立马换了一副说词,“让阿美给你擦药包一下。”
牡丹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的样子,让凌少爷心里为刚才的不当言辞一阵忐忑。
“行吧。我自己也可以弄。”牡丹最后又恢复平常冷淡的神情,只顺着凌少爷的意愿,同意了他的建议。
章小时见到她手臂上的伤口的时候,也放下心来,心里庆幸着幸亏不是很大的伤口,不然他会内疚死。
在酒店大堂,电梯快到了的时候,凌少爷突然说他要在下面抽根烟,让他们先上去。
牡丹和章小时没干涉地进了电梯。
凌少爷也是真的点了根烟,但是是一边往外走,一边将燃着的烟夹在手上,然后任其在指尖自燃着。
因为他根本就不抽烟。
他重新来到刚才的事发地,发现地上躺着两具被枪子射杀的尸体,他走进一一查看,这两人都是爆头死的,看伤口,枪朝头射击的时候,是非常近地一击即中,因为伤口处周围的皮肤还有烧焦的痕迹,而且两人好像在临死前并没有过多的挣扎,或者可以说死得非常的安详,这种当场毙命的死法,也没有让他们遭受很多痛苦。
尸体周围除了一些用完子弹掉在地上的弹壳,再没其他。
凌少爷拾起一枚弹壳,看了看,稀有枪,市面上绝不可能流通的货色,他感觉自己抓到了某些耗子的尾巴。
他将这枚弹壳装进口袋,然后离开了命案战场,回去的路上心情有些愉快,因为他觉得他在这里要做的事有了些进展。
也许不要多久,自己就可以安安心心谈恋爱,和牡丹双宿双栖了。
回到房间,他敲响了牡丹的房门。
牡丹开门的时候,她正在用毛巾给自己擦洗湿的头发。
“刚冲完凉?”凌少爷惊诧地问。
“嗯,有事吗?”牡丹边继续擦边问。
“伤口涂药了吗?”凌少爷即使心知肚明,但他也还是要问出口。
因为他觉得牡丹绝不会对其引起重视。
“还没有,等下涂,还有事?”她说完,见凌少爷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于是她又问了一遍。
“嗯,跟你说点事。方便吗?”他朝牡丹的房间瞄了很短暂的一眼,他示意着有阿美这个外人在,他不便在外面说。
牡丹看了坐在沙发上的阿美一眼,然后让出了进自己房间的路。
凌少爷见牡丹同意了,忙一溜烟地快步走进去,进去的过程中,还不忘打量她的闺房,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发现跟自己的房间没什么不一样,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居住在里面的人了。
“你要说什么?”牡丹坐在沙发上,手里还在弄着头发,穿的睡衣是酒店准备的真丝睡袍,所以在动作的时候,领口时不时会显露出锁骨以下的肌肤。这样的若隐若现让凌少爷有些心猿意马,但他不敢有更大胆的动作,因为他怕自己可能出去的时候,会是躺着的。
凌少爷坐在牡丹对面,相对来说这个距离比较远了,这样的距离也被凌少爷称为安全距离,毕竟他现在很怂。
“就是枪的事,这已经是我们遇到的第二次了。”他说完看了看牡丹的反应,发现她并不很在意。她只是无可无不可地回了句“然后呢?”
凌少爷向她分析着持枪的危害,“首先,对手持枪怎么都于我们不利,我们赤手空拳的,迟早成为他们的猎物,还有,枪不是什么流通的物件,这东西只有特级人员和军方有,现在在游戏中出现,要么是玩家准备的,要么是从举办方那里流出来为了游戏增加刺激性的。
其实我是偏向于第二种可能,玩家的话,能拿出枪支的绝对不会很多,现在却已经有两拨人都有,而且看身份,也不像是可以有的人。”
“所以你是说军方也参与了进来?”这个牡丹倒是没有想到。
毕竟权贵和军界一直以来不对付,
现在就因为一个娱乐游戏,他们会合作?
牡丹觉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只是热武器出现在游戏中,又不得不让她怀疑。
“不知道,也许是有人为了利益从军火库里偷出来倒买倒卖的,也许他们真的有合作,这谁又能清楚呢?我们现在能做到也只是自己手上也攒点武器防身什么的。”
牡丹一想到他们有合作,就不免沉下了心,随货是这种情况,她觉得拿到那东西就只有一条路走了,那就是攒够积分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她这边在想着,而凌怀特嘴上也没有停,
“所以,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弄到这些枪,这样我们的胜率会大很多,尤其是对百家他们这种小孩子来说,不求他们成为猎人,但起码的自保我觉得要完全没问题。你觉得呢?”
从凌少爷的这番话看来,他已经完全把牡丹划归到自己的小团体中,他忽视掉了牡丹从来都没有答应过他,和他一起参与到最后的夺宝行动中,就牡丹的战斗力来说,她单打独斗的成功率怎么都要比组团要来得高很多。
牡丹直盯着他,思考着,她在想什么,凌怀特不知道,但是被那双眼睛看着,他自己在想什么,一清二楚。
他情不自禁抬起那只吊着的手,想要用手指抚摸一下她那双专注的眼睛。
手还没抬到位,他就被牡丹突然说的话吓得松了力。
“你想怎么做?”牡丹把擦头发的毛巾丢到一边问。
凌少爷为自己的魔怔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感受到了她的认同,他觉得这是她的一种鼓励,于是他屁颠屁颠来到牡丹旁边坐下来,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说:“我觉得我们可以找到流出枪的地方,占为己有,你觉得呢?”
“可以。”牡丹不假思索同意,“你要怎么找?”
“我跟他们几个说一声,叫他们出去找找。”凌少爷说出自己的见解,然后看着她浴后带着湿气的白皙的脖子,等着牡丹的回复。
“我可以去找,但是我不负责守。”牡丹忽视掉他的视线,回答道。
“没问题,这样也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两人达成共识,凌少爷也心情很好,所以在牡丹的沉默等待中,他还没要出去的意思。
“还有事吗?”牡丹见他坐着一动不动,于是问道。
“没了。”凌少爷虽然没打算起身,口头上更是有种理所当然他应该在这里的勇气。
“我要睡了。”她的潜台词,凌少爷当然听得出,但他依然没动。
等他觉得牡丹快要失去耐心赶他走的时候,他抛出了自己不走的理由,“我给你涂药,你一只手不方便,给你涂完药,我就走。”他保证道。
“你觉得你的手方便?”牡丹反问他。
“起码可以给你搭把手吧!两只残手还抵不了一只健康的手?”凌少爷据理力争。
牡丹看他大有不弄好就不走的架势,无奈地去柜子里拿出了酒店长期准备在房间的医药箱。
她将手上那一道小拇指长的伤口露出来,让凌少爷心安地涂上药,贴上无菌纱布。
弄好后,他才终于放下心带着念念不舍的心情主动站起身出了房门。
牡丹看着他这么自觉,还有点意外,她以为他还会厚着脸皮留下来,没想到,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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