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见到舒城的那一刻,青荷便已猜到为何会出现如今的局面了。系统提示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舒城。
过大山吃惊地回头:“什么?一切等到家宴结束后再说。”
“我可以答应你三件事。条件是我想让舒城付出相应的代价。”青荷不绕弯子地说。
过大山深沉地笑,像是对青荷开的筹码无比感兴趣,低声问:“说说你的理由。”
青荷抹掉泪痕,向过大山走了一步,然后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表现出中年人才有的冷静:“我倒是觉得,一个能轻易背叛有着十几年感情集团的人,不值得拥有你们的信任。”
过大山选择静静地听着。
青荷接着说:“所以我想,你们过家人心中肯定对舒城有所芥蒂。”
“那是自然。他们都是一些老狐狸了,一个人的心眼比我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多。”过大山也不掩饰地道。
“所以我觉得这场交易可以进行下去。”青荷建议说。
可过大山却摇头:“不行。其中利益会牵扯到过家,我没有权利做这个决定。”
“是吗?是不敢?还是不能?你们过家可是个大狐狸,肯定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我说的没错吧。”
过大山看着青荷的风情万种,一把揽住她的腰:“你这样可是会很危险的哦。你还是我认识的青荷吗?”
青荷凑到过大山的耳边,用沙沙的声音问:“如何?过家少爷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吧。”
过大山哈哈大笑起来:“用不着激我。我可以答应你,只是这条件,我要加到五件事。”
“没问题。成交。”青荷既然已入虎穴,那么就已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
“青荷,你越发让我刮目相看了。”
受到夸奖的青荷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之后还请多多指教。”
于是,两人的交易再一次达成。
青荷跟着过大山回到已近尾声的宴会上。过大山去和人搭讪,恢复好心情的青荷便独自端着点心坐在沙发的角落里。
过强却不知何时坐着轮椅来到她的身边:“我可以叫你青荷吗?”
青荷站起身来问好,回道:“当然。只要您喜欢。”
“青荷,你为什么要接近过家?”
青荷没想到过强会这么直接地问她,所以还是愣了几秒:“为了不让你们将林氏集团赶尽杀绝。我答应了大山。”
过强也颇意外,呵呵地笑了两声:“你倒会说真话。但如果我就是想要林氏集团滚出这座城市呢?”
青荷毫不退缩:“我觉得你们做不到。但让其倒闭是可以的。过董事长,你们会做到那一个地步呢?”
“哦噢,看来你果真完全不同于往日大山带回来的那些女人。有智慧,沉着,还冷静。”过强不苟言笑。
“都是明哲保身罢了。”
过强手一挥,立马就有人将一叠文件送过来:“说说看,你的背景。”
“就是一个普通人……过董事长,您还满意吗?或许我是跟大山不搭配,但世俗这种东西,本就可以拿来交易,各持所需罢了。”
早看见这边动静的过大山这时才过来插话道:“怎么?能遇见和得到你,是我的福分。爸,您觉得青荷如何?我这回的眼光可不差。”
“喜欢就好。但是否能真正得到,还是要看你的本事。而且青荷,下次就别叫董事长了。”过强手又一挥,便被人推走。
坐着的青荷这才敢放松下来,刚刚经历的那些时刻于她而言,仿佛如履薄冰。
而过大山也懂得过强话中的深意。他低头去看青荷,内心知道此刻的青荷对他根本就没有一丝感情……但总会有的吧。
青荷顾不上过大山的目光:“我去洗洗脸。”
然后很巧的是舒城也刚好在阳台上吹冷风。他见着洗完脸往回走的青荷,问:“要不聊聊?”
“聊什么呢?聊你是如何倒戈过家的吗?”青荷不给好脸色地问。
舒城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杯酒,递给青荷,笑:“我们算是第一次见面吧。我听梅姨说起过你,只是没想到你差不多和我一般大。我为刚才的事,给你赔礼道歉了。”
青荷高傲地接过:“用不着道歉。只是林姨知道你做的这些事?”
“不语?”舒城念了一遍心里头的名字,抿了一口酒杯后,抬起头看挂有零疏星子的夜空,“咱们不说这个。说说风眠和你吧。风眠是不是也回来了?”
青荷点头:“风眠若是知道你背叛了林氏集团,会伤心吧,他可是一直将你当做家人来看待。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舒城干笑几声后,说:“你会知道的。是我对不起他和不语,但十几年的时间,我也是受够了。”
青荷不知道那是段怎样的往事,所以只好发表她的看法:“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同你一样狠心?一说到背叛,便可以抛弃那十几年感情。”
“呵呵,你知道爱而不得的滋味?”舒城嘲笑着,“十多年的陪伴都换不来她的真心,可我倾注了所有感情啊。那么我就只能通过我的方式去得到她。”
“林姨不是这种人。”青荷保护着她心中林不语的形象,“她肯定没想过要伤害你。”
“但如今一切都晚了。”舒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只是,你我同样都是被抛弃者,你为何还要帮她说话?”
“我跟你不一样。”青荷划清界线,“我想要保护林氏集团。”
舒城不由得地大笑起来:“就凭你?你一个普通女人,无权,无背景,拿什么去拯救偌大的林氏集团?难道是过家?”
“你说呢?过家又给了你什么好处?”青荷跟舒城一样,用话语试探着对方,“钱?还是帮你做什么?”
“要不你猜猜看?”
“但我可以确定,这件事后,你更加得不到林姨。”
听到这话的舒城的眼中并没有多少悲伤:“不试试看,又怎么会知道呢?青荷,爱有很多种方式,就比如你可以为了风眠他们,而委屈自己来到这里。”
“你没资格跟我谈爱。”青荷看着冰冷无情的舒城,不爽地问,“你会后悔吗?”
“一个成功的人从不说后悔这件事。”舒城脸色平静,与之前宴会上敢于争论的他给人的感觉又不一样,“他们只在乎结果。”
青荷忍住冲动,果然正如过大山而言,舒城的心眼多到不可想象。青荷说:“做坏事的人不可能不后悔!”
“那我便等着吧。”吹完冷风的舒城准备离去,“但青荷,我也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坏了我的好事。”
青荷握紧的拳头在舒城离开后仍紧握着,然后心中升腾起的那股怒火,也只是会被晚间的凉风吹得更加旺盛。
直到过大山寻来,青荷才收敛起情绪。
过大山问:“怎么来这里了?”
“想要自己平静和清醒一些。”青荷不说刚才发生的事,“让你久等了。”
过大山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给青荷盖上:“夜晚风凉。宴会已经结束,我们要回家了。”
“家,不是这儿吗?”
“当然不是,我一直有单独的去处。”过大山笑着解释。
青荷一边跟着过大山上车一边说:“那会轻松自在很多吧。至少没人会约束你。”一瞬间,青荷又想起了林风眠。
但过大山却短暂地没有吭声,且一种孤独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或许吧。当你习惯了一直是一个人,那么有没有人管你都已经不重要。”
青荷没想到过大山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也陷入沉默。
反而是过大山接着问:“青荷,我想知道你小时候是怎样度过的啊?”
“知道那些干嘛?”青荷不解地反问,“难道你们调查得还不够?”
“纸上的材料和文字不一定是真的。我想听你亲口说。”
青荷却问:“是不是有权有势的你们都喜欢第一时间调查别人的背景?”
过大山没点头也没摇头,笑道:“至少在我看来,这是一个不错的判断人的手段。”
“那在你们看来,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善良,美丽,纯洁,执着且神秘。”过大山的眼睛里只装下青荷一人,“但我想这肯定并不是全部的你。”
青荷浅浅地笑:“小时候的我,跟资料上写的一样,贫苦是我的身上颜色。打小我便懂得人间疾苦,所以我时常会想下辈子还该不该来这个问题?”
“那时的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快乐?”过大山想去摸青荷的脸,却被青荷躲开,于是尴尬地笑着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过去,有个小男孩,天不怕地不怕,在他小时候就已经能够走南闯北,且丝毫不惧外面的大千世界。”
“不管是逃学,还是打架,所有那些周围人不敢做的事,他都做过。他自认为世界就是一个棋盘,而他就站在最高处,指点着江山。”
“可直到有一天,男孩竟在一个咖啡馆的窗户外面站了一整天。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青荷听着这个无厘头的故事,不懂得地摇头。
过大山解释道:“因为咖啡馆的里面有一只浑身青灰色的黄莺。多神奇啊,小男孩从没见过那样有趣的黄莺。而青荷,你也是独一无二的。”
“黄莺啼声婉转,我可没有优美的歌喉,不会为你高歌。”青荷猜测着过大山的用意,还将他可能会有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过大山却依旧认真:“不勉强你。只是小男孩原本想着要买下它,但到了第二天,黄莺却不见了。”
“噢,听起来是个悲伤的故事。”青荷装作感慨。
“所以小男孩之后找了它很久,很久。那时的小男孩对它应该还谈不上喜欢,只觉得要是它能陪在他身边,他至少会有个可以倾诉的伙伴吧。”过大山的眼中有落寞。
“你孤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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