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周来,江忤和孟欲都没有直接接触。

    而同陈诺,因为上周起,她和舒荔决定在图书馆的常驻桌位上,为陈诺提供一个福利座位,他们三人也就越走越近,结论来源当然包括了他坐下之前的招呼与微笑。除了她们,陈诺也就和后座的霍屿,交谈甚多,这样霍屿也慢慢融入了其中。经过了解,她们才知道,原来陈诺本该是他们的学长,但因为家里有事,他也只好耽搁一年,延缓入学;和霍屿算是旧相识,初中高中都是他的“好前辈”,在运动学习各方面都给予了他很多帮助,他们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还一起去做了兼职,“日日厮混在一起”。真是想不到,两人的交情这么深。

    眼见就到江忤到校的第四个周。

    孟欲出校办一些证明,回校时在门口收到了市艺术展的传发门票,因为洋大雕塑系,油画系都各有五件作品参展,所以洋大学生有限额的免费参展的特权。

    孟欲一下要了六张门票,当然是给她们“兄弟”四个,以及王宇成和江忤的。

    一进教室,孟欲就给了舒荔,陈诺,霍屿各一张,看到江忤和王宇成从教室门口走进,她立马迎了上去:“成哥,忤哥,那个,感谢救命之恩,这是一点心意。”

    就在王宇成笑呵呵地点头时,江忤冷冷地甩来一句:“不算,要表心意,下次再补,你当别人看不出来这门票是免费的?”

    王宇成听后又立马一脸震惊,然后对孟欲频频摇头传达失望之情。

    死崽子!

    孟欲发现这个江忤总是惹起她暗藏的凶猛属性,但她又无可奈何。这一轮,她只有咬牙切齿地坐回座位。然后压抑住不快地把票递给了何思佳。

    很快到了周末,艺术展开展日。

    孟欲一行人一起出发,又在展厅解散,各自浏览。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霍屿和陈诺一边说笑着一边走来。

    “两位心情挺好嘛~”舒荔打趣道。

    “你们已经看过哪些地方了?”孟欲问两人。

    “没多少,我们就顺着刚才那条艺术长廊走过来的。你们呢?”霍屿积极抢答提问。

    “我们也没看几个。怪无聊的。”舒荔瘪瘪嘴。

    “要不我们交换同伴吧,男女混双观赏,效果更佳哦。”霍屿一脸坏笑,眼神示意舒荔。

    很显然,他想撮合陈诺和孟欲一起走,可舒荔心里可不这么想。就在左右两难之际,她决定先同意下来,最后见机行事。

    舒荔笑嘻嘻地肯定了霍屿的想法,然后被霍屿火速带离现场。

    孟欲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留在原地,而后和陈诺保持着一定距离地走着,默默无言地看着各样作品。这种气氛倒没让两人没觉得不自在。

    忽然一幅画,吸引了孟欲的目光。

    这是一幅油画。画上是一片广袤的山地牧场。秋叶的绚烂渲染了漫山遍野,远处的灰色雪山和如能挤出水的苍蓝的天空,让整片视野变得开阔。金光熠熠的溪流边,一个穿着纯白色长裙的少女扬起手,招示着天边的小似黑点的骑马人。

    “她好干净,对吧。”孟欲转过头看向陈诺,眼里闪烁着羡慕的神采。

    陈诺一瞬间有些恍然,那一刻,他好像看懂了眼前这个女孩笑容后的悲情。“是很干净,和你很像。”

    “怎么可能,云泥之别。”孟欲笑着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陈诺跟上孟欲的脚步,最后时刻扭过头再次看了眼那幅画,一片彩色的世界里,她最纯净,也最伤情。

    没走几步,就有一座巨大的男性裸体雕像站立着。孟欲不经意看了一眼下半身就红了耳朵。陈诺在后面一看也觉得尴尬,赶紧加快脚步,像一个兄长一样维护着妹妹,用左肩轻推着孟欲的右肩绕过雕像。

    不一会儿又有一座男女交坐的裸体塑像,女性的手揽着男性的脖子,两人腿并放着,欲要接吻。这绝对少儿不宜。这下陈诺和孟欲好像有了默契,同步加速闪过了这座艺术品。

    过了一阵。“陈诺,你是一直都不爱笑吗?”

    孟欲和陈诺拐进了一条画面内容正常多了的素描长廊,这突然发问让陈诺一下接不上来。

    “没。其实我原来还挺爱笑的。但是”话还没说话,巨大的跳闸声响彻整个长廊。很清楚的看到,从孟欲他们站立的地点,灯迅速地一盏盏熄灭,全艺术厅一下散布着倒吸的声音。

    “陈诺?你,你在哪儿?我有点夜盲,,,”孟欲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的手不知该往何处安置。

    “这儿。”陈诺的一只手精准地抓住的孟欲的手腕,“不必慌张,我夜间视力挺好。我们是等等,还是走出去?“

    “我之前看到前面不远有处台阶,我们去那儿先坐着等吧。”

    “好。”陈诺确保前方并没有其他游览者,轻轻地握着孟欲细细的手腕向前走,大约百步后就看到了那处台阶。“来,坐着。”

    “多谢引路。”孟欲一坐下来,心也就稍安些。

    话题的忽然中断使空气安静了三十秒,最后还是陈诺打破了这份无言。

    “孟欲,你有哥哥吗?”

    “没有,怎么了?”

    陈诺低下头静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来:

    “我有一个妹妹,叫陈情,她只比我小两岁。从小到大,我们就黏在一块儿,去年高考结束后,我本应该来报到,可她却哭得死去活来,始终不肯让我走,当然我也,很舍不得她。但后来,我还是有一天晚上,偷偷拿了行李箱出门。可刚到机场,我妈就打来电话,哭着说陈情发现我走了之后跑出家找我,结果被车撞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就这样,我推迟了一年上学,每天都守在她床边,照顾她。可我也有听到,亲戚里有许多流言秽语,说陈情对我怀的,是一种病态的爱。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缘故,我妈也不能撒气到我妹妹身上,所以自此以后,她对我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冷淡,漠然,仿佛我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了。亲戚们都说,我和陈情的爸爸,是早就跟情人跑了的,我妈对我们不离不弃,就是我们最应该感念的事。可现在”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陈诺苦笑着。

    孟欲安静地盯着陈诺的侧脸,过了一会儿开口道:“妹妹现在,好了吗?”

    陈诺摇了摇头:“状态平稳,但就是如何也不肯醒。”

    “每个人的生命轨迹里都会有深深浅浅的创伤。”孟欲如是说,“也许是自己造成的,也许是别人强加的,顺其自然吧,冲突自会淡去,误会自会消解,因为他们,是命运啊。”

    言罢,她看着前方漆黑一片,放空着。

    此时,灯光在他们头上忽地亮起。

    两人相视,心领神会地微笑着,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都随着黑暗流走了。

    孟欲拍了拍陈诺的肩,以示鼓励,随后二人起身,走出长廊时,正遇上舒荔和霍屿,还有,江忤和王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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